另一邊。
警局的那幾個人,正押送着“跟蹤者”回去。
路上,他們聊着天——
“趙隊那傷沒事吧?我看着傷口好像挺深的,血流了那麼多……我們應該先送他去醫院的!”一個警員率先發話,有些懊惱地搖了搖頭。
“你傻啊!嫂子就在那裡,輪得到你送?”另一個警員接話,“男人流點血不算什麼,重點是讓嫂子心疼,這樣我們才能早點吃到喜糖,你懂不?”
“真看不出來,趙隊平時悶聲不響的,給我們找個嫂子倒是超級漂亮……”
“我賭十塊錢,嫂子肯定心疼得在哭!趙隊肯定很男人地在說‘男人留疤是榮譽的象徵’……那畫面,想想就覺得很美好!他們真是般配!”
“嘖嘖,你一條單身狗懂得還挺多……”
“……”
……
衆人一路嬉鬧着,很快便到了警局。
在拉跟蹤者下車的時候,每個人都是笑容斂去,換上了職業該有的嚴肅性。
“一定要好好審審這小子。”一個警員輕哼,“今天的事,也不知道該感謝他,還是應該揍死他?我們拜他所賜看到了嫂子,但是他卻害趙隊受了傷。”
“就是!他當時跟瘋了一樣,這一路上,倒是很安靜。”
“什麼什麼?”來接應的警員一臉好奇,在旁聽了幾句後,便忍不住八卦地湊上來,“具體說說,趙隊叫你們過去,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嘿嘿!我跟你說啊……”
“碰!”
一聲悶響。
警員之間的交談剛進行到一半,從車上下來的那個“跟蹤者”,竟是筆直地摔到了地上。他整個人都趴在地上,身體開始不斷地抽搐**……
“怎麼回事?”衆人的面色,皆是一變。
把人翻轉過來的時候,他們便發現,他不僅抽搐,還口吐着白沫。
“快叫醫生!”
“哪來得及找醫生?叫法醫組的過來幫忙看看!”
……
衆人一通手忙腳亂。
“……你們是不是打他了?”在法醫過來檢查的時候,先前來接應的警員,忍不住小聲詢問,“別把人打出事情來啊!要出大事的!”
“沒打啊,我們知道規矩,都沒動手!他把趙隊傷了,我們還都忍着呢!”
“那怎麼回事?他自己犯病了?”
討論不出結果,他們只能詢問法醫。
法醫倒是見多識廣的——
“他被注射了過量的興奮劑。”法醫匆匆地看了幾眼,便迅速有了答案,“之前突然攻擊你們,可能也是興奮劑的原因。那時候應該是剛被注射,現在是身體扛不住了。”
說到這裡,法醫的聲音頓了頓,正色地仰起頭來,“當時誰給他注射了?或者讓他吸入了什麼東西?”
“沒有吧?”衆警員茫然,紛紛把目光投向小警員。
小警員也是一臉迷惘的模樣。
他撓了撓頭,然後肯定地搖頭:“沒有。當時我按着他呢,離得最近的是嫂子和她朋友,那兩個姑娘,能做出什麼事?肯定不可能。”
關於所謂的興奮劑,似乎就這樣成了不解之謎。
法醫也是一臉的無奈。
“好吧。”他嘆了口氣起身,“你們把他擡進去,我給他用點藥,好在沒生命危險。對了,把他臉上亂七八糟的東西擦掉點,像什麼樣子?”
“什麼亂七八糟的?”警員疑惑。
法醫俯身,隨手一抹。
“諾,就是這種。”
地上的人因爲抽搐,一臉的冷汗。在這片溼膩之中,那右臉上所謂的“紋身”,只要輕輕一抹,便褪去了,只留下一個淺紅色的印記……
這是臨時的貼紙。
紋身,是假的。
…………
“嘀嘀!”
喬慕一行人被堵在了路上。
周圍充斥着車鳴音,但是車輛卻始終不得往前。
“不好意思啊,我想抄近路的,但是這條路上有個幼兒園,一到下午接孩子的時候,就大堵車。”開車的男人一臉歉意,“警官先生還好吧?”
喬慕往後看了一眼。
趙警官的面色蒼白着,正閉目仰靠在後座,手還緊緊地捂着傷口的位置。
“儘快吧。”喬慕暗暗着急。
她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還是因爲心情的影響?她總覺得車裡悶熱得厲害,因爲空氣的窒悶,她的腦袋也隱隱作痛,思緒都趨於混沌……
“這段路很快就過去,最多還有十分鐘。”身側的人保證着,並且估算了時間。說話的同時,他從旁邊遞了瓶飲料過來,“彆着急!你喝口水緩緩?”
喬慕接了過來。
她實在是悶得厲害,口渴着想喝點什麼。況且車上不止他們兩個人,她也沒必要有那麼大的戒心。
但是,當車子剛要開出擁堵的那段路,而她試圖扭開飲料瓶蓋時——
車子停下。
“叩叩!”
一個穿着交通警察制服的人,敲了敲駕駛座的玻璃。
“檢查駕駛證行駛證。”車窗降下,車外的人便公事話地開口,“附近有車輛失竊的案件,希望您能配合。”
“駕駛證我有,行駛證……我還真不記得放哪裡了?我着急送朋友去醫院呢!能不能通融一下?”他往後座示意了一下,然後又微笑着商量,“車裡都是朋友,我們哪裡像和案件有關的?”
交警往裡看了一眼。
但是,交警應該是沒看到趙警官的傷勢,所以在皺了皺眉後,依舊是公事公辦的態度:“行駛證駕駛證,一樣都不能少。檢查過了才能放行,我們也是按規矩辦事,希望你配合。”
“好吧。”開車的男人似一臉的無奈,他在身上摸索了一圈,找到一本駕駛證,遞了過去。
“行駛證呢?”
“我找找。”他在手邊的擋板摸索了一圈,卻一無所獲。於是,他熟稔自然地扭頭,轉向喬慕的方向,完全是朋友間說話的口吻,“喬慕,找一下你那邊抽屜。”
“哦,好。”喬慕下意識地應聲,她也想趕緊擺脫交警,把趙警官送到醫院再說。
所以,她願意配合對方,假裝大家是熟識的朋友。
可是……
等等!
指尖觸上抽屜的那一秒,喬慕的動作,驟然一僵。
他叫她喬慕?
他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