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流說完,便回過身去,指揮剩餘的幾個下屬,整理他們的隨行物品。
經過剛剛的那場“搏鬥廝殺”,他們的東西大多都亂了。滿世界的混亂中,還有東西散落在走廊的中央,也不知道被踩了幾腳……
喬慕還站在原地。
她在周圍環視了一圈,用放下手,微微用力嗅了嗅此時空氣中的味道。沒有香味了,只是那種刺鼻的臭味,似也很快飄散,跟着淡了……
所以,香氣算是一道關卡?
能抵抗並戰勝幻覺的人,才能繼續往前?
喬慕暗忖。
算了!
幸好她也沒想繼續往前……
“我們走吧?”喬慕抿了抿脣,轉頭朝翩翩笑了笑。然後,她又看向荒流的方向,“東西都要帶回去嗎?不用的就索性丟了吧。”
她不想留在這裡。
“喂!”翩翩在身後追了幾步,面色明顯不甘的模樣,“都已經到這裡了,難道就不……”她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下半句沒說出來,但大家已是心知肚明。
喬慕想解釋。
但是還沒來得及開口——
“丟掉?那不可能,我們要往前,所有的都是有用的。”荒流淡淡接話,同時命令下屬,“把東西都收好。”
喬慕訝然。
她在愣了一下之後,所有的錯愕,都轉變成了憤怒。
“荒流!”她怒不可遏地叫出對方的名字,“我們之前說好的,找到翩翩,我們就退出這裡的!你想出爾反爾了嗎?”她不悅着,一口氣說完。
荒流嗤笑。
“好,”他似面色贊同地點了點頭,但手指卻指了指某個方向,“你去看看,剛剛的那個入口,還在不在?”
嗯?
喬慕一愣。
她幾乎是反射性的,下一秒鬆開唐北堯的手,快步朝着他們來時的方向跑去。那邊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樓梯,蜿蜒而上,之前在這裡,往上看的時候,有一個米黃色的光點……
那是他們的入口。
那抹米黃色便是那個房間開着的燈。
而現在……
沒了!
她擡頭往上看,發現那個入口已經不見了。上面黑漆漆一片,那個所謂的入口,像是……被封閉了?
“這是怎麼回事?”喬慕又急急地跑回來。
“我下樓梯的時候,門自動關閉了。”唐北堯回答,聲音裡帶着幾分歉意,“我當時聽到聲音着急,就下來了……”他忘記了之前的叮囑。
“覺醒者來這裡的話,會被自動封鎖。”荒流淡定地接了話,“也算是一個機關,只是對你一個人有用的機關。畢竟,覺醒者的力量,屬於這裡。”
他說的話,又有些高深莫測了。
喬慕卻是咬了咬下脣。
荒流沒說清楚,他們不懂也沒多問,現在還是出了岔子……
“那怎麼辦?”喬慕按捺住自己的脾氣,只能好言詢問。
“很簡單。”荒流挑眉看過來,一副瞭然的模樣,“一種方法,直接返還覺醒者的能量,其他人說不定還能有一線生機;第二種方法,我們繼續往前,尋找解決這一切的方法……
“你確定有?”喬慕有些不相信。
荒流一語帶過:“這個地方,應有盡有。”
…………
東西很快收拾完。
下屬們帶的那些工具或者物品,很快便都收回那一個個大揹包裡。但是他們在整理那些隨身拎着的小箱子時,卻出了問題……
數量少了一個。
原本應該是七個的小箱子,現在變成了六個。
“東西呢?”荒流徑直轉向翩翩,戾色追問。
“我剛纔……”翩翩的臉色微白,和盛怒之中的荒流,這麼近距離地說話,她的聲音中都帶着顫意,“我剛纔拿箱子打狼,好像撞壞了一個。”
她憑着記憶,走向前幾步,在某個角落裡,指認物品——
正是那個箱子!
鎖頭沒有壞,但是盒子經不住這麼摔來摔去的,盒身出現了一個不小的窟窿。現在裡面似有**掉下來,正好落在了地上,“滴滴答答”地沒完……
裡面是什麼?
從這副殘破的模樣看起來,她根本無法分辨。
“你把東西摔了?”荒流冷冷地掃過去,那一眼,也帶着明顯的寒。
“剛剛打狼,就是幻覺……”翩翩低喃着,似在道歉,最後才小聲說完後半句,“……我不是故意的。”
“怎麼了?”喬慕湊上去追問,她自始至終,都不知道他們在聊什麼?盒子裡的東西有那麼重要嗎?可翩翩看着像是一灘水……
翩翩沒說。
翩翩垂着頭,臉色很是僵硬。
荒流也沒再步步緊逼。
他轉身,只留下一句“你好自爲之”,然後便退回到自己的忙碌之中……
…………
再出發。
依舊是荒流帶路,走在了最前面。
下屬、翩翩、卓瑪一行人走在中間,而喬慕好唐北堯則負責斷後,走在了最後面。
每個人都是十二萬分的警惕,向前每一步,都在預判着可能遇到的危險。可就在這個時候,卓瑪的速度越一點點地落下來,氣喘吁吁着幾乎停下。
“怎麼了?”喬慕的神色一怔,連忙上前兩步,幫忙攙扶住對方,“不舒服?”
她脫口而出。
但問完之後,她的眼底,卻陷入明顯的錯愕:卓瑪變得好老好老了,緊緊是幾天的時間……或者說是幾個小時,幾十分鐘的時間……
爲什麼?
怎麼會突然老成這樣?
卓瑪擺擺手。
“我只是走不動了。”卓瑪勾了勾脣角,露出一抹牽強的笑來,“沒事,我儘量跟上……我也想要回去呢!我一把老骨頭,可不想永遠留在這個地方。去外面的話,我至少還能活十年……”
她感嘆着。
至於後面的話,喬慕沒有聽清。
她在卓瑪的再三要求和堅持下,只能答應,暫且把卓瑪放在後面,讓她自己慢慢走過來。畢竟這裡的路只有一條,以卓瑪現在的身體狀況,她也只能走和他們同樣的方向。
他們又往前走了很長一段時間。
長廊上,兩邊的油燈,就像是串聯的燈,延伸出去很遠……
“我們到了。”在某個分岔口,荒流突然停腳,淡淡地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