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理她,”李威說道,說完了走進延喜門。
不過心裡面也在想,沒有想到方正的老徐同志還有這個俏女兒,雖然辣了一點。唐朝好啊,美女衆多,想到這裡,他又不想跑路了。
後面徐儷也在奇怪,向煙兒問道:“他們怎麼就走進去了,爲什麼侍衛不攔他們?”
“小娘子,他說不定也是朝中官員。”
這是有可能的,各個衙門裡也有少量年青官員存在,不過數量很少。特別象李威這個年齡,說起來二十歲,按週歲也不過十八週歲。
“小娘子,他們都沒有穿官服哎。”
是啊,就算是官員,進去辦公,也得穿正式的官服的。
“不管了,我回去問耶耶去。還有,本娘子得好好想一個絕句,將這個狂妄的傢伙難倒。”
煙兒捂着嘴偷樂,心想到底是誰狂妄,人家可沒有說才高八斗,卻聽到你自誇了。忽然想起來,說道:“莫不成他就是太子吧。”
“不會吧,”徐儷懷疑地說。但越想越可能,自己到東宮,無非就想看那個太子,是不是有坊中誇得那麼好。如果真是太子……想到這裡,如喪考妣。
“不行,我問耶耶去。”但李威能進延喜門,就是楊敏都知道她是太子妃,只是通稟一聲,卻是能直接進入東宮的,見不見卻是李威作主了。她卻是不能進去的。
急得轉來轉去,煙兒說道:“也許會是弄錯了。”
“不會錯的,除了太子,別人還有這麼好的才學嗎?”
那你剛纔爲什麼沒有想起來?煙兒噘着小嘴心裡想道。
可她腦子很聰明,轉了轉,立即說道:“我們去楊府。”
等父親要到傍晚了,但趕到楊敏家中,將李威的長相描述一下,是不是太子,馬上就能弄清楚了。說完了,攔了一輛馬車,向楊敏家中趕去。煙兒捂着嘴又偷樂起來。難不成咱家這個美豔才氣無雙的小娘子,真對太子動了心?
馬車兒軋過一路灰塵,道路兩邊樹木開始形成一片片綠蔭,象一朵朵碧煙在一棟棟宅樓前騰起。泥巴下面還是有些潮溼氣的。不過到底兒天干了很久了,路上的灰塵便多了起來。
到了楊府,通報後,楊夫人說道:“你找敏兒啊,她到了東宮了。”
煙兒問道:“小娘子,怎麼辦?”
“回延喜門。”
“還回去啊,回去我們也進不去。”
“直接向士兵通報,說我要見太子。”
煙兒用手捂着張大的嘴巴,過了半天說:“小娘子,是不是唐突了一點。”
“他寫羽扇綸巾,彈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我爲什麼不能豪放地拜訪他?”
煙兒沒有敢吭聲,心裡想道:“小娘子,你比他寫的那首詩餘還要豪放。”
馬車行駛了一會兒,徐儷突然又說道:“停。”
“小娘子,又怎麼了?”
“我們還是回去吧,將那個對句對出來。”說着,心裡面盤算着,長安城中那些人有才氣。反正那個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太子說過了,允許自己請人幫忙的。倒不相信了。
但這一回她卻是撞到邪了……
……………
“太子,這位徐小娘子,奴婢倒聽過一些傳聞。”
“難道她很有名氣嗎?”
“是啊,她從小就有天賦,琴棋書畫,都略懂一二。是長安城中有名的才女,有人說她很象她的姑母。”
“她的姑母?”
“就是太宗的徐充容。”
碧兒害怕李威遺忘了,又說道:“徐充容才氣天資天下女子當中幾乎無雙。在八歲時,就作了一首詩,仰幽巖而流盼,撫桂枝以凝想;想千齡兮此遇,荃何爲兮獨往。十一歲入宮,太宗晚年所有妃嬪中對她十分寵愛。後來太宗駕崩了,她兩年後也過世了。陛下曾封她爲賢妃,陪葬昭陵。”
徐惠徐充容,李威隱約知道一點,但知道得不多。這首詩明顯是模仿《離騷》寫的,但兩者不能相比,這首詩雖然模仿得很象,可極象現在唐初大多數詩歌一樣,風花雪月,無病呻吟,看似華麗,內裡卻是很空洞。可出自一個八歲小女孩的手中,性質載然不同了。
沒有想到徐齊聃竟然是這個大名鼎鼎的徐惠的弟弟。
碧兒又說道:“這位小娘子名字叫徐儷,雖然才氣比徐充容略差一籌,可也很了不起。再加上她長相美豔,卻是長安有名的閨淑,有許多人家求親。”
“才氣尚可。”李威沒有刻意貶低。即景生情,立即出了兩副絕妙的上對,沒有底子辦不到的。
“要不央請陛下將她納爲良娣,或者寶林?”
“爲什麼產生這個想法?”
“殿下,你的才華那麼好,如果配上這個小娘子,就更完美了。”
“你這個傻丫頭,孤是皇太子,不是去做詩人的。”但心中一點不動心是不可能的。不過這事兒真的不能急,天涯何處無芳草。相信整個大唐美好的女子還有更多,可得有福享受。
有沒有福氣,就要看父母什麼時候回長安,再觀察父母親對自己的態度。許彥伯的異常,總讓他覺得有些不安兒。
到了東宮,看到楊敏坐在寢殿前一塊石頭上,手中拿着一個小紙盒子,紙盒裡放了一些不知道從哪裡捉來的蟲子。寢殿裡那兩隻小燕子,飛來飛去,一會兒飛下來捉了一條到空中吃下。然後觀察着,覺得沒有危險了,又再次飛下來。
看到李威回來,將紙盒放在石頭上,站起來施禮。然後又看着這兩隻小燕子,說道:“殿下,宮裡宮外都在傳揚這對小燕子懂人性,果然如此哎。”說完,看着這兩隻小燕子想吃又害怕人傷害它們的樣子,咯咯笑了起來。
到底是十四五歲的孩子,李威心再次軟下來。問道:“什麼時候來東宮的?”
“來了好一會兒,聽說內宮裡這對燕子通靈,妾身讓下人捉了一些蟲子來餵它們。”
通靈未必,經常讓宮裡人餵食物,膽子越來越大,形成了條件反射。現在漸漸不害怕人了。就象後世那些廣場上飼養的鴿子一樣。
但是李威卻在似笑非笑地看着楊敏。
有些心虛,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妾身是騙殿下的。母親大人讓妾身前來探望,妾身覺得來的次數太頻繁了,所以找了這個藉口。”
對她的誠實,李威很滿意。也想到了以前她對李弘冷漠的原因,多半是這個岳母嫌李弘的瘵疾,有所不滿。雖然現在人們懂事年齡早,畢竟只是一個虛十五歲的孩子,心智並沒有完全開化。母親的舉止甚至慫恿,對楊敏產生潛稱默化的影響。
現在看到風向變了,又開始重新掌舵了。再說賀蘭敏之雖好,可是有妻子的人,不但有了妻子,還有了多房媵妾。楊敏與他走得近,以後如何自處?想通了此節,對自己那次楊府之行,更加後悔起來。
李威這樣想也不是很對的,他都不想做一個前途不知的太子。作父母的,也不希望女兒嫁給一個癆病的人。所站的角度不同,看待問題也不同。如果不是他病情好轉,不是他威望日重,不是害怕家庭被牽連,楊夫人未必會轉變態度。當然,多少有些市儈,可幾個婦人能做到不與這兩個字不沾邊的?
看到了李威不說話,楊敏害怕起來,說道:“妾身這幾夜整天都在做噩夢,夢到太子不要妾身了。”
說完低聲抽泣起來。
要不要不在於我,我都準備逃路了。要看父母他們對自己到底有什麼想法。遞了一個手帕,岔開話題,問道:“你的傷勢可好些?”
“結了疤,殿下,你能讓妾身看看你的手嗎?”
李威將手遞過去,他的傷口深,雖然裹着絹布,依然有一些血跡印在雪白的絹布上。孩子氣地在上面吹着氣,說道:“殿下,都是妾身不好,害了殿下。”
說着又要垂淚。
看着楊敏,長相確實很美麗,瓜子臉兒,眼睛黑亮有神,臉蛋潔白晶瑩剔透。不過還有一些幼稚之氣。李威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再過幾個月,如果是自己胡亂猜疑的話,有可能就要大婚了,難道真要與這個小蘿莉,或者更多的小蘿莉同牀,然後……
胡思亂想了一下,道:“這點小傷倒無妨,可你想過,自古以來有幾個太子妃撥劍刺自己心窩的?”
“是,妾身錯了。”垂頭低聲地應道。
“進去說話吧。”
跟着李威走進寢殿,從懷中拿出一個方帕,前天徐儷她們離開時就開始搶,昨天又搶了很長時間,終於繡好,說道:“這是妾身根據你那天臨離開作的那首詩繡的。妾身沒有本事作出殿下的詩,只能繡紅勉強拿得出手。”
作出我的那些詩,就是流出的那幾首詩當中,最少有三首能排前整個唐詩中的一百位。他全然沒有半點意識到抄襲的自覺。收了下來,說道:“謝了。”
“這是妾身應該做的。”
讓她坐下來,碧兒嘴張了張,李威問道:“碧兒,你想說什麼?”
“殿下要不要沐浴?”
唐朝人沒有沐浴露,沒有洗髮精,這玩藝兒也似乎正等着李威去發明。但對洗澡十分重視,每戶人家都基本有一個大水桶,坊裡也有許多公共澡堂。原來李弘很衛生,這個習慣於是保留下來,李威現在幾乎因爲鍛鍊,每天要洗兩次以上的澡。這是李威到目前爲止,最奢侈的享受。
三月初,未必很暖和,不過天氣晴得過份了點,就開始熱了,轉了這麼久,李威身上是出了不少汗水。
李威開始還沒有想到其他,點了一下頭。動作很快,一會兒熱水提來了,李威看着楊敏,才反應過來碧兒遲疑的原因,但還是說道:“楊小娘子,你先出去一下。”
雖然不樂意,貼身宮女是做什麼的?想來作爲一個大家閨秀,這點道理還是明白的。
但楊敏遲遲疑疑地,忽然低聲說道:“讓妾身替你沐浴吧。”
唐朝開放如此?李威差一點撓腦袋,道:“你會幫你沐浴?”
“妾身以後也要伺候殿下的,”這是一個良機,雖然很害臊,楊敏知道不能再錯過了。臉上紅雲朵朵,忍了忍,又鼓足了勇氣說道:“大不了,讓碧兒伺候殿下,妾身邊伺候邊學習。”
兩個小美人伺候着沐浴?李威感到腦門上一陣熱血翻滾,這可是兩輩子都沒有享受過的榮華富貴。要不要呢?還有犯了難。
正在考慮時,楊敏白白嫩嫩的小手已經伸了過來,替他解衣襟。房間裡的太監宮女一看未來的太子妃居然要伺候太子沐浴,一個個知趣地立即離開。袍子便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