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千里焦土,明天又是一個好天兒。
太陽開始西沒,但西邊天際處,晚霞紫紅得濃厚無比,都能透出實質來,象無數條大紅大紫的絲綢兒層層地裹在一起。
當然了,看着這些豔麗的晚霞,高興的人不多。清明時節雨紛紛,這首詩正等着李威去“創作”呢,但清明總是春雨菲菲,行人沾衣的時節,纔是正常的。
一名長相十分精悍的中年人,走進了許敬宗的府邸。
許敬宗正在喝茶讀書,太子出了大事了,可不是平安回來了嗎?他都是八十高齡了,連皇帝召他議事,還要備上馬車來請他,省得發生了意外。因此,沒有必要出城迎接。
見到了許敬宗,大漢跪了下來說道:“相公,僕等沒有將事情辦好。”
“你起來吧,某都聽說了。但此事做得也極妙。”
“相公,爲什麼?”大漢十分不解。
“人總是有憐憫心的。如果太子妃遭辱,皇上與皇后一定對太子產生同情。但現在此事鬧得很大。當年魏國夫人之死,至少陛下還是很慚愧的。因此兒,對周國公就有些憐愛了。皇后想什麼,臣等難以猜測。不過外戚之中,幾位哥哥與堂哥,對皇后以及榮國夫人又般折辱。所以才捧了周國公上來。此事天下皆知。可是太子將此事一張揚,皇后心中對周國公如何想不知道,但對太子未必有好印象。”
“原來如此,相公果然智慧天下無雙。”
“錯,某這點智慧與皇后相比,那是小巫見大巫,不值得一提。你下去吧,以後一些日子,都各自小心了。”
“喏!”
這名親信退下去,可是許敬宗笑容消失了,開始有些怏怏不樂。想了想,說道:“將彥伯喊來。”
許彥伯在家中也聽到了外面說的消息了,嚇了一大跳,賀蘭敏之瘋了?不但想綁架太子妃,還敢派人刺殺太子一行,殺人滅口?
小心地來到祖父面前。許敬宗問道:“這一天可想明白了?”
“孫兒知錯了,不應當與周國公走到一起的。”
“就是這個?”許敬宗十分失望。賀蘭敏之變得如此兇戾,連他自己都沒有想清到。孫子這樣說,無非也聽到了消息,後知後覺算什麼本事?
“還有,太子是儲君,也是君,孫子是臣,就是太子以後不會榮登大鼎,孫兒也只能遠離,卻不能折辱他。”
又是廢話了,這個昨晚自己不是說過了嗎。許敬宗想到自己對他的期望,以及許家的未來,氣得跳起來,又抄起了雞毛帚子就打。將許彥伯打得鬼哭狼嚎,抱着頭說道:“祖父大人,如果孫兒不明白,你不能指點孫兒嗎?孫兒還小啊。”
這句話終於讓許敬宗軟下來了。是啊,還小啊,自己象他這時候,不也是同樣許多事情想不明白嗎?後來經歷多了,也吃了許多苦頭,一些事情與道理,也就慢慢悟了出來。突然靈機一動,將房門關起來,然後低聲說道:“叫聲大一點。”
“爲什麼?”
“不管怎麼說,這一次周國公有可能要倒大黴了,不但他,他府上的僕役,他的親朋好友,都有可能牽連進去。”
許敬宗對許彥伯這個孫子要求太高了,其實他資質還是不錯的。立即醒悟過來,鬼哭狼嚎地喊道:“祖父大人,你不要打孫子了,孫子快要被你打死了。啊,好痛啊。”
臉上笑嘻嘻的,喊得卻十分淒厲,痛楚的叫聲,使許府上下惶惶不可終日。許敬宗卻在爲孫子的表演感到很滿意。
他低聲說道:“這只是其次。某老了,沒有幾年好活了。可是你呢?某這一生,深受皇上與皇后器重。可也得罪過許多人,某一去,許家上下就靠你了。皇上與皇后看在某的面子上,也不會虧待你的。可你自己要小心啊,否則這等榮耀,幾年消失了,你就會寸步難行。做人,千萬不能衝動,審勢度行,平時裡,那怕就是看不好一個人,也不要得罪他。如果真要得罪他,在他沒有起來之前,必須將他踩死。就象太子寫的那首詩,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而且呢,殺人始終要償命的,可是哄死人卻不會償命的。想要一個人死,有千種萬種的方法。但最不可取的方法,就象武敏之這樣,明刀明槍的對戰。”
“孫兒知道了,要象李義府那樣,口蜜腹劍。”
“意思差不多,所以李義府很快進入朝堂高層。然後得意忘形了,自己說的話自己都丟之腦後,沒有多久,就貶放到嶺南。這是其一。但想要平安,還要看清大勢所在。當今天下,是誰在做主?”
“皇上,不對,是皇后。”
“正是。皇后啊,誰低估了她,可有得虧吃羅。”許敬宗說完了,將門打開,嚴厲兇狠地說:“回去反思,晚飯也不準吃了,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才能吃飯。”
又看了一下,圍在門口的僕役,說道:“誰送晚飯給他,某就將誰的腿打斷了。”
“是,”許彥伯捂着胳膊,撫着胸,一走一瘸地離開。就似乎兒他胸口打傷了,胳膊肘兒打得吃痛了,腿都打折了。
但看到他這副裝腔作勢的樣子,許敬宗反而十分滿意。
………
賀蘭敏之在士兵圍困他府邸時,就知道了終南山那邊失手了。
但不急,這一次安排很巧妙,也是爲了怕失手兒,偷雞不成,反蝕了一把米。於是讓劉錄請了六個市井無賴,代辦此事。但只付了重金,內情一慨沒有說,給了錢,你跟着我抓一個小娘子,就行了。然後尾隨着楊敏到了終南山,劉錄將那六個小無賴請出來了,隔着人羣一指,就那個小娘子,你們弄上手,弄到終南山外那輛馬車上,我就把重金付給你們。
六個小無賴於是在暗中吊隨着,人很多,可不急,楊敏她們終歸要在終南山某個寺觀裡過夜的。看了看什麼講經臺等景點,看得乏味了,下午不行,明天準得到其他比較偏靜的地方,看真正的山景。
隨後就出事了。
劉錄到了什麼地方,現在賀蘭敏之也不知道,但他很機靈,大約早溜走了。也就是說,從始至終,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他作下的。不過他也在納悶兒,應當安排得滴水不漏,那一個環節出錯了?
但心很安定,就是有證據證明自己綁架了太子妃,那又有啥?不是還沒有上嗎?頂多貶官貶爵麼,還能處死自己?
這時,李威就帶人闖了進來了。
揮了一下手,又說道:“給孤搜仔細了。”
“喏!”一干侍衛會意地一笑,齊齊答道。
於是搜得很仔細。
“張三,看看那個箱子裡有沒有藏疑犯。”
“好來!”
一口豪華精美的檜木衣箱,體積很大,是能藏人兒。但有沒有藏人,將箱蓋打開一看不就一目瞭然了,但張三沒有,用橫刀往裡面捅,一下兩下,將箱子捅得目不忍心睹,才說道:“報,李四,沒有藏人。”
“再搜!”
“喏!”
這樣搜下去,賀蘭府上最後會出現什麼結果?
賀蘭敏之氣瘋了,他說道:“你們統統給我住手。”
如果是原來的賀蘭敏之,就是不用他吩咐,也沒有那個羽林軍士兵敢這樣幹。但現在呢?綁架太子妃準備不軌,爾後又派人刺殺太子,試圖殺人滅口。完蛋了!那個士兵害怕。沒有一個士兵停下來,反而變本加利。
賀蘭敏之盯着李威道:“太子,你敢公報私仇?別忘記了,榮國夫人靈位還在府上祭祀。你咆哮我的府上,讓榮國夫人靈魂不得安寧。我一定上報皇上皇后,稟明此事。”
到了這地步,他還敢給李威戴大帽子。
李威真氣着了。原來太子對武則天就沒有好感,他對這個母親,雖然肉身是武則天生下來的,可靈魂半點關係也沒有。好感更沒有,有的倒是畏懼與害怕。
賀蘭敏之與老媽有什麼過節,他也不再乎。可是賀蘭敏之將槍口對準了自己,打自己未婚妻的主意,又要刺殺自己。同時,四名熟悉的親衛與義士李卓凡的犧牲,更讓他惱羞成怒。
氣憤地一個太極炮錘,當胸劈去。
賀蘭敏之人才長得是很好,不要說男人了,就是女子,也大多沒有他清秀,楊敏與徐儷、香雪、畫柳這些個絕色少女,論清秀也只能與他並肩。可這種相貌與魁梧不沾邊的。又讓酒色淘空了身體,雖然李威繼承的身體也不大好兒,可勝在招式精妙。一個炮錘,就將賀蘭敏之擊倒在地。
反正將身邊一個親衛的橫刀撥了出來,大步走過去,一腳踩上去。但頭腦還有些清醒。殺死他是不行的,畢竟是一個國公了,又是老媽最親的侄子,如果自己殺死了他,前面所做的一切就等於白費了。老媽一生氣,自己真準備跑路了。
可是怎麼壓,火氣也壓不下來。
眼睛就盯着賀蘭敏之小雞雞的地方,竟敢想打我未婚妻的主意,就是這個小鳥在作怪了。老子割了它,也不會出人命,再說如果自己受到這個欺辱,都沒有反應,也太懦弱過頭了。
於是,舉起橫刀,瞄準了那個小鳥的位置,斜斜地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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