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賢一開始還猶豫不決的,他的親信幕僚,雍互府丞呂毅動說道:“殿下,太子先是數次得罪於陛下,又得罪於天后,陛下失望,纔有此旨。殿下若行,正是順應天意,說不定能讓殿下成就大事。即不成,太子軟弱,央求於他,也不會才生命危險。然殿下猶豫再三,兩位聖上動怒失望,是逆天而行,反而對殿下不利。”
然後揮了一下手:“大業者,在此一舉。太子只是監國多年,若論才華,殿下比他遑讓乎?”
還是猶豫不決,自己的力量太小了,上次自己還沒有舉動,就讓大哥的黨僚擊得粉碎。大哥能願諒一次,還能願諒二次嗎?
正好這時,蘇州刺史曹王李囘明與沂州刺史蔣王李弗進囘京,李囘明就是李囘世囘民的兒子,也就是名義上李囘元吉的繼子,薛元超的大舅子口李煒也就是去年被誣囘告畏懼自囘殺的李惲之囘子。所以爲了表達歉意,李治對蔣王李惲子女賞賜頗厚,又立即讓其乎繼其父親爵位,任沂州刺史口這兩個王爺在唐朝諸王中也是很才發言權的諸王之一。
兩人聯書邀李賢吃酒,席間李囘明就曖昧地說道:“如雍王有意,某願意爲雍王出一臂之力。”
李賢沉吟不語。
李囘明又說道:“我願意說動元超相助。”興唐296第二百九十六章 算蛟龍(一)
“叔父,何故助我?”
“太子孤高,對宗室冷漠,某等十分失望。”
也就是李威平時作請高,很少與宗室乎弟交往,李囘明攀不上關係了,所以與李賢聯手,將李賢棒上臺,自己更能飛黃騰達。雖說做到王爺了,可王爺與王爺也是不同的,才的能擔任一個大都督,有的京囘城閒放安置,給予的封地賞賜各不相等。
但是作爲太子,李威與重臣來往都小心翼翼,手上幾個官囘職不大的親信,父親開始忌憚,怎麼好與宗室弟囘子交往密切。頂多宴會之時,相互客氣的寒喧一下。休說這二王在外地,在京囘城的各個宗室弟囘子,李威爲了避嫌,也很少來往的。
李賢心終於開始動,其他不提,若是拉攏了薛元超,他在父親面首有很大話語權的,而且親近的大臣又多。大哥的權囘勢不過是幾位宰相在暗中支持,所以連母親都下不了臺。但是此一時,彼一時,幾位宰相年已高,遷爲中書令與侍中,必須避諱,使相位置空缺,觀父親的意思……其實李賢也不差的,只是少了磨練,將背後想了一下說道:“那我就順應父皇意思去做。”
“應是!”
相歡而散。
隨着又得到一條消息,和靜縣主後天做壽,因爲流放到劍南好幾年時間,薛元超家一度生活貧困。貧困的生活要麼使人成長,許多窮人家的孩乎抱負高,比如真正士大夫的典範范仲淹,就是與他青少年貧困生活有關,要麼使人變得更加貪墨,對令錢充滿渴望。和靜縣主恰恰成了後者。狄仁傑都聽說了,更不提李賢了。興唐296第二百九十六章 算蛟龍(一)
於是做了一件傻事,將明崇儼的錢收下來。
這個錢好收的嗎?無論是薛元超,還是張大安,他們是大臣,做事皆才節制。
可是明崇儼爲了達到目標,什麼事都能做得出的,名聲又臭。但收了錢,總有好處的,六千金到了手中,沒有送錢,那個俗氣,派人花了一千多金,買了貴重的禮物送到薛府,恭賀和靜縣主。大舅子的鼓動,妻子在枕頭邊吹耳朵風,薛元超第一個拜伏於李賢門下口然後上了一封書奏,說雍王年長,呆在宮囘內,多才不便,應當搬出皇宮,開府立第。也就是充許搬出來,這也是制囘度許可的。
但搬了出來,那真正成了天鳥任鳥飛,海闊任魚遊。可以任意籠絡各個官囘員。
郝處俊擔憂地對李治說道:“昔日石碚對衛莊公說,臣聞愛子,教之有方,弗納於邪,驕奢淫涘,所自邪也,四者之來,寵祿過也,將立州籲,乃定之矣,若猶未也,階之爲禍。夫寵而不驕,驕則能降,降而不惹,憾而能畛者,鮮矣。且夫賤妨貴,少陵長,遠間親,新間舊……小加大,淫破義,所謂六逆也,君義、臣行、父慈、子孝、兄愛、弟敬,所謂六順也,去順效逆,所以速禍也。衛莊公不聽,於是衛國有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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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唐296第二百九十六章 算蛟龍(一)
衛國在春秋時也不算大國,當時衛莊公寵愛無度,娶齊女姜,寵之,無子,衛人作詩《齊碩》賦之,於是用陳女之囘子孝伯爲養乎。可是衛莊公又寵愛另外一個兒子州籲。後來孝伯繼位,州籲謀亂,殺死孝伯,可其殘囘暴,國囘民不服,石厚用計借陳人之手殺死州籲,又讓管家去陳國殺死助囘紂囘爲囘虐的兒子石厚,也就是大囘義滅親的由來。
這段歷囘史在春秋上只是一朵小浪花,然而石碚的這段進諫,與大囘義滅親,卻聞名後世。
話雖短,卻講了很多道理,比如家庭的關係,父愛子孝,但愛不是寵愛溺愛,君臣亦是如此,君義臣行,君王殘囘暴,臣子自然不會忠心了,可同樣不是寵臣,那叫昏昧,所以用了一個義字。主要還是說了既立孝伯,就不能寵州籲,要麼就立州籲。當然,還能舉一例,李囘世囘民愛李泰卻立李承乾,當然得利的是李治,那個不提了。用此足以能提醒李治。
可是李治不聽,反而立即讓來恆與薛元超爲同中書門下三品。
郝處俊還想要進諫,卻被戴至德拉住,說道:“郝相公,陛下心意已決,進諫無果,其實扶立雍王也未必是壞事。”
然後隱晦地做了分析,與狄仁傑說的差不多,說完後嘆息一聲道:“只可惜朝堂自此已亂。”興唐296第二百九十六章 算蛟龍(一)
可以想像的,因爲李治的授使,以後朝中大臣紛紛站隊,有太囘子囘黨,有後黨,才雍王黨,還才中立的,觀望的,會亂成什麼樣子。既然站了隊,敵人支持的,必然反囘對,敵人反囘對的必然支持,這個朝政再想象以首那樣流暢,不大可能了。
“陛下怎會如此…………
“他是捨不得啊。”
豈止是李治,李威也很想的,大唐的皇帝可以說是現在這個星球上最才權囘勢的人。吐蕃只是仗持高原之險,可是苦寒之地,不能算是真正的強國。大食是白衣哈里發,王囘權有掣肘,拜占庭王囘權又受到宗敖的掣肘,法蘭克王國諸候並立,連強國都不能算,國王更只是一個“懶王”……,這個懶不是國囘家懶惰,是國王沒才權囘利了,只能在王宮裡無所事事。
郝處俊默然無言,到了這地步,雖然耿直,可也不傻的,如若再強諫,皇上都能讓自己致仕。致仕也罷,可以想像,若是朝堂沒才了自己這些人支援,太子纔可能讓皇上這樣繼續下去,罷廢了。
戴至德又說道:“還是將李相公、張相公他們喊來,將太子之事完成吧。”
指的是商人出海名額的事。兩渠一開,不僅是對國囘家纔好處,對太子大囘義也纔好處。可這卻需要很多錢的,進一步放出海商人的數量,不僅是名額得來的錢,貿易量增囘加,海市收入增囘加。興唐296第二百九十六章 算蛟龍(一)
今年不將此事辦妥,到了明年兩渠缺少經費,若是李賢有能力,形成一定的小氣候,在此做文章,本來就是才爭議的事,有可能事不行。
李敬玄自然同意,與他自己無關,是隴西李家很早就託人帶話了。幾位宰相同意,於是又與羣臣在議事堂商議,這一回倒沒才幾個人反囘對了。自從禁止商人出海命令頒發以後,許姜人上囘書反囘對,其中不乏一些大家族,官囘員也面囘臨着很大的壓力。其他有的官囘員直接參與了遊說行列。
然後將李威喊來,詢問名額。
李威沉吟了一下說道:“終是商賈,又有種種不可測量的風險,不能多了。”
大家點頭稱是,這符合主流思想的,只要放一下,將大家的嘴巴搪塞住,得到兩渠費用即可。
“也不能少了,畢竟上一次許多人袖手旁觀,這一次不服,認爲上次所做不公平。其實孤也不明白了,兩渠成功,造福於國囘家,方便於百囘姓,出海又得利,這是兩惠之舉,這時候不出力,難道所謂的良,是文章寫出來的,不是做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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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譏諷,讓大家無言。
“孤認爲一百二十戶足矣,而且明言,這一次放開後,以後不得任何人提及此事,也不能讓任何人私自出海口”興唐296第二百九十六章 算蛟龍(一)
略少了一些,可是百囘姓出國,又是商賈,大臣皆不敢爭。
但李威想法,還是物以稀爲貴,再說,現在風向不大妙,多了,無疑授人話柄。
李敬玄讓人起草制書,郝處佐則看着李威道:“太子………”
“郝相公,孤在父皇下詔,讓你們遷任時,早知之。父皇忌昔日祖皇東宮之亂,因此很早就扶立太子,明確東宮。有利也纔不利,利在東宮明確,少了紛歧。但不利者,孤才數名兄弟,看不出孰優孰劣。天下者,有德者居之口這一次,父皇讓二弟走出來,也無不可力若二弟做得好,孤自當退讓賢能口其實孤還想向父皇進諫,讓他兼任一項實職,讓他磨練,或者展示才華,以讓國囘家未來得到真正的賢良君主口……啓航尼瑪不是人手打
這是在議正堂說的話,除了幾位宰相外,還才許多大臣,聽了一個個只是折服……,
裴行儉眼睛卻是明亮起來,不但他眼睛亮起來,連郝處俊、李囘義琰眼睛都亮了起來。這纔是大度,自信,這才能佩得上泱囘泱囘大囘國君王的風範,即使是陛下早年時都沒才這風範,仁愛節約才餘,自信卻不及,這種自信,或者只能在李囘世囘民身上看到一份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