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白小川就出門了,如今我一個人被困在這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理的。我心裡很替楚卿擔心,但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在這種錯綜複雜的情緒糾結中,我又昏睡了過去,直到我聽到一些嘈雜的聲音,似遠似近地傳來時,我才又清醒過來,此時白小川還是沒有回來。
我剛睜開眼,一束刺眼的陽光便從地下室右牆頂的上方傳了過來,那裡有一小排出氣窗,從那裡能觀望到現在已經是白天了,就在我絞盡腦汁想辦法的時候,外面傳來了擴音喇叭的說話聲。
說話的人正是一夜未歸的白小川,聽起來他似乎正組織村民們進行某種活動。我仔細聆聽了一會兒,便弄明白白小川究竟想幹嘛了,看來他這瘋病一時半會兒還好不了。眼下他正組織村民,想方設法要向大家證明殭屍的存在問題。
也真虧得他想得出這個辦法來,居然用集會的形式,只是我很好奇,那小姑娘已被他殺死,那麼接下來,他要如何向這些思想食固不化的村民們,證明殭屍一族的存在呢,還有,即使證明了它們的客觀存在,那最後這件事的解決方法又是什麼呢?
更何況,如果在集會的這些村民中還有像小姑娘那樣的殭屍,以白小川一個人的能力是不足以對付的,而且周圍還有這麼多村民,很容易引起誤傷什麼的,我估計這些問題白小川肯定都沒有想過。
很快,白小川便將殭屍的恐怖學說,當成某種宗教傳言告訴給了村民們,與我所想的差不多,期間也有幾個老人支持白小川的說辭,可大部分村民表示很難接受這一說法,俗話說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這沒憑沒據的,誰信哪!
衆人的異論並沒有讓白小川慌亂,從他的聲音我聽得出來,這一切顯然他是精心準備好的,面對這一情況,白小川很快又表示,將會舉行一場盛大的祭祀活動,以讓整個村民們一起唸經爲主,這樣來祈禱疾病遠離村子,然後在這個過程中,就可以發現村民中誰變了殭屍,據說這個辦法,是白小川經過村委會找到了村長和村裡的長輩們,叫他們準備好這件事的。
至於祭祀的時間祭定在一天後的晚上,祭祀的地點就定在村子中央的空地上。
既然是村子裡德高望重的領導們一致決定的,就算有些微詞,村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便都應承會來參加。
通知完畢以後,白小川才又回到了地下室,給我帶來了吃食和礦泉水,並鬆開了我的左手。我一邊吃東西,一邊裝作很高興的模樣說道:“小川你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不過你可要記得,一天後的祭祀我也要參加,你可別把我給漏算了。”
白小川很平靜地看着我,說到那天全村的人都會參加這個祭祀,當然也包括我,聽他言下之意,肯定會讓我參加的。
於是我也不多說什麼,只是奇怪爲什麼楚卿那裡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被囚禁的時間很漫長,但如果睡覺的話,時間就會過得很快,我一直在爲祭祀那天充分的養精蓄銳。當祭祀這天晚上來臨的時候,白小川將我捆在一張輪椅上,然後把我帶到了村子中央的空地裡。
那裡已經圍繞了很多村們,大家都在交頭接耳地討論着什麼,可奇怪的是,不論我如何動作,卻沒人對我的情況表示出異議,我甚至在人羣中還看到了楚卿,只是她看着我這個方向也是一臉平和,沒什麼特殊的反應。
隨後我意識到,或許所有的人都被白小川給催眠了,進入了某種特定空間,除了白小川安排的場景以外,他們都會看不到之外的情形。
這次祭祀活動村子裡幾乎所有的人都來了,只是很多人家裡都沒有佛經這種東西,不過白小川顯然早就有所準備,他到場後就開始人手一本的發放佛經。
祭祀一開始,大家就集體的念起了心經,大家唸經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村子,而白小川則走在人羣裡,開始仔細觀察那些人的神態是否有異,這時候他就發現了,有些人一聽到心經,馬上就不能動彈了,有些人就像斷了線的木偶似的,呆立在原地,完全不能動。
於是白小川立馬神情緊張地把這些人都拉到了廣場的中心處,隔離開。後來他漸漸居然拉出了三十幾個這樣的人,這些人都不呆不傻,只是聽到心經後馬上就不能動彈了,我想,以白小川的心思,肯定認爲他們就是吸血殭屍。
眼尖的我,甚至看到被拉出隔離的人當中,居然還有楚卿。
村裡那些正常人看到這個情況都很驚奇,有很多人停止了唸經,這時候白小川就對村長和長輩們說明了情況,村長和長輩們反應倒是很快,馬上派了幾十個心經唸的好的人,圍住了那三十幾人,圍着他們唸經。
起初還有人不信,這個也是很正常的,說實話,這種事情正常人第一次聽說的時候是不可能百分之百相信的,除非那個人精神不正常,白小川在那裡講了半天,還是有不少人不相信,最後他沒辦法,把桃木劍放到了一個吸血殭屍的身上,這個殭屍被桃木劍一碰之後,過了沒多一會,就變成了一片塵埃。
大家這時候才真正相信白小川所言,於是他們把殭屍一個個都消滅了,直到剩下楚卿一個人的時候,突然村子周圍出現了大量的殭屍,有三四百個,這些殭屍不止是人的吸血殭屍,連狗和貓裡也有很多變成了吸血殭屍,還有山裡的野狼,也有變成吸血殭屍的。
這些吸血殭屍都像是拼了命一樣的衝向了村民,一開始村民還能勉強唸經抵抗,可是後來殭屍的氣勢太可怕了,村民因爲害怕開始四散奔逃了,這樣反而令殭屍有機會衝進村子了,白小川果斷地發給一些強壯的村民鍍銀的砍刀,帶着他們和殭屍打在了一起。
雖然勇敢的村民不少,可是吸血殭屍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都遠遠不是村民們能比的,而且勇敢的村民也就幾十號人,可是吸血殭屍卻有幾百人,所以很快白小川帶着去殺殭屍的村民就死的差不多了。
白小川在這個過程中不斷和吸血殭屍作戰,最後他倒是逃了出去,可是村裡的大部分人都被殭屍殺掉了,只有極少的一部分人活了下來,被殭屍當做畜生養着,我朋友本來想報警的,可是後來他想到,如果報警的話,殭屍骨未寒肯定會殺掉村子裡的所有人,連沒有被感染的人也會被追殺。
所以他沒有報警,他準備了一些蒜末和佛經之類的東西,偷偷潛回了村子,打算用自己的力量拯救村民,可是吸血殭屍太多了,白小川根本不是那些吸血殭屍的對手,最後很沒有辦法,他被殭屍們抓住了,因爲他太危險了,不適合作爲畜生養着,所以他很快就被殭屍殺死了。
最詭異的是,這一幕都被我從頭到尾地看在眼裡,從祭祀活動的開始到最後白小川的陣亡,只是我坐在輪椅上不能動彈,和僅剩下的楚卿一起,被白小川安置在一個白色粉末的圓圈裡。
當殭屍攻佔村子以後,我能看到無數的各種各樣的殭屍在我身邊移動着,可是它們都不能靠近這個白色粉末圓圈,這個圓圈似乎象某種神聖的保護,雖然隔離了我們,卻也帶給了我們安全。
我在這個圈子裡一直待到次日天亮,直到太陽升起來的時候,那圈白色粉末才緩緩褪去,而這時村子裡也恢復了以往的平靜,只是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
“我怎麼會在這兒?”突然身邊的楚卿說話了,她眼神迷糊地看着我問道。
我便問她是否能動,她點點頭說可以,於是她解開了我身上的束縛。我們一起走出了圓圈,在村子裡晃了一遍,卻連一個活人,甚至是死人也沒找到。一夜之間,似乎所有的殭屍傾巢而出,又在一夜之間,全都消失殆盡。
最後我們回到了老太太那間凶宅裡,只見當初那個一定要買房的年輕人正悠閒地坐在躺椅上,看他的模樣似乎是在等我們。
“殭屍殺完了?看來你們就是最後的勝出者。”年輕人緩緩地笑了。
他這麼一問,我便知道他了解得肯定比我們多得多,於是我便應道:“什麼殭屍,老兄,你開什麼玩笑?這世上有這玩意兒嗎?”
年輕人便轉過身很仔細地看了看我,然後又說道:“你覺得我像是在和你開玩笑嗎?從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就有所察覺,我知道你是一個特別的人,你看東西的視角,和一般人不同,你似乎擁有一種特殊的看東西的視角,可以看到很多靈性的東西。”
我知道在現在這個空無一人的村莊裡,這個年輕人的出現肯定不是巧合,於是我便說道:“好吧,如果你說得是真的話,請問你有什麼證據麼?”
年輕人聽了我的話,古怪地一笑,便脫掉了上衣,他脫衣服的速度很快,幾乎超過了正常人脫衣服的速度,可是讓我驚訝的並不是這個,而是他脫掉衣服後,展示出來的上身,他的上半身上,至少有幾十個牙印,每一個牙印都像是極爲兇猛的野獸咬的那樣,看起來極爲恐怖,而且他的脖子上就有一個巨大的牙印,看那個牙印的情況,被咬的人很難不死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