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體抗藥性極不好,雖說因爲自小接觸中醫的關係,對藥物都有一定的辨別認識能力,但我估計白小川打在我身上的必然是某種西藥,對於這塊領域我並不十分熟悉,於是在我發覺到不對的時候,我已經失去了意識。
當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身在一個地下室了。我平躺在一張病牀上,手腳都被鐵鏈縛住,不能動彈。在離我不遠處有一個鐵製的十字架,上面正綁着那位小姑娘。除此以外,整個地下室裡還堆積着很多雜七雜八的醫學用品和儀器什麼的。
這裡我雖然沒有來過,但是聽白小川說起過。據說他的診所在修建的時候,因爲當時村民們考慮到有些藥材必須長期放在低溫的地方,可是村裡又沒有好的冰箱什麼的,如果有個溫度很低的地下室,那就很好了,所以便特意給白小川修建了這麼一個地下室,便於他貯存藥材和置放雜物什麼的。
此時我倒有些慶幸,還好楚卿沒有跟過來。本來昨晚我看時間差不多,便去叫她和我一塊出門,不想她卻告訴我,她不知對什麼過敏了,整個身體的皮膚都起紅疙瘩,而且奇癢無比。
我當時給她看了一下,一點兒也沒有假,那整塊整塊的皮膚被她抓得慘不忍睹。所以我倒沒讓她跟着我一起來,在給她弄了些藥安置好以後,我纔出的門。也幸好她沒來,否則肯定是全軍覆沒。
只是關於白小川爲什麼要這樣將我弄暈囚禁起來,我還沒想通,這白天和他說話的時候還好好的,他的思路意識也很清楚,除了對於抓殭屍有些異乎尋常的狂熱以外,難不成是他先天有疾病,被抓殭屍這件事刺激了,導致突然發病麼?
這會兒白小川人並不在地下室裡,故此我也沒有辦法瞭解具體情況到底是怎麼樣的。
沒一會兒,我身旁的鐵十字架傳來了些動靜,想來是那位姑娘醒轉了,發現自己被擒,正在奮力掙扎呢,期間我轉過腦袋去瞄了她一眼,她仍瞪着那張尖牙利嘴的大口,發出吡吡吡的聲音威脅着我。
這時,地下室的門開了,白小川抱着一大堆東西走了進來。見我醒了,當下樂呵呵地說道:“天和,你看,我終於如願以償了,果然讓我抓到一個活殭屍。”
我看着白小川,略略點頭應道:“是啊,你真厲害,趕緊地給我鬆鬆,我們一起來研究一下,怎麼殺殭屍,如何?”
“你別亂動,我把你綁在這裡,是爲你好,萬一這殭屍要是發了狂,傷及了你怎麼辦?”白小川走了過來,動作有些機械地拍了拍我扭動的身體,示意我不要掙扎。
“哎,你忘了麼?我的知識和涉及領域都遠超過你,有我在你旁邊,一定可以事半功倍的。”眼見白小川半天說不出爲什麼要綁着我的理由,我初步估計他一定是什麼家族遺傳性精神病臨時發作了,這種精神病和普通的精神病不大一樣,平時沒什麼特殊的事件的刺激,它一般不會發作,能吃能睡生活也能自理如常,可一旦發病,就來勢洶洶,不易治癒。所以我在一開始和他的接觸中,就沒有直接質問他,爲什麼要如此待我的緣由。
可是誰也不知道白小川此時此刻到底在想什麼,只見他一臉堅決地拒絕了我的提議,隨後蹲下身子去擺弄他抱進地下室的那一大堆東西,不論我說什麼都不再吭聲了。
我掃視了一下地上堆的那東西,原來全是一些白小川認爲可以殺死制伏殭屍體的武器,接下來不用白小川說明,我也能猜到他要幹嘛了,估計是想拿這殭屍做點什麼試驗吧。
白小川最先挑的是桃木劍,在用桃木劍接觸小姑娘的皮膚之後,小姑娘的臉上明顯出現了痛苦的表情,並且很快的皮膚開始出現了潰爛的跡象,然後小姑娘開始大聲的喊叫哀嚎,眼睛開始變得慘白,沒有瞳仁,最後幾乎疼的要暈倒了。
接着呢,白小川又收起了桃木劍,改用了柳木弓,這個東西是一種弓箭,據說是可以殺鬼的,他在取出這玩意兒的時候,還告訴我說他曾經試驗過的,覺得它具有很強大的功效,可是呢他用柳木弓在小姑娘的頭上打一下,小姑娘卻沒有暈倒,連疼的聲音也沒有發出絲毫。
憤怒的白小川一把丟掉柳木弓,從口袋裡摸出了石敢當的避邪石頭,這個沒有什麼效果,雖然辟邪石在接近小姑娘的時候,小姑娘明顯的表情有了變化,好像看到了很可怕的東西,不過這個不足以殺死她。
緊接着是金器,這個沒有任何作用,無論是用金戒指貼着小姑娘的皮膚,還是把金戒指塞進小姑娘的嘴裡,或者是用金戒指劃傷小姑娘的身體一些部位,都對小姑娘造不成傷害,她身上的傷口都會瞬間癒合。
再來是銀器,這個倒是很有效,小姑娘在被銀質的小刀劃傷皮膚之後,傷口很久之後才能癒合,用銀質的戒指接近她的皮膚後,她會明顯露出痛苦的表情,並且表現出很害怕的表情來,用銀器在她眼前晃來晃去,也可以讓他產生恐懼。白小川把銀子擦了一點在他的砍刀上,然後砍了小姑娘一刀,雖然小姑娘的傷口癒合了,但是癒合的很慢很慢很慢。
接着是佛珠,很明顯吸血殭屍很害怕佛珠,每次白小川用佛珠去貼近小姑娘的身體的時候,小姑娘居然大聲的嚎叫了起來,並且每次都會因爲這種皮膚接觸而暈倒,甚至有幾次她會暈倒後很久才醒過來。
最後就是佛經,不過只用佛經貼近小姑娘的身體是沒有任何效果的,但是如果唸誦佛經給小姑娘聽得話,那會有很特殊的效果,小姑娘會表現的很無神,精神會變得萎靡,雖然不像是很痛苦,但好像比痛苦更加難受,那種表情就像是有些人被注入了大量的會導致幻覺的藥物一樣,人變得迷迷糊糊的,特別的詭異。
道德經也有類似於佛經的效果,不過道德經唸誦之後,小姑娘會長期保持在呆傻的狀態,而佛經的效果時間比較短,這個別說白小川不知道是爲什麼,就連我一時也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其實我並不十分確定這小姑娘就一定是殭屍,但她肯定是非人那類東西。
這些方法都試過以後,白小川顯然沒有在這些方法中找到讓自己最滿意的那種方法,很快他又想到了一種,那便是用蒜末,這東西的威力比較大,灑在小姑娘的身上之後,小姑娘會表現的很痛苦,並且皮膚出現大面積的潰爛,看起來就像是腐爛了一樣,而且如果用蒜末倒入小姑娘的嘴裡,小姑娘的嘴裡的牙齒都會因爲這個而脫落。
在這一輪番的折騰下,小姑娘愈加的憤怒起來,雖然她的手腳都被白小川砍掉了,可是我在地下室裡看見的她,那四肢的末端分明又完好如初,估計是身體又自己復原了吧。
對於白小川在自己身上所做的事,小姑娘看起來很憤怒。憤怒這情緒有時會成就某種不可思議的力量,再加上根據我的觀察,小姑娘被綁得還沒有我被綁得牢固。所以在這身心受虐的衝擊下,小姑娘拼命地拉扯着身體,連帶着鐵製十字架發出巨大的響聲。
我怕事態失控,趕緊朝白小川吼道:“不好,別再刺激她了,她要是跑出去就麻煩了。”
還不待我這麼說的時候,白小川已經顯得有些慌亂了,他隨手在地上撿起剛被丟在一旁的桃木劍,對準小姑娘的胸口一劍刺了過去,令人意外的是明明這把劍已經刺穿小姑娘的身體,可是卻連一點血也沒有流出來。而小姑娘只是睜圓了又目,連叫也未叫一聲,就化成了一陣飛灰,散落在了地上。
白小川愣了愣,估計他沒有想到殭屍被殺死後會以這種方式結束。很快他便以表情動作極其誇張的模樣,跪倒在那攤飛灰面前,雙手不停在那堆飛灰裡撥弄着,嘴裡還喃喃唸叨着:“我怎麼這麼魯莽?怎麼這麼不小心呢?這下要怎麼辦,要怎麼辦?”
看來這白小川的瘋病還真的是挺嚴重的,要不是我此刻正被綁着,我還以爲白小川在和我開玩笑呢,當然這種危及生命安全的玩笑一點兒也不好笑。
“既然殭屍已經被你殺死了,也算你完成了自己的義務,今天我得早點回去,你知道麼?楚卿病了,我得早些回去照看她。”我小心翼翼地打斷了白小川的自言自語,邊說邊觀察他的反應。
“什麼?楚卿病了?”白小川突然站起了身體,一臉驚愕地看着我,就在我以爲有點希冀的時候,白小川接下來又做了一件更讓人匪夷所思的事。
他在我的注視下,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衣容,然後地下室靠牆的櫃子裡拿出一個出外診才攜帶的醫療盒子,最後他告訴我說,殭屍的事還沒有完,不過呢,他現在先去幫我處理楚卿的病況,稍後再回來和我一起研究下一步的計劃。
此時的我,真懊惱自己的自作聰明,眼下也只能希望楚卿腦子放聰明一點,別也被那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