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原因倒是出乎我們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雖然這個原因可以解釋李夢然爲什麼這麼執拗地追尋着妖僧的蹤跡,可是卻並不能很好地解釋她爲什麼會和羅繁雨在一起合作。對於羅繁雨,我仍然是有很強的戒備心理,畢竟對於一個想要置之你於死地的敵人來說,很難有人能這麼快放下戒心。
而且我總覺得李夢然的解釋哪裡怪怪的,似乎缺少了一塊什麼似的,這種感覺說不清也道不明。
“既然你說是來跟我們合作的,那就得表現出合作的誠意來,可你們卻又什麼也不肯多說,我們又怎麼合作呢?”想來此時子夜的心思是與我不謀而合,他這番說詞很懇切也很委婉。
子夜話裡表現出來的拒絕意味是比較濃厚的,李夢然開始面露爲難之色,她將眼光不由自主地又投向了羅繁雨,這種信任與依賴的表現絕不可能是普通人之間會有的關係,這讓我對李夢然和羅繁雨之間那種關係有了新的猜測。
“之前我們之間確實發生了一些讓彼此印象不好的事,如果你們是爲那些事在意,我可以道歉。但是我可以保證,這一次我們所說的絕沒有摻假,而且這事會發展得很快,快得超過你們的想像,如果我們還不能團結,還在這裡胡亂疑心,到時只怕2012是真的要世界末日了。”羅繁雨看起來也有些着急。
“我相信夢然姐姐。”楚卿在一旁應道。
“你沒有發言權。”我點出了重點。
阿鬆由於餘毒剛退,正在休養,不過對於我們的對話他也是很留心在傾聽,只是很多事情他都不瞭解,故此他並沒有開口。
所以決定權便落在了我和子夜身上,其實並非李夢然和羅繁雨的話無法讓人信服,只是我對李夢然解釋的那個原因,實在不能成爲說明他們倆合作並出現在這兒的一個合理原因,而且我認爲李夢然還是對我們隱瞞了一些事情,就衝這一點,我便不能這麼輕易地同意與羅繁雨的聯手合作。
“好吧,我再告訴你們一件事。”羅繁雨飛快地看了李夢然一眼,隨後頗感無奈地又開口說道:“你們在查的司徒焱並非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關於他的真實身份我們雖然還在取證,不過能肯定的一點便是,他絕對不是人。所以你們如果要單獨面對他的話,會是十分危險的一件事,如果我們合作的話,雖然我不能百分之百保證一定成功,但至少可以把成功率提高到百分之八十左右。”
說到這裡,羅繁雨頓了頓,似乎在考慮要不要告訴我接下來的事情。想了一會兒,他還是說出了口,他告訴我說之所以他會和李夢然聯手,乃是因爲李夢然之前誤傷了他,而要醫治他的傷就非要找到易水派的那件寶物不可,所以說好聽點是爲了救天下的人,說白了也是爲了他自己,他必須要和李夢然聯手。
當然,光和李夢然聯手還不夠,他還得和我們聯手才行,這便是他和李夢然合作的原因。
“是這樣嗎?”我心裡有些暗喜,總算問出點什麼來了,只是臉上仍然裝得不是很相信的模樣。
見羅繁雨都說到這份上了,李夢然也點頭附和道,說是必須藉助羅繁雨的特殊感應,才能發現那件寶物的大概位置,這便是他們各自需要合作的理由。
我深深地看了李夢然好一會兒,我知道她還是沒有說老實話,不過我想剩下那部分她不願意說的理由,也許真的是和她易水派的機密有關。我也並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於是這次我便沒有再多說什麼,算是勉強讓他們過關了。
隨後羅繁雨又用了一種秘術之法,將那個弄開的洞口給封閉了起來。並告訴我們,在這個墓穴裡活動的並不是什麼妖魔鬼妖,而是一種帶有劇毒的蚊子,這種蚊子個頭特別微小,而且它用來接觸人體的毒刺也很細,基本上是不會讓人有任何感覺的。
最重要的一點是,這種特殊的蚊子是通過人工飼養的,它的目的是用來傳遞消息。
“這不太可能吧,用這樣的手段來傳遞消息?”我倒不是認爲這種方法過於古老,而認爲不太可能,只是現代科技這麼先進,如果只是爲了傳遞消息,對方可以有更好的選擇。
“呵呵,如果是旁人自然是不太可能,可那個人他根本就不是人,你又如何能用正常人的思維來衡量他的行事標準呢。”羅繁雨笑了笑說道。
原來是這樣。我從羅繁雨的巧妙的言談之中,發現瞭如此的暗示,它可以理解爲:司徒焱並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目標。
或許,這就是羅繁雨想要傳達給我們所瞭解的一個信息。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我們都窩在徐夫子家休養,爲週六晚上的死亡之旅活動做最後的準備。
這個活動被安排在一家新開的酒吧裡舉行,酒吧已經被全場包了下來,我們到的時候,裡面的伴奏音樂正尖厲而晦澀地發出各種樂器的敲打聲,佈景和燈光被佈置得昏黃暗淡,和今天的主題很襯景。
裡面已經來了不少人,都在天南地北地聊着,除了我們同去的幾個人以外,很難從裡面認出誰是誰來。按我們之前事先商量好的,進去以後我們便挨緊坐在一起,保持十分的警戒。
沒一會兒,侍者端來了一些飲品放在桌上,我們誰也沒動。可這時,我卻發現楚卿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李夢然說她上廁所去了。
我正想說怎麼她一個人擅自行動,還準備讓李夢然去看看時,表演舞臺中間的燈光打亮,臺子上站着一個年輕女孩,由於燈光和陰影的交錯下,我看不清楚女孩的面容,只能看到她穿一件酒紅色未及膝的短裙,耳朵上各掛着一枚珍珠耳墜。
雖然她的打扮看起來並不鮮豔奪目,可是就在燈光打向她的那個時候,全場喧鬧的人羣便安靜了下來,隨後女孩拿着話筒,說着歡迎我們來參加死亡之旅活動的開場白。她的聲音似乎用了變聲器,空洞而又蒼白,在這樣的酒吧裡詭異無比。
可是,所有的人似乎都被她的聲音吸引了一般,就連同行的子夜他們臉上都露出了迷戀的神色,只有阿鬆和羅繁雨仍低着頭,淺淺地啜飲着桌上的飲料,對於我臉上的錯愕,他們也只是淡淡一笑,什麼也沒有多說。
此刻所有的人都集中了注意力在表演舞臺上,只有我還在念叨着楚卿爲什麼還沒有回來,也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入口處閃過一張臉,那張臉的主人正是楚卿,和往日不同的是,她整張臉上透露着一股冷漠,她就站在入口處朝酒吧裡張望了一眼,然後向着表演舞臺正中央點了一下頭,然後就迅速地消失不見了。
我朝那裡看了看,這才發現,事實上在致開場白那女孩身後有一張幕簾,在幕簾的後面隱隱約約有一個影子,從身形上來看是個男人。楚卿剛纔點頭的動作,很明顯是衝着那裡而爲的。
我隨即用眼神向阿鬆他們示警了一下,並低聲詢問他們是否有所發現。可阿鬆卻將我欲撐起來的身體給按了回去,示意我少安毋躁。
舞臺中央那個女孩的開場白已經說完了,此刻她正用雙手引導着所有的人進入深層睡眠,一時之間整個酒吧裡異常安靜,只聽得見大家此起彼伏的呼吸聲。這情景乍一看,象極了某個催眠大師的直播現場。
這個時候如果有什麼異動的話,應該是比較容易驚醒其他人的。可是就在這樣一個時候,一種不祥的預感突然向我襲來,根據我多年的經驗,越是安全的地方越是隱藏看不見的危險,所以一舉一動都不可掉以輕心。
其實在衆人閉眼做這個深層睡眠的時候,我就沒有閉上過一秒的眼睛,可是當我感覺出不祥預感的時候,站在舞臺正中央引導的那個女孩卻不見了,連她身後那塊幕簾也不見了,那個隱藏在其身後的男人,正端坐在一張木質板凳上,雙手平放於胸前,作擁抱狀,就這樣的一個姿勢保持着一動也不動的狀態。
而這時,我卻收到了李夢然發來的隔空傳單,她告訴我,他們幾個不知是着了什麼道,已經無法動彈,甚至就連臉上的表情都無法自由其主起來,並告訴我說,坐在臺子上的那個男人就是死亡之旅的幕後主使者。
接着,李夢然轉告了我,關於羅繁雨的意思。大概據他們分析,這個男人用了某種方法,牽制住了所有的人,但與此同時,他自己也受到了某種制約無法動彈。李夢然讓我取銀針,繞到男人背後,將銀針插入他的後頸,便可制住他,因爲銀針上面他們已經做過特殊的法術處理了,就是用來對付這個男人的。
我有些不能相信,於是伸手碰了碰坐在身旁的子夜和阿鬆,果然他們都一點兒動靜也沒有,而且他們表皮的皮膚正在乾涸起皺,這是一種脫水的表現,但絕不是一個好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