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我們趕緊下山前往張明處。在路上張第就我被捆綁一事,不斷地詢問個中細節。我只是說遇到了無支祁,被其綁架了一段時間,並沒有說出遇見楚靈和司徒焱的事,張第人還比較年輕,個性也比較衝動,我認爲有些事,不告訴他的話,對他和張明來講,會比較安全。
子夜似乎猜到了其中另有內文,不過當着張第的面倒沒有多問什麼。
沒一會兒我們便到了張明家中,張明和楚卿都坐在沙發上,看起來已經等候我們有一段時間了。見到我們出現,楚卿顯得很高興。我仔細看了看,此時的她眼睛變色的情況已經恢復了,雖然就張氏兄弟所言,楚卿通常對眼睛變色後的記憶情況不太清楚,但是我還是想試試,哪怕記得一點點,說不定也會有所幫助。
我到以後,把發生的事大致說了一次,不過還是略過了楚靈和司徒焱的部分,把這些都告訴給了楚卿,並詢問她對這些事有沒有記憶。
楚卿很快搖了搖頭,有些匪夷所思地說道:“我感覺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個夢一樣,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呢,人就已經在張明門外了,當時我正打算敲敲門看,沒想到張明象是知道我要似的,已經從裡把門給打開了,而且呀,他的手上正捻着一口袋垃圾。”
說着說着楚卿就笑了起來,我很無奈,這纔是真正的楚卿,正經的事沒講到一處重點,她的心思都關注在這些不是問題的事上面了。
不過楚卿能記得的事並不多,因爲她的記憶很零星很瑣碎,雖然我認爲我可以通過一些輔助手段,幫助她記起一些事,但這需要一些時間,而且不能當着張氏兄弟在場的時候,於是我摸出電話給徐夫子打了個電話過去,告訴他楚卿找到了,並詢問阿鬆的情況如何,還有李夢然有沒有再和他聯繫。
徐夫子告訴我,在我們離開幾小時後,他那位醫生朋友已經醒轉了,不過他都對昏睡前後的事情都明顯沒什麼印象,而阿鬆仍陷在昏睡中,至於李夢然從此再無音信。我決定先回徐夫子那兒商量對策,就在我掛斷電話的那一刻,楚卿便問道:“夢然姐姐和羅繁雨先行離開了嗎?”
她這麼一問,羅繁雨這個名字就像一擊驚雷,同時震懾在我和子夜的心頭上,爲什麼我們同時把他給忘了。可是我跟子夜都很仔細地回記了一遍,有關羅繁雨的記憶好象就只有停留在去徐夫子醫生朋友那兒之前的屋子裡。
羅繁雨究竟有沒有跟我們一同前往,這裡我的記憶也模糊得很,子夜想了好半天也是搖了搖頭。這也太奇特了,通常一個人記憶不好的情況是有的,但不可能同時好幾個人的記憶在同一個時間段上都出現問題,這就大有文章了。
我提議現在我們立即趕去和徐夫子匯合,張第本來硬要前往的,在他看來,這已經是他人生中所遇到的最爲靈異的事情了,所以他是打定主意要跟去看個究竟的。我好說歹說,才拒絕了他,讓他和張明在最近兩三個月裡都最好待在一處,說是人多了反而會壞事,他倆兄弟現在是我們的秘密支持,否則一旦出事,就會全軍覆沒。
最終,張第被我給說服了,雖然他仍覺得遺憾,不過已經沒有了硬要跟隨我們的意思。接着,我、子夜和楚卿又馬不停息地趕回了徐夫子那位醫生朋友的醫院裡。
現在已經是很熱鬧的時段了,大概由於徐夫子打過招呼,這個醫院裡還是和早上我們剛到時一樣,冷冷清清的,大門上懸掛着‘暫停營業’的牌子。
到了醫院門外,我就趕緊給徐夫子打了電話,讓他開門讓我們進去。阿鬆的情況經由徐夫子那位醫生朋友,我們也簡單瞭解了一下,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阿鬆就是沒有醒過來,怕他生出什麼意外來,便一直在給他掛補充營養的點滴。
“那我們現在能去看看他嗎?”楚卿指了指之前給她做檢查的那個房間問道。
在得到徐夫子點頭同意後,楚卿就快人一步地向那裡走去,而我身旁的子夜去皺起了眉頭。
“怎麼?你好象有什麼心事?”其實子夜在我眼裡向來是很穩重的,能讓他皺眉的事並不多。
“你有沒有發現,楚卿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子夜並沒有緊跟着其他人的腳步進入病房,而是停了下來望着我很認真地問道。
我知道子夜必然是在山上就看出些端倪,他能等到這個時候才問,已經很寬待了。於是我便將山上所發生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訴給他,隨後我表示在回到張明家後,我已經認真觀察過這個楚卿了,應該不是楚靈假扮的,而且在時間空間上她是不可能做到的。
“你有沒有想過另一種可能,如果楚靈說得一切都是真的,她真的和楚卿共用一個身體的話,又有司徒焱從旁協助,她要往返於任一個空間點,並不是沒有可能的事。”子夜擔心得是這一點,只是他當時還沒有將他所看出的不對勁告訴我,只是就事論事地提出一個質疑點,提醒我不要遺漏各種可能意外的發生。
子夜的擔心其實也正是我自己心底擔心的,但是象瞬間穿越這種事,在世界科學中還沒有誰能達到一個巔峰,也就是說這種事說到底還是不靠譜的。而且就我所知道的而言,如果真是兩個靈魂共同寄居一具身體的話,處理起來也是相當複雜的,能順利將另一個靈魂分離出去,又不讓原體靈魂受到影響和損害,其實是不太可能的。
“這段時間我會好好觀察她,你需要想一下,如果事情真是這樣,你該怎麼做?”子夜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隨他一起進去。
進去以後,房內的情形倒讓我有些意外,阿鬆竟然已經醒了過來,見我進來,阿鬆虛弱地衝我笑了笑,竟掙扎着想要從病牀上爬起來。
我趕緊走了過去,把他扶回病牀上躺好,讓徐夫子的醫生朋友爲他檢查身體,而我則說道:“剛剛還正說着你在昏迷呢,好不容易醒過來,還是躺着多休息得好。”
阿鬆的情形比徐夫子那位醫生朋友好不了多少,都是對自己昏睡前後的記憶模糊不清,他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曾昏睡過一段時間,自然也別提這中間發生的事情了。
而且這個時候李夢然也不在,要不然說不定她能看出是什麼問題造就這種情況的發生。說到李夢然,我又想起了羅繁雨,兩人到底是一前一後消失不見,還是約好似的一起不見。好的猜想呢,是兩個人發現了某人的奇形詭跡,在來不及知會我們的前提下,纔不見的。
至於壞的猜想,我根本就不願去想這一種可能。縱然是如此,可心裡仍然免不了一陣擔心憂慮。事實上我心裡還有一個芥蒂,要不是楚卿的提醒,估計我和子夜都把羅繁雨這號人物給忘了,難不成從楚卿眼睛開始變色的時候,我們也都或多或少開始受了些影響,只不過不像阿鬆他們反應這麼強烈罷了。
可問題又來了,爲什麼楚卿的眼睛會變色呢?而且還能帶來這麼可怕的後果,難道真的是因爲楚靈靈魂的附身麼?我用力甩了甩頭,想把這些複雜的問題都理出個頭緒來,卻發現越理越混亂,每一個問題本身都既是源頭又是需要解決的基礎,看似毫無關聯,卻又息息相地圍繞在我們身邊,搞得我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想着想着,我不禁又感覺頭痛了起來,便向徐夫子那位醫生朋友要了些止痛藥來吃,這個時候就算我再頭痛也好,都不能倒下,這一堆的事還攤在那裡呢。
“天和,你別急,至少此時楚卿人還在我們視線範圍內,如果有什麼事是一定會發生的,我們一定會有足夠的時間去阻擋它。”子夜看出我的不舒服,趕緊安慰我道。
子夜的安慰在我看來是有心無力的,每一次那個司徒焱總能趕在我的前面,出現在緊要關頭,這在我看來,絕對不是巧合和運氣。如果是屬於法術的一種,那麼這個人的危害性是相當大的,是不容小看的。
這不禁讓我想起之前我和楚卿的一次談心,雖然楚卿當時並沒有明確指出,可從她話裡話外的意思來看,她分明就在暗示我,神秘少年就是司徒焱,而司徒焱並非普通人類,他可以長生,可以具有很多凡人不可能擁有的本事。難不成,楚卿說這麼多的用意,是想間接暗示我,司徒焱其實是吸血鬼麼?
之前在白小川村子裡的那段奇遇,姑且不論它是現實還是夢境,可是那時所遇到的殭屍事件,顯然和現在所遇到的事件,完全不是一個等級所可以比擬的,如果司徒焱真的是這種怪物的話,我能對付得了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