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的是用火攻,我是沒辦法直接將菸頭重新點燃的。平時的我一不抽菸,二不喝酒,所以身上也乾淨得很,只能把這希望寄予李夢然身上。看她現在的動作,應該是在施展某種法術,這法術的東西,無論是李夢然也好,還是子夜也好,都比我強。
三圈畫完以後,那半截菸頭就在李夢然的法術下,形成了一個火圈,橫在半空中。那幾個衣服人見到後,便停止了前進,只是來來回回地走着,既不離開也不敢前行,我們便僵峙了起來。
眼看天色越來越暗,我心裡也有些着急,畢竟這麼對峙不是個辦法,白天尚且如此,要是到了晚上,指不定還會有其他什麼變化呢。
僵峙了一會兒,李夢然試着繼續施展法術,以推動那個火圈向前開路,那火圈每前行一米,那些衣服人就向後退一米,只是李夢然的這個法術顯然修煉得並不到家,我看得出,她已經有些力不從心了,而且火圈行進的速度非常緩慢,我估計,要依靠這個火圈安全地把我們帶離屋外,怕是有些困難。
火圈上的光芒已經在開始減弱了,那些衣服人顯然也發現這一點,都對着我們這個方向,蠢蠢欲動着。看來我得趕在那火完全熄滅前,想個法子。
就在這時,眼尖的我晃到窗外似乎有個人影閃動了一下,我還在疑乎那個人影是不是那對怪異母子時,窗外卻傳來了叫喊聲,聽這聲音似乎是衝着我們說的:“你們是幹什麼的?”
說來也怪,就在窗外這聲音乍然響起的時候,剛剛還和我們對峙的那些衣服人就不見了。我和李夢然對望了一眼,便走出了房屋門外。
門外站着一個普通的農戶,看起來像是居住在附近的村民,見我們好半天才出來,她不時拿懷疑的眼光瞅着我們,好像我們是賊似的,怕惹來不必要的誤會,我趕緊解釋說,自己是來這裡探望親戚的,但是第一次來,所以路不太熟,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搬家了,進屋裡卻沒看到半個人。
這個藉口是我一貫在外喜歡拿來擋箭牌的,不想這次卻被那農婦一眼給識穿了,她幾乎是用很肯定地態度指着我說道:“你在說謊!方圓百里的人都知道,這裡是絕對禁止外人過來的,快說,你們是來做什麼的,不說實話,我可就叫人哪?”
我被這麼一揭穿,倒有些語塞,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說什麼纔好。那農婦見我半天沒反應,突然臉色就變了,驚得連話也說得結巴起來:“難道你是……你們是……?”
我見農婦的臉色相當古怪,不過我本身也算是個好奇心比較強的人,遇到這種情況,自然也不會忍着,當下就說道:“這事其實是這樣的,我們真的是來找人的,找的是一對母子,他們的穿着和尋常人不一樣,據說就是住在這裡,不想剛剛我們一進來,沒找到他們,倒是發現這裡鬧鬼,剛剛沒跟你說,也是怕你害怕而以,我們都是學生,絕對不是壞人。”
聽我這麼解釋了一番後,雖然農婦的臉上仍難掩懷疑,不過倒沒之前那麼緊張和戒備了。見她放下了排斥感,我便向她打聽起這間屋子的情況來,那農婦本來不想和我多說什麼,只是一個勁地催促我們趕緊離開,可後來,終究還是禁不住我的百般請求,把情況和我說了。
這個村子本來不大,也就百來戶人家,因爲大家都很窮,所以家家戶戶的房子都很舊,唯一值錢的東西就是每家都有畝土地,自耕自食,倒也勉強維持溫飽。
後來村子裡來了一個外鄉女人,這個女人也就是我之前說的那個怪異媽媽,她剛來時是獨自一個人的,當時村子裡雖然大家都很窮,但都比較好客,當時這個外鄉女人自稱與家人走散了,便暫時落腳在了村長家,大家都對她很友好很熱情地招待着。
村長家裡的老老小小都習慣了早起早睡的良好作息,可自從這外鄉女人住在他家以後,村裡的人便漸漸發覺村長家的幾個人臉色都很差了起來,而且他們好像只有晚上比較有精神,白天都是昏昏沉沉的。
最初,大家也沒怎麼在意,本來平時有個傷風感冒什麼的,在村裡人看來也不算個什麼,頂多就是睡一覺,硬扛過去。直到有一天,村長家的小孫子突然莫名地死了,緊接着這個外鄉女人就不見了蹤影,而村長家剩下的幾個人便日漸開始臉色不好起來。
村長在村裡算是德高望重的老輩子,他生了病,自然村裡少不得有許多人要前去探望的,最怪異的就是,這些前去探望的人,都會在村長家待沒一會兒,就變得很古怪,臉色會變成土灰色,整個人就像丟了魂魄一樣。再後來,凡是去過村長家的人,回去後都大病了一場,都要躺上十天半個月的才見好。
最後,村裡就開始盛傳起村長家鬧鬼的流言來,村民們也就不敢再去村長家了。村長自己也有些害怕,本打算帶着家人搬離這裡,不想在搬的當晚就出了事,那個外鄉女人突然又出現在了村長家裡,而且不是一個人,她的身旁帶着一個孩子,這個孩子不是別人,正是村長家那莫名死去的小孫子,只是他誰也不認得了,就只管外鄉女人叫媽媽。
結果可想而知,村長年事已高,哪經得起這般驚嚇,當場就被嚇死了,至於他的家人,無論別人怎麼問,他們也不肯多說,當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有那明明死去的小孫子爲什麼又活着走回來了。
“這裡就是村長家?”我似乎聽出了些名堂,只是沒想通外鄉女人爲何如此的原因。
農婦點了點頭,繼續告訴我,說自從村長暴斃以後,大凡是村子裡的人想要搬離這個地方的,都會離奇莫名地死於意外,後來剩下的幾十個人實在害怕得沒有辦法,便各自湊了一些錢,請了一個道士來此作法,說是將那妖孽困在了這屋裡,只要村子裡再沒有外人進入,便不會出事。
這也便是農婦看到我和李夢然,會很驚慌的原因。
我聽到這裡,便感覺到了一些不對,如果說有外人進入村子,那妖孽就會出來禍害人間,那麼村裡人請回來的道士,不也是外鄉人麼?
於是,我問道:“那道士呢?還在村子裡麼?”
“在在在!”農婦一連說了數聲在,便領着我們去了那個道士家,一來回報今天她發現的情況,二來也請那人再想想辦法。
在路上,我悄悄跟李夢然說道:“那個人,肯定是一冒牌貨。”
“你怎麼知道?說不定人家就是有些本事,要不然這些村民也不會這麼敬奉他了。”李夢然顯得有些不以爲然。
“不信,你待會兒等着瞧好了。”我笑了笑,李夢然雖然見多識廣,可是象這等神棍想來她遇見的肯定不會多,我在這方面可是個高手,誰是大師誰是神棍,我一眼就能看出來,剛聽農婦講了半天,我立馬就能識別出來。
這個道士的家離這兒並不遠,應該說,他是村民中離凶宅最近的,而且他的住家周圍繞着好多墳墓,聽農婦說,這些都是那些因此而死去的村民們的墓,還說大師說,就要這樣佈局,纔可以更好地困住妖孽。
我一聽,差點笑出來,這種行爲,用故弄玄虛還真是太擡舉他了。
農婦讓我們在門外等待,她先進了屋去向大師彙報情況,而後得到允許後,才讓我們進了裡面去。
裡面光線很暗,隱約看着前方坐着一個男人,但看不清容貌。見到我們後,大師便說道:“你們還是趕緊離開這兒吧,否則一定會死於非命的,你們既然能到我這來,也算是有緣。”
說着話的同時,大師便給了我一把小匕首,叫我隨身帶着。
我盯着這把小匕首看了半天,有些哭笑不得,猶豫着要不要伸手去接過來。大師見我沒動作,便又說道:“這個匕首是一種法器,可以避免鬼物的傷害,不過它只能保護你七天,七天之內,你必須離開這個地方。”
“那她呢?”我下意識地想到了李夢然。
“她得留下來,這就是她的劫,必須在這裡化解以後,纔可以毫無憂慮地離去。”大師回道,聽起來這番說詞倒有點像是看上李夢然的意思。
我實在忍不住了,嘴角不停地抽動着,想來這光線昏暗,那位大師也是注意不到我身上的,估計他整副精神都溜達在李夢然身上去了。不過李夢然卻發現了我的小動作,當下狠狠地擡起腳,衝着我踩了過來,幸好我閃得快,否則要被踩個結實,豈不痛死。
“不用考慮我,我跟你一樣,是同行。”李夢然很酷地說話了,言語間的自信一點兒也不輸這個所謂的大師。
“原來你也是個女修士。”還不等大師說話,一旁引我們前來的農婦便驚異地插了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