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準備充分了纔去的司徒焱的宿舍,可是剛到他們宿舍門口,便看見他在一張桌子上擺弄着一些儀器試管瓶之類的東西,看起來像是在做什麼試驗,一大羣學生正圍着他討論着,他們的樣子看起來都挺興奮的。
我便走了過去,看他們到底在幹嘛。
原來他們是在試驗鍊金術,這些學生正值年輕氣盛的時代,對這些神秘知識十分追捧,在他們眼裡,這些東西都是很流行很時尚的。
其實他們所不知道的是鍊金術最早的基本配方,是從埃及的宗教信仰中得出的。這種信仰認爲衆神從黑暗、混沌中創造了世界,而這種黑暗混沌並不真正是物質的。這一信念導致的結果,便是當時所有的人都認爲,所有的物質都是由有限成分以不同的比例構成的,改變這種比例就可使最終產品發生變化。
而這所謂的物質,則是由代表靈魂和雄性能量的硫與代表精神和雌性力量的汞構成的,還有一種代表物質生命的,是鹽。
司徒焱早在我出現時便看到了我,但他只是微微一笑,依然沒有顧忌地給其他學生講解和演示着試驗過程。他甚至告訴這些學生,鍊金術的說法其實是來自古代的中國,它原本的名字是哲人之石,和西方國家沒有半毛錢關係,是屬於我們國家古老的藝術文化財產。
這羣學生連學校的知識都沒有學得好,又如何能分辨得出司徒焱所說的真假,我在旁看了一會兒,就有些聽不下去了。
我不得不佩服司徒焱,確實他知識上的廣博,幾乎與我不相上下,但他卻把這些知識在這些學生面前偷換概念,將一些有的沒有的混淆視聽。
其實中國的鍊金術最早記載於公元320年寇黃的《內篇》一書中,通過給機體以純潔物質的適當平衡,中國的鍊金過程淨化着普遍的生命力量,即是氣。
司徒焱在學生面前正在做一個鍊金的試驗,他做得相當成功,很快在學生面前煉製出了二錢金子來。看到那些學生的膜拜表情,我真的無語了,事實上這羣學生真的是沒有把課本上的知識學好,否則就憑肉眼觀看這個試驗的話,也能看出其中的貓膩,司徒焱只不過是事先把金屑放到了水銀裡面,就這麼簡單而以。
“這還只是小兒科,倘若摻上一些其它的藥,慢火煉三年,再用它製造盛食物的器具,不單可以解毒,還能避邪呢。”這羣學生的崇拜,讓司徒焱的臉上揚起了得意的神情。
“現在醫學這麼發達,要想解毒的話,用現代儀器比你這個快了不知有多少倍都不止。除非你這個還能長生不老?”我終於忍不住開了口。
“看來這位同學是一點兒也不瞭解哲人之石的核心精神。”我擺明了就是來踢場的,可是司徒焱卻露出了笑意。
“是麼?願聞其詳!”我揚起了眉毛,直視着司徒焱道。
“關於長生不老藥,其實是有一個很著名的故事。這個故事說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體面婦人,爲了治癒她的孩子諮詢卡廖斯特羅,後者給了她一小瓶藥,要當月亮進入最後一弦時將其服下。因爲需要等待,她就把藥瓶鎖到了櫃櫥裡,老婦人告訴女僕這只是治肚子疼的藥,以減少她對這個藥的興趣。結果有一天,這個女僕突然一陣腹痛,就吃下了瓶中的藥。到第二天早上,這個女僕發現自己居然從一個五十歲的婦人變成了一個年輕的女人。”司徒焱緩緩地說道。
“這又能說明什麼呢?”我搖了搖頭,直擊對方的破綻點道:“象這樣的傳聞流言,任何一個國家都比比皆是,你又能用它來證明什麼?更何況你剛剛不是說,鍊金術是從中國起源的,和其他西方國家沒有關係麼?”
“鍊金術的開始起源於冶金術和神之間的調和,它的核心精神是將人類低級的品質變爲精神的純潔,並使之與神一致。”司徒焱的眼神變得狂熱起來,他又道:“萬物衆生平等,雖然每個國家的形式信念有所不一樣,可究根其底,都是殊途同歸。我們的靈魂只是部分地被封閉在肉體之中,就像上帝只是部分地侷限於世界之中一樣。”
“呵呵,你始終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我笑了笑,道:“你說這些似是而非的話有意義麼?這些學生都在盲目地追求神秘刺激,對你說的這些肯定是不懂的。可你自己說的這些到底是什麼?你真的明白嗎?”
“我自始至終都頭腦清醒,大家也和我一樣,不明白的人是你而以。”
隨着司徒焱這話的落尾,學生們開始不約而同地攻擊起我來,他們也說不出個什麼理論來,也就是讓我滾蛋之類的話。
我也不同這些學生計較,本身我便是爲着司徒焱而來,在沒得探清我想知道的真相時,我不可能就這麼離開,只是我也擔心學生們的情緒,在司徒焱刻意的慫恿下,讓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好吧,我不再與你在此事上做過多的爭論,這也不是我今天來這兒的主要目的。”好漢不吃眼前虧,接着我便詢問司徒焱能否借一步說話。
司徒焱側着腦袋想了片刻後,便扔出一串鑰匙丟給我,讓我先到他的宿舍去等他,他得先把這些試驗做完纔有時間和我說話。
行吧,反正我今天倒是有時間的,也不急在一時,於是我接過鑰匙便進了宿舍樓。
等我到了司徒焱的宿舍裡,才發現根本用不到鑰匙,爲什麼呢,因爲他的房間門是開着的,而裡面早就坐着一個女孩兒,正在剝瓜子。
那個女孩見到我以後,我們兩人都略微驚訝了一番。
“你是來找焱的吧,他出去搞活動了,還沒回來呢。”女孩率先開了口。
我看着她點點頭道:“我知道,他讓我先回宿舍等他。”
“是嗎?那你快請進來坐吧。”女孩完全不打生,一臉的熱情模樣,顯然她並不知道我來此的目的,怕是以爲我是司徒焱的什麼朋友。
我看了看她的表情和神態,猜測着她和司徒焱可能存在的那種關係。
“嗨,我叫肖靜蘭,是焱的朋友。你呢,你叫什麼名字呀?”肖靜蘭很自主地把自己當成了主人,又是給我倒水又是給我讓座的。
“我叫天和,是學中醫的。”我簡單地說了兩句話。
“中醫很厲害的呀,我以前看過那個《黃帝內經》,裡面有好多養生文化呢。”肖靜蘭笑了笑,看她的樣子是想努力跟我搭話,可是呢我看得出她是個外行,對中醫瞭解甚淺,加上我始終保持着一種給人以距離的感覺,所以她說了這兩句話以後,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我們就這麼靜坐了大概二十來分鐘,司徒焱還是沒有回來。我開始懷疑這一切,包括眼前這個女孩都是他刻意安排在這兒的,既然如此,那我倒想看看,通過這個女孩我能知道點什麼。
於是,我主動說話了:“我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他在下面,和一些學生做試驗,象他這麼厲害的人,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呀?”
肖靜蘭見我肯搭理她了,很是高興,當下便滔滔不絕地向我透露起一些,屬於司徒焱的私隱來。
據肖靜蘭的說法是,她之所以會認識司徒焱,最初的原因是因爲她自己擁有陰陽眼,可以看見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可是呢,她卻不能和那些東西交流,只是能看見它們,也不能弄懂它們話語的意思,所以在認識司徒焱以前,這是一件相當令肖靜蘭煩惱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肖靜蘭的家人帶着她,前往司徒焱的家裡去做客。她剛一進門,司徒焱就望着她沒完沒了地笑個不停,笑得她是莫名其妙,甚至惱怒起來。
結果,她家的大人卻認爲是她太小題大做了,他們認爲孩子喜歡笑是小事,也就沒放在心上。可是,司徒焱卻一直笑着,直到笑着笑着的時候便突然暈倒了。
這種情況可把當時在場的幾個大人都給嚇壞了,趕緊將他送到了附近的醫院,經過一番檢查之後,醫生完全檢查不出他的問題來,別說是什麼疾病之類的,就算是一點消化不了的毛病他也沒有,可爲什麼會發笑,甚至到笑暈的原因,成了醫學上很難去解釋的一件事。
正在大家愁眉不展的時候,病房外有一個看起來是路過的僧人走了進來,告訴他們,說是司徒焱是一個很有福氣的孩子,只是他的福氣來的太容易,所以呢引起了一些不必要的嫉妒,纔會出現一些象是得了病的樣子來。
這沒生過病的人是無法體會的,大凡是生過不容易好的疾病的人,都知道人一着急就容易陷入某種思路混亂中,從而導致病急亂投醫的錯誤發生。幾個大人一合計,都覺得這個僧人說得很有道理,就希望他能幫幫司徒焱,可以讓他儘快好起來。
肖靜蘭說到這裡的時候,眼睛突然綻放出了某種神彩,她又說道:“當時呀,那個大和尚還特別瞧了我好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