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這麼一說,白小川就知道請我來這一趟,果然是沒有錯的,只是關於我提出的這一點,他想了許久,終還是很茫然地搖了搖頭,道:“沒有啊,自從我學成歸來以後,還說動了不少和我年齡相仿的青年人,外出務工求學,就像之前來向我告警的那位老人說的一樣,如今留在村子裡的大都是一些年老體弱,也沒什麼謀生技能的老弱婦孺了,反正據我所知,最近村子裡是沒有你說的這種奇人出沒的。”
“道家有一種叫做太陰煉形的法術,這種法術可以讓屍體在下葬幾百年後重新恢復生機,人會死而復生。根據一本古書記載,古代就曾經有人看見過修煉成形的殭屍,這種殭屍大概有四五米高,光着身子,雙眼長在頭頂上,行走起來就像颳風一樣,他們到哪裡,哪裡就鬧旱災。哪裡鬧了旱災,先要捉拿殭屍,如果捉到了殭屍,就要焚燒掉,這樣旱災就會解除了。”
聽到突然插進來的聲音,我和白小川都不約而同地向門外看去,只見楚卿環抱雙手在胸前,表情平淡神色安然地看着我們。
“你醒了嗎?身體感覺怎麼樣?”白小川當下迎着笑臉走了過去,查探起楚卿的狀況來。
她從哪裡知道這些東西的?我心裡的疑問再次被放大,那被楚卿迎頭一棒敲暈的記憶又被我翻了出來,故此我這時看着她的眼光很古怪。
“除了胸口還有些悶以外,其他倒是沒什麼感覺了。”就在我怔忡間,耳邊又傳來了楚卿與白小川的對話聲。
“如果是這樣,那便沒什麼大事了,多休息幾日,再喝幾副我給你配的解毒湯藥,很快身體就可以恢復起來的。”白小川的臉上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她怎麼了?”我雖是看着楚卿,可這話卻是向白小川問去的。可不想剛說完這一句話,一股噁心作嘔的感覺便向我襲來,於是我的臉上基本沒有絲毫掩飾這給我帶來的痛苦。
見此情形,白小川又趕緊回到了我身邊,邊查看我的情況邊應道:“和你一樣,都中毒了,我在村口剛接到你們的時候,你們兩個就給我暈了過去,當時可把我嚇壞了。”
中毒?我腦子裡頓時晃過兩個閃着幽幽藍熒光的蘋果,難道是中了那個的毒素?
“白醫生,天和沒事吧?”楚卿還站在門邊,探頭探腦地打量着我邊的情況,卻沒有走近一步的打算。
“沒事沒事,有我在,一定不會讓他有事的。”白小川一臉自信地安慰着楚卿,可他接下來的那句話差點沒把我給嘔死,他說:“我還得讓他給我抓殭屍呢。”
“行了行了,你就別在這兒唬弄小姑娘了,快說說,我們都中什麼毒了?”我故意撫着腦袋又說道:“哎呀,躺太久我都快想不起來很多事情了,腦子裡一團混亂啊。”
一說起這個,白小川又收斂起了臉上的玩笑神情,用一種比較凝重的態度告訴我,說是在我和楚卿的血液中發現了一種叫氨基甲酸酯的化學物質,它能引起神經性的中毒反應,最爲常見的就是會讓人產生一些不可思議的幻覺。
眼見白小川說得這麼複雜,我又疑惑起來,想起白小川這裡的醫療設備較爲簡陋,那麼他又是如何確定我們中的就是這個毒呢?
接下來,白小川神秘地衝我笑了笑,說自己有預知能力。
“少來,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可沒這麼容易被他忽悠,催促着他趕快說原因。
“事實上,是我才新購買回來的醫療設備發揮的作用,我要真這麼厲害,早把這殭屍給滅了。”白小川還是說了老實話,畢竟像他這樣的人,頂多也就拿這事開開玩笑,不會真的去唬弄忽悠別人的。
弄清楚原委後,我又看了看門邊的楚卿,便對白小川稱自己餓了,讓他去弄點吃的來,不管是要抓殭屍也好,還是滅殭屍也好,總得吃飽了養足了精神才行。於是,白小川一連聲地應下好以後,便離開了房間。
此時房間裡就只剩下我和站在門邊的楚卿,見她仍然沒有要進來的意思,我便說道:“怎麼?怕我吃了你麼?小姑娘,站那麼遠幹什麼呀?”
我一邊說話,一邊順勢將身體放平躺了下來,枕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因爲接下來我得好好和她磨一磨嘴皮子。
果然,我這麼一說,剛剛還有些不安的楚卿,立馬就火氣騰騰地殺了過來,站在我跟前吼道:“誰說我是小姑娘?”
“好好好,你不是小姑娘。”我臉上露出了短暫的笑意,就在楚卿放鬆警惕的那一刻,我突然伸手過去,將她束縛在了我的胳膊彎裡,隨後問道:“那麻煩你這位大姑娘,告訴我一下,之前在車庫爲什麼要襲擊我?”
“你……你在說什麼呢?放開……放開我,我快不能呼吸了。”楚卿那張本來卡白的臉,突然就漲紅起來,說起話來斷斷續續的,可想而知我這個姿勢讓她很不舒服。
不過我卻是不能放開的,否則她必定會象剛剛那樣站得極遠,我現在身體還沒有恢復過來,這多少限制了我的行動,偏偏楚卿的行爲舉止又如此古怪,所以我一定要搞清楚這中間到底有什麼原因,促使她這麼做。
可此時的楚卿卻倔強起性子來,雖然被我箍得難受,可嘴上卻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捌開臉頰,氣鼓鼓地盯着別處使勁看着。
“你們身體剛除去毒素,我就弄了點小米粥給你們,先將就吃着,等過兩天你們身體好點了,我再……”誰知白小川手腳利索,竟然在這個時候進了屋,見到我和楚卿這副姿勢,我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誤會了。
本來我想解釋的,可後來想想,就這麼讓他誤會也沒什麼,這樣接下來在村子裡我行事也能方便點,至少白小川在給別人介紹我時,可以說成我和楚卿是情侶,是他的朋友,來這裡找他玩的。於是,我放開了楚卿,楚卿一得到空當,立馬閃到了牆的一邊,和我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這些看在白小川的眼裡,都被他誤會是自己沒有事先敲門,冒然進來後卻打擾了我倆的好事,故此他嘿嘿一笑道:“不好意思,我來得不是時候。”
“沒事!我正好餓着呢。”我絲毫沒有見怪地從白小川手中接過一個大瓷碗吃起來,順道問了問站在牆邊的楚卿要不要一碗。
楚卿看也沒看我,直接從白小川手裡拿過瓷碗,說是出去吃。白小川愣了一下,望着我有些不安地問道:“我是不是惹她生氣了?你也知道,我這人有時是比較冒失的,但我真的是無意的。”
“沒事沒事,你不用着急,剛我和她鬧着玩,不想玩笑開大了,所以她是在生我的氣,和你沒關係。”我制止住白小川的自責,簡單解釋了一下剛纔的情況。
“真的嗎?那就好。”白小川又探頭望了望楚卿的身影,鬆了口氣。
“哎,對了,剛纔我在煮粥的時候,倒想起一件怪事來。”白小川接着又說道。
“什麼怪事?”我三下兩下將粥喝完以後,便準備仔細聽白小川說下文。
“在我們村子裡有一所凶宅,不過我覺得說是凶宅有點太過了,那凶宅原來住了一對被有錢老闆始亂終棄後的母子,在兒子意外被人殺死後,老太太一個人還是長年累月住在那裡的,雖然老人脾氣有些古怪,不喜與人接觸交往,可一直以來,與村裡人都相安無事。”白小川頓了頓,似乎在考慮自己接下來要說的事,是否真的算是怪事,他又說道:“可最近老太太突然說準備要賣房子,打算搬遷到別的地方養老。大家都知道,她那房子雖然看着不錯,終究是死過人的,一般有點閒錢的人,寧願買個新房也不會去買她那房子,更何況她開出的價格簡直聞所未聞,高得離譜,賣價五十萬,少一分都不賣。幾天過去了,房子還是無人問津,村子裡便開始有些人在議論,說那老太太是不是神經出問題了。”
“那你去給她看過病沒有?”我問道。
白小川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說道:“我本來是想去看看的,可老太太性格太孤僻,一聽說我是來給她看病的,直接就放狗把我趕了出來。你也知道,我小的時候被狗咬過,這以後啊,我就再也不敢去她家門前了,只是聽說她那房子至今還沒有賣出去,聽說倒是有幾個外鄉人打來電話詢問,可一聽這價格就都縮腳了。”
“你是覺得這裡面有什麼貓膩嗎?”其實白小川說的這件事,要放在城市裡,那是很普遍的,實在稱不上是什麼怪事。只是以我對白小川的瞭解,我認爲他必定是還發現了其他的事,纔會對這件再平常不過的事上了心。
“這裡面的名堂可大着呢。”白小川說到這兒,突然俯下了身子,湊到我耳邊,象怕被人偷聽一般,很神秘地說道:“據住在她附近的村民反應,每晚十二點左右前後,總能聽見她家裡傳出正在哼唱的流行歌曲,而聽見的人都認出那聲音是她兒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