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機呢?任何人都有嫌疑,但是殺人是需要動機與理由的,否則你的推斷怕是不能成立吧。”我當下出聲反駁道。
眼看我和羅繁雨要對歭上了,喻虹出面來打圓場道:“我覺得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他問一問,雖然他不一定會說真話,可是好歹也會給我們一個解釋吧,總好過我們在這裡胡亂猜測的好。我總有一種朦朧的感覺,雨兒的意外也許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是我們都預料不到的。”
“由我去問吧,人太多的話,我估計也會給他造成精神上的緊張,對我們瞭解事實也會產生阻礙。”喻虹的方法並不好,但是卻給了我一個可以接近羅漢的理由,我確實有些事需要好好向羅漢瞭解一下。
“你要怎麼去問?他已經回房了,按照規定我們是不可以隨意進入他人房間的,你別真相沒問着,到時給踢出局,那不就慘了。”天貓聽我一說,愣住了,他瞪大眼睛望着我提醒道。
“這個,我自有辦法。”
隨後,我來到了費爾曼先生的房間,很有禮貌的敲了敲門,把來意說了一下,邀請他和我一起,前往羅漢的房間,這樣的話,我就不算違規了。
原以爲會費一番脣舌,不想費爾曼先生欣然應允。到羅漢房間時,他正百無聊賴地坐在牀上休息,突然見到我們,倒是略吃了一驚,隨後站了起來,很冷漠地看着我。
“我來這裡,是想向你瞭解一下,昨天你的行蹤。雨兒的意外你也知道,我就不多說了。”我基本上沒有言語掩飾,很直接地點明主題。
“哼!”羅漢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顯然對我這代表的身份不屑一顧得很:“我早就說了,雨兒的事與我無關,更何況我自己的私事,不需要向你們報備。你們要是有證據,可以報警來抓我呀。”
我笑了笑,溫和地說道:“可其他人好象都不這麼想,其實我只是需要你作出說明即可,當然你有權利拒絕,確實我們的手上也沒有證據。但是……”
說到這裡,我故意頓了頓,偷瞄了一下身旁費爾曼先生臉上的神情後,這才繼續說道:“如果你的嫌疑最大的話,即使我們叫不動警察,卻也有足夠的理由將你從這次比賽中除名,難道這是你想要看到的結果嗎?”
我後面這句話,顯然對羅漢的威脅較大,他聽完後,臉色變了變,再次說話時,也沒有先前的囂張神氣:“反正,反正不是我,我什麼也沒做,你們可不能隨便逮個人就拿來頂事。”
“我肯定是不會像他們那樣亂來的,當然這需要你的配合,縱使不能抓到兇手,可至少先洗清你自己的嫌疑,保留參賽的資格最爲緊要。”我笑了,到底還是個少年人,經不起這一番的言語試探。
“那你能告訴我,雨兒發生意外的當晚,大家都在聽到雨兒的尖叫聲後跑了出來,那時的你去了哪裡?”接下來我開始循循善誘地詢問起來。
“我,我哪兒沒去,就躲在房間裡。”羅漢答道。
“怎麼可能?我們後來去你房間看過的,你當時並不在……”說到這裡的時候,我發現了羅漢話語中的漏洞,他說得是他躲在房間裡,於是我又問道:“你在躲什麼?”
“我想知道,雨兒是怎麼發生的意外?”羅漢沒有回答我,而是反問了一句。
我與費爾曼先生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是從天台掉下樓的。”我只說了一半。
“這麼看來,雨兒的死絕對不會只是意外了。”不想,羅漢卻皺緊了眉頭,幫我們把這個結論給定了下來。
“你爲何這麼肯定?”說話的是費爾曼先生。
“天台外圍裝着齊我腰高的鐵柵欄,雨兒還只是個小孩,身材比成年人要矮得多,即使是踩着木凳上,她也是沒有辦法夠着那個鐵柵欄的。試想,在這種因素下,她怎麼可能因爲貪玩爬上鐵柵欄,而導致身體失去平衡跌下樓去呢?”羅漢並不笨。
“你上過天台?幾時去的?去做什麼呢?”直覺告訴我,羅漢肯定在雨兒發生意外的當晚,看到了些什麼。 Wωω¸ тт kan¸ C 〇
這個很平常的問題,羅漢卻面露難色:“我確實上過天台,時間大概就在雨兒下樓之前吧,至於我去做什麼,這屬於我的私事,我不想透露給別人知道。但我可以告訴你們的是,我上天台確實看到了些東西,也正是因爲這樣,我才被嚇得折回了房間裡躲了起來。”
羅漢這麼一說,頓時讓我精神振奮起來,忙急聲問道:“你看到什麼了?”
在回憶這一幕的時候,羅漢吞了吞口水,看得出他仍然心有餘悸:“上天台後沒多久,我就聽到一聲巨大的聲音,像是某種動物的哀鳴,又象是發電機的聲響。我循着聲音繞到天台後面,便看到有一隻巨大怪物,它的外形看起來很像人類的身形,但它非常巨大,而且它摺疊着一雙巨大的翅膀,最爲可怕的是,在翅膀的兩端,居然還各有一隻發着紅光的大眼,它就站在我前方不足幾米遠的位置上,直勾勾地盯着我,我當時就給嚇傻了。”
“那後來呢?”我繼續問道。
“後來那東西沒一會兒就撲騰着翅膀飛離了天台,這時我才從地上爬起來,跑回了房間。回到房間後沒多久,我就聽到雨兒的尖叫和外面嘈雜聲了,可我當時被那東西嚇壞了,根本就不敢出來,而且在那之後,我總能聽見樓道里發出些奇奇怪怪的聲響,這聲響就和那東西要出來前的動靜一模一樣,最後我就躲到了牀下,這樣勉強睡了好一會兒。”說到後面,羅漢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從他的表情反應看來,應該不是說謊。
畢竟謊言任何人都可以說,但是恐懼的感官反應卻是如何也裝不出來的。
“這麼說,你失蹤的一天一夜,一直都在牀下嗎?”我想了想,再一次向羅漢確認道。
“是的,中途有做過幾個惡夢,都是和那東西有關的,就這樣醒醒睡睡,人一直處在迷迷糊糊中,直到剛剛晚飯前,我才徹底醒來,發現時間過了這麼久了。”羅漢舒了一口氣。
不對,我的時間在這裡都是停止的,羅漢又是如何看到時間的呢。於是我趕緊問道:“在這裡,時間都是停止的,你是如何發現時間過去了很久?”
羅漢一聽,顯得有些發矇:“是這樣嗎?可是這表上的時間是在動着的啊?”說着,羅漢拿出了那條讓我眼熟的懷錶,在我和費爾曼先生眼前晃了晃。
這下,費爾曼先生的臉色難看起來,他一把拽過懷錶,極言令色地問道:“這個懷錶?你是從哪兒來的?快說!”
羅漢完全還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整個人就被失控的費爾曼先生劇烈地搖晃起來,我趕緊制止住費爾曼先生,然後很是凝重地告訴羅漢,這個懷錶是屬於駝背老太太的所有物,整幢建築物裡,只有她纔有這個可以不受干擾設備影響的懷錶。而現在懷錶出現在羅漢身上,故此費爾曼先生纔會這麼激動。
知道是這個原因以後,羅漢一下跳開了幾步之外,滿臉恐慌地說道:“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一醒來,就看見牀邊擱着這個懷錶,我拿起一看,才發現時間已經過去一天一夜了,我不知道這表是老太太的。她,她是不是出什麼意外了?”
羅漢語無倫次地將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以後,讓我和費爾曼先生都着急的,正是羅漢最後說的那一句話。
登時,我們三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費爾曼先生收起了懷錶,對我們說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了。於是,我們三人來到了老太太所住的房間。老太太的房間在整幢建築物的地下室,這裡還有一個不小的酒窖。
老太太的房間沒有人,這次我們很仔細地將房間上下都查看了一遍,還是沒有發現人,但整個房間瀰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羅漢看了一眼費爾曼先生,而後鼓起勇氣問道:“我能拿瓶灑上去喝嗎?我這心裡實在打鼓得慌,興許喝點酒可以壯壯膽。”
費爾曼先生很大方地應允,說是請便。羅漢便滿臉高興地衝到酒窖去拿酒了,還問我要不要。他這麼一問的時候,我倒發現雨兒之前說的也不全然是對的,倘若真是瞭解熟悉我的人,必然知道我的性子,向來是煙酒不沾的。故此我笑了笑,讓羅漢不必爲我費神。
我的話音剛落,酒窖裡卻傳來了一陣噼裡啪啦玻璃打碎的聲音。我心下一驚:難不成是發生了什麼意外?在我還沒有做出反應的時候,只見費爾曼先生已經首當其衝地,跑到了酒窖裡面。
只見,羅漢仰着頭看着酒架上面,癱坐在地上,張大着嘴,正一步一步抖着雙臂,向我們所站的方向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