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世界自然鬧得沸沸揚揚,有許多中小型地方政府企圖因時而起,跳起來打出了全民公決,解散GDI的旗號。這些手中無槍的小型政治勢力對GDI並不造成任何實質上的威脅,卻煩人得很。GDI也亂成一團:一方面忙着清算;另一方面籌劃着拉攏大型政治勢力、派別增強影響、減少指責。GDI的內部成員就更別說了,凡是主星上留着的,九成五都與幻界基業有這樣或那樣的關係,就連掃大樓的清潔工都多有投資本過去企圖分一杯羹者。大多數人因此傾家蕩產、血本無歸,許多人還得挖空了腦袋想辦法如何與幻界的事情脫掉關係,別讓清算行動組找到自己的麻煩。
當然,在GDI裡,還有一部分冷笑着看笑話和坐享其成的人,那就是我們:三星的鎮守者、被他們遺忘了多年的星之棄族。
多年來死水一潭的三星開始迅速出現了可喜的變化,這自然都是拜地面政治派別的鬥爭所賜。因幻界戰爭的失敗,美洲和歐洲的GDI已經完全失去了在GDI大會小會上的發言權。此時,一年前因第一次失敗名譽受損退出幻界爭霸的北京GDI倒趁機重起,把持了GDI全球聯合會的首席。南京GDI出人意料地沒有從中作梗,而是一直保持着令人遐想的沉默。北京那邊關心的是操持天下、清掃造成幻界全滅失敗的異議殘餘分子,在業務工作上並沒有提出什麼明確的主張。五大勢力,現在有兩個已經無權開口,南京方又莫名其妙的沉默,日本GDI便抓緊機會提出了新的遠期規劃。他們的計劃是全面動員各種媒體,加深報道費里亞入侵活動的危機,同時將工作重心轉移到三星上,以危機轉移人們的注意力。他們的提議很快得以通過,因爲在當時看來,確實也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可重振GDI的威名了。
因此,往日無人喝彩的三星便突然熱門了起來。GDI各級軍事院校都急急忙忙地增設星際專業課程,大批學子轉系。看這個趨勢,我的母校南京國際關係學院改名爲南京星際關係學院是指日可待。但這些都還遙遠,能夠及時充實到三星來的有資格、有經驗軍官數量實在不多。何況我們還在人爲設置壁壘:奧中將拉攏我們開的第一個會,就要求大家統一口徑,嚴拒上面指派坐直升飛機的幹部過來,要過來的營級以上幹部必須經四名三星系統前沿一把手聯合認可同意。至於營級以下的基層官兵,那倒是歡迎得很,你們儘管來就是了。來得越多,我們手下越多,何樂而不爲?
日本GDI好不容易找到一次可以在GDI全球聯合會上充分發言的機會,辦起事來格外賣力,效率高得令我們幾乎不能接受。我才與奧中將等人開完會,正在醞釀揮淚惜別的情緒時,我們各自的級別任命已經下來了。四個一把手直接提升一級軍銜。陳琪也因此混了箇中校噹噹,而我看着自己的上校軍銜,猛地想起本日我纔剛滿二十四歲。當然,最爽的莫過於奧維馬斯上將了。這樣的級別卻給了我們一個更加的難題:級別與手握職權的級別相差更大。也許我們該用力催一催他們快點考慮考慮給三星軍隊擴編制?
所謂一日三變,都無法形容那幾日的變化。我還沒炫耀夠自己的小級別,三星軍隊編制調整辦法已經下來了。奧維馬斯艦隊一口氣提升爲星系鎮壓艦隊,也就是戰區級。主星上將全力予以支援,力求在一年內將其裝備更新到行星攻擊艦隊(軍區級)的水準,並期望在五年內配置到星系鎮壓艦隊。這個消息可真讓人驚歎不已,那意味着主星今後五年內向奧維馬斯艦隊的投入就將超過三星系統五十年來的投入總和。當然,地面上既然沒仗可打,把錢全部堆到三星上燒也是個挺好的選擇。反正即使天界對人間有所野心,一個行星攻擊艦隊也足夠將其打回去。奧維馬斯艦隊的級別上去了,投入保證了,一切開銷和人員經費都列入了GDI專項財政預算。他們算是吃上大口大口的皇糧了,偶們真是羨慕不已啊。
三星相對奧維馬斯艦隊,就成了後孃養的。畢竟奧維馬斯和他的艦隊與日本人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受到特別關照是理所當然的。但日本人對我們就摳門得太多了,只要涉及到花錢的方面都緩一緩再說,只叫我們根據需要自主擴大礦產開採規模,自力更生。不花錢的級別、稱號什麼的,倒是慷慨大方地給了無數。困擾三星特別是雷隆多已久的“小班”問題終於解決。雷隆多和阿爾法均從副師級上升到正軍,然而比之四條腿領跑的奧維馬斯艦隊仍是追之不及。這麼一升之後,那些四千人的超變態“營”終於得到了“團”的編制,大家一個個的營長升團長、連長升營長……至不濟的“小班長”也名正言順地當了班長,可謂皆大歡喜。在寒寒的周密安排下,沒有出現一起因升遷不到位跑我這裡上訪鬧事的事件。整個雷隆多包括阿爾法大概只有一個人爲這次集體升遷感到惱火,那就是阿冰冰兒。
事情還要從鬥地主之後的那次會議說起。當時奧維馬斯就向我們透露,說日本人準備重組三星機構,原則上以他的艦隊爲中心,三星輔助。在三星之中,自然雷隆多又成了重中之重,我黃某人的工作任務很重。當然,陳美人和永尾閒人的任務也一樣重,不分彼此的重——可我就不知道永尾除了每天巡視一回亞當斯要塞炮還有什麼鳥事可做,他最重的任務就是打發時間罷?
上將突然說起了這些有的沒的,我們不由一齊提高警戒、心懷鬼胎,以爲他要把自己艦隊的心腹丟到我們身邊做監軍。不料奧維馬斯說:“這樣吧,乾脆提都斯上尉到黃而那裡幹怎麼樣?上面肯定會派高級軍法官過來的,你的資歷實在無法與他們相爭,倒不如在雷隆多好好幹,說不定能混個好位置噹噹呢!”
這時他的上將任命還沒下來,可以已經提前享受了超級領導的作風了。我無話可說,便收下了這個與我堪稱八字不合的軍法官。把他委任爲雷隆多軍法處的處長,領導杜榮一夥人。他雖然看來也不太喜歡在我手下幹事,但跑得還算勤快。沒過幾天,瘋狗特性凸現,向我告狀說寒寒在負責安排此次幹部普調中接受同鄉賄賂,破格提升某人爲上尉。
他說的事我知道,那是關於洋子的提升,其實這個提升是我專門安排的,因爲她的情報來源實在太過重要。至於那個賄賂,大概是指洋子爲感謝我們給她升銜每個月可以多拿些工資,去買的五斤牛肉和十幾瓶清酒。我們原情報局一夥人當日聚在她們那裡海吃了一頓火鍋,吃得是比較爽!因爲正值全面升職的敏感時期,我們打了很周密的掩護,我更是穿着ghost服隱形過去的,誰知他還是把這事查出來了!厲害,真是厲害!
我假意讚揚了他幾句能幹,說:“嗯,我會考慮嚴肅處理內藤的。你不用管這件事了,還有別的事給你忙。去調查一下第二步兵營這次應戰的經過,並提出對營長巴斯克冰的處理意見。”
提都斯領命跑去調查,至於他怎麼個查法我不管。可過了兩天他就送來了非常詳細的調查報告,列舉了胖子的一系列劣跡,末了建議把胖子降級處理。我打了個哈哈,說:“我早就想這麼幹了,就照你說的做吧。”
這種時候,我才瞭解到手下有條會咬人的狗的好處——咬人都不用自己動嘴,爽啊!可是我會去咬自己的典型死黨巴斯克冰,這種行爲令任何人都無法理解。唯一的解釋就是我被提都斯矇騙了,可依我與提都斯的對立關係,這種可能性又太小。憋了三天後,寒寒終於試探性地問我:“你跟胖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哦,胖子怎麼了?”我饒有興趣地問。
“我纔去看了他,他知道你的處理決定後,氣憤得液體也不掛了,嚷嚷着要找你評理。”
“呸,我怕他!”我嗤之以鼻道:“都傷得路也走不動了,還放什麼狠話啊!”
“大黃!”寒寒跺了跺腳:“我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反正你經常出人意料,我也不做多想了。想起來,應該不會是要害他吧。可是他現在傷得那麼重,你還是應該去看看他,說明一下情況。”
“知道啦,知道啦!”我沒奈何地從文件堆裡伸出了腦袋:“那這些文件就你來審批吧,總督大印在抽屜裡,我全權委任你了。”
寒寒這才瞭解到上了我的當,可是她的喝罵聲還未出口,我已經翻窗子跑了。
巴斯克冰的傷勢不輕。以往他雖然也屢屢受傷,但以他的超強HP和自我恢復能力,每次都是兩三天便可行走無礙。這次已經一週了,他還被包得象個糉子一樣,右腿打着石膏直挺挺地躺在病牀上掛水,實在少有。我跑來三四分鐘了,他也不理我,一臉憤憤不平的模樣。我觀察了他好一會,確定他確實是在鬧情緒,便決心進一步刺激他,說:“胖子,這麼躺着可爽?”
他不理我。我只得放棄了沒話找話說的想法,直截了當地進入主題:“知道我爲什麼派提都斯來查你嗎?”
胖子還是不理我,但是已經轉過了頭來聽。我忍辱負重地繼續說了下去:“因爲他一定會找出些毛病來的,我正需要這些毛病來修理修理你。”
聽了這樣的話,巴斯克冰終於忍不住了。他的頭包得如木乃伊,無法露出仇恨的眼神,也不能用很大的聲音講話,因此聲音非常虛弱和柔順:“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語重心長地教育他道:“胖子,這回你是揀了一條命回來,是你命大。但是,‘將軍百戰死’,你老是這樣猛打猛衝,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真的替你出殯。所以,你必須反省到你的錯誤,不能以爲凡事衝在最前面就是光榮和勇氣的表現。許多時候,躲在後面放投槍取得最後勝利纔是必要的。這不僅僅是指戰場上的事,還有我們的工作生活中。”
“可是,我再怎麼沒功勞,也有苦勞啊。大家都升了,你讓我一個人平級不升,不等於降級嗎?這口氣我怎麼能服……”牀上的木乃伊發出了微弱的抗議聲。
“戰場上只認功勞,沒什麼苦勞!打上一仗兩仗就叫喊苦勞?等你軍齡滿了三十年再說這些屬於老頭子的話吧。”我冷笑了一下,說:“而且,不妨明告訴你,這還有殺雞給猴看的意思。讓大家都知道,我黃某賞罰分明。只要是犯了錯誤,哪怕是我的生死兄弟也照罰不誤!”
“我不服,我不服……”巴斯克冰用微弱的聲音糾纏起來:“你不給我個好的交代,我絕對不服!”
“豬頭,瞧你都傷成啥模樣了,還搞這些!”我大大嘆了兩口氣,說:“這樣吧,罰是肯定要罰的。而且我看你這麼衝動,短時間也不是上戰場火拼的料。咱們的裝備在龍骨兵面前沒什麼大的用處,我纔不想見到你死在我前頭!我是這麼安排的:你不升,前兩次你已經升得夠猛了,現在都已經是上尉了,才幾歲?可以穩一穩了。第二步兵營交給你的副營長帶,你就過來給我當直屬警衛營營長。”
“可是他那不是一口氣從副營升到了團級?我傷成這樣了還是營級,黃二你這個死沒良心的,真是太沒同情心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大喝道:“胖子,我太鄙視你的智力了!”
巴斯克冰給我鎮得挺直了不敢動彈,好半天才問:“嗯,怎麼?”
“你就沒理解到我的意思?負責我與雷隆多軍府的保衛工作,這是何等重要的事,我怎麼會輕易交給不信任的人?交給你,你居然還嫌小了!我這麼跟你說吧,你非得給我幹這個工作不可。幹得好了,每年放你到外面去帶幾個月兵。又有位置,又有票子。經常在領導甚至上將大人面前晃,提升的可能比那些野戰軍官大得多,又基本沒有受傷陣亡的危險,你還要什麼?”
“可是……”
“胖子,我難道還在騙你不成?你我是怎樣的關係,我難道就光處罰你,不爲你着想了?簡而言之,你保證我周圍安全,我會帶着你步步高昇。只要時候到了,把你那個營弄成軍又有何難?你過來了,我黃二天天與你大塊吃肉,等秤分金。這樣的好事,你還不要?”
巴斯克冰等了半天,見我說完了,終於憋出一句:“黃二,你搞過傳銷。聽說這種人特會騙人,我怎麼聽着都覺得這事兒太美了,我好像不但沒給降級,反而發達了。有這樣的好事嗎?”
“跟着我,好事、奇蹟還少了?”我反問道。
“那行啊。”巴斯克冰衰弱的語氣中透出了歡喜之意:“我就聽你的,你就把你的安全交給我吧。不過你這樣命大的傢伙應該用不着我保護,你的主要用意是想找個可靠的直屬手下,好幫你隨心所欲地作惡吧?”
我笑了笑說:“這些事心知肚明就是了,用不着說出來。好好養傷吧,我等待你康復後到職。”
雷隆多的職位、軍銜及級別調整歷時十天。這十天被總督特別助理寒寒形容爲最黑暗的日子,因爲找她送禮說情的人實在殺之不盡,到了後幾天她也不得不學我一樣穿上ghost服纔敢出門了。好容易熬到了一切都定了下來,舉行全體授銜儀式時,她才偷抹了把汗,小聲向我埋怨:“做你的副官,好處沒得到多少,卻簡直快給逼瘋了。”
我呵呵笑道:“你只要網開一面,好處是取之不盡,怎麼能怪我?”
寒寒皺眉道:“我是那樣的人嗎?”
“所以你是個苦命人哪。”我得意洋洋地說:“正因爲你不是那樣的人,所以我會任你當副官。可又因爲你不是那樣的人,當這個副官就比較苦,你認了吧。”
寒寒恨得咬牙,卻無法反駁我什麼。我這些天過夠了隔岸觀火的癮,見了她的窘況,反而更加開心。不料雷隆多的傢伙們當真過不得好日子,他們纔拿到升職文書,就開始樂極生閒,迅速演變到閒得發慌,想找點樂子,於是纔給狠心情人拋棄的年輕總督就成了衆人調教的對象。我從授銜儀式結束開始,連續十個小時沒清淨過。來找我談工作的直接去找寒寒就行,這時也沒什麼必須要我親自拍板的事情——因此來找我的全是給我拉皮條的。這些人當真無恥,我把冷硬橫推躲怒衰等神情都表現完了,他們來得還是源源不絕,而且絲毫無視我手上婚戒的存在。我給他們關心得冒火,把第五十波媒婆打發走後,終於決定早退,穿上ghost服跳出窗口閃人了。
隱形不能堅持多久,可我總想在外面多晃一會。在鬼飲食街閒逛了幾分鐘,擡頭看見那個門面極其狹窄的算命館,突然好奇心一發不可遏制,一頭便鑽了進去。那個神婆頭都不擡地說:“你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我曬笑一聲,伸手關掉隱形,取下頭套,正坐在她面前,說:“怎麼,見了新任總督大人還是這樣的態度嗎?”
“呵呵。”神婆發出了陣陣輕笑:“總督大人正是鴻運當頭,事事大順,怎麼會因這些小事跟我們這些社會底層的小人物爲難。”
我搖搖頭嘆道:“咳,別提了。比起這個,我倒還希望桃花運好些。”
神婆伸手撫摩了一會水晶球,說:“你和她還會有很多事發生,不必這樣灰心失望。”
她的預言確實一向都非常準確,可是我來找她並非爲了詢問自己和陳琪還會有什麼是是非非。這些極端私人的事,我可不想在沒作出選擇之前就知道結果。眼見我沉默不語,神婆又說:“人有旦夕禍福。現在總督大人雖然意氣風揚,權勢益增,但後有強權威逼,前有大敵壓境,形勢確實不容樂觀哪。這個時候,大人或許應該廣交朋友,吸收一切友善的力量來增強實力。我剛好就認識一些實力人士,武器、彈藥甚至艦船,都可以大量提供。”
我微閉了一下眼睛,問:“你代表什麼人跟我說話?”
“這個也許並不重要。”神婆的語氣沒有任何變化:“重要的是他們可以立即提供幫助,而且無需你承諾任何事情。”
我目露譏嘲地看着她說:“天上不會有餡餅落下來,只有值得被砸的人頭上纔會落下蘋果。”
“總督你是個明白人,但也知道這世界上有風險投資這一說的。”對面的清脆聲音繼續說着:“你要那麼理解,也是正常的。畢竟你現在已經是一方諸侯了,而且眼前的潛力無限巨大。”
“如果……我不接受呢?”
“那我就無法理解了。照你的處境來看,現在的情況是,哪怕僅僅是主星民衆捐助過來的幾百支步槍、十幾噸大米,你也會去搶着要的。”
“又是預知嗎?”我輕嘆道:“你說得不錯。主星沒有給我們撥款,人倒是源源不斷地過來了。武器裝備、吃穿用度都開始緊張。簡而言之,沒錢。礦產的開發不可能一蹴而就,敵人又不知道何時會再來——但他們肯定會來的。我確實需要很多東西,但儘管如此,我還是有些清醒頭腦的,不可能什麼該要、什麼不該要都分不清。”
“你是說那些會無私幫助你的人的援助是不該要的,爲什麼會這麼想?”
“因爲……”我猛地擡起頭來,雙目死盯住她說:“我不想成爲第二個渚乃羣。”
對面的人突然猶豫了一下,方纔問:“你究竟知道些什麼?”
見了她的反應,我已經胸有成竹,說:“你是靈界的特使?”
狹窄的算命屋裡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我保持着最高戒備狀態,防止對方隨時出手。但這種顧慮好像是多餘的,她只是沒有反應而已,卻絲毫沒有敵意的氣息。過了好一會,我不由好奇心起,暗暗地慢慢集中精神想去探測她內心的想法。不料意識剛剛與她接觸,便被一股怒濤狂潮般的力量打了回來。如果不是見機得快及時收手,搞不好便立即魂飛九天了。我驚魂未定地看着她,心想要是因見到美人而魂飛魄散還好,模樣都沒見到便享受這種待遇實在太虧了,使不得。不料她卻知道了我的想法,輕笑一聲,取下了頭套和蒙面的絲巾,說:“初次見面,請多關照。我名叫風蘿,代表萬靈之地與你接觸。”
風蘿是一種很秀氣的外貌,但年紀已經不小,大概與洋子相仿,不然以她的身形外貌定然又如可憐的松田靜一般給我無情地定性爲。事到如今,有關渚先生的所有疑問都已經迎刃而解。只是,這是否是一種輪迴呢?發生在他身上的事又要在我身上重演。難怪當時渚先生會對我說那樣的話,也許預知能力超強的靈界人在很早之前已經知道我會走到目前這一步,早就在注視着我的腳步了吧?
“我需要考慮。”我站起身來說:“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吃晚飯了。你明天到我辦公室來吧,我會與副官好好接待你。”
“她可靠嗎?”
“這個不用你操心,我絕對信任她。”我邊說邊穿戴好了ghost服,準備隱形走人,突然想起一事,說:“上次潛入我夢裡傳授我那一招精神複製的也是你吧?真厲害,我老黃佩服佩服。”
“呵呵,區區小事,不足掛齒。”風蘿微笑着站起身來,說:“大人決心要走,我也不強留了。本來還準備了便飯準備招待大人呢,可是大人這樣忙,大概要預定才行,以後吧。可是大人,恕我無理。我已知道了你的選擇,那又何必耽誤時間考慮呢?”
我笑了笑,回頭對她說:“你真想知道爲什麼嗎,直接窺視我的精神不就行了?”
“大人,你說笑了。到了你我這樣的水平,相互窺視精神都是很危險的。我們又不是敵人,何必這樣呢?”
“那——好吧,你真想知道嗎?”我見風蘿點頭,便露出沉思的神色說:“記得哪位著名人物說過,越重要的事,一口答應越是不好,一定要以拖延更長時間來表示最大的誠意。反正是這種意思吧,跟咱四川話常說的‘假打’意思差不多。”
解釋完畢,便隱了形丟下哭笑不得的風蘿出門回家了。
天界尚未出馬,僅僅是幻界的叛亂國便搞得GDI傾家蕩產、家破人亡,而我卻馬上要跟靈界的人談判援助事宜。怎麼着想,都是諷刺得很的一件事。
第二天一早,我在寒寒幫我泡咖啡時才裝作不經意地提起了此事:
“寒寒哪,我傍到大款了。”
“好啊好啊,騙到了多少錢?”寒寒雖然口中說得好,卻因不抱希望而沒有擡頭:“哪怕是幾萬十幾萬也全給我,巴瑞特欠了一屁股爛帳,我已經要焦頭爛額了。實在不行,大概只有這周之內我回孃家一趟,看能不能騙點嫁妝過來使。”
“哦,雖然還沒說下具體數額,但應該對方是挺有款的吧。量彼方之物力,結我等之歡心,大概比你家還拿得出錢在我們這裡燒吧。”
寒寒聽我說得得意,這才相信確有其事,很鄭重地坐到我對面說:“大黃,就算把我家搬空,恐怕也撐不住雷隆多未來兩三年遠期目標的花費。他們到底能出多少?如果只能應付一時,還得想別的辦法。你不是搞過傳銷嗎?去主星搞搞老鼠會什麼的吧,能撈來錢就行。”
寒寒這般正經人都建議我去搞賣人活動,可見雷隆多需要錢已經到了何等地步。我這才神秘兮兮地告訴她事情的始末。還好,寒寒在表現出意料之中的驚訝後,迅速恢復了理智,非常贊同我與虎謀皮的決定。我們的意思都是一致的:管他X貓Y貓,能抓耗子纔是好貓。咱管不得這些背叛罪名了,不擔這些風險,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給費里亞滅了,還發展什麼?
三〇六六年十一月一日,我、寒寒和風蘿在雷隆多總督府我的辦公室內進行了兩個小時的秘密會談後,拉到了第一筆來自靈界的風險基金。雷隆多在起跑線上已領先另外兩星一大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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