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四○四局作得太過分了。栽贓陷害,連坐無辜,可謂無惡不作。”斯徒爾特趁機向我告霍書湘的黑狀:“他竟然假借打擊SD之名,對我正義之教大行摧殘,其罪滔滔,天父難恕!”
“哦哦哦,是那樣嗎?看來我一貫閒散太過,太少過問這些事了。”我諾諾連聲應付了他一句,忽然轉過眼緊緊盯着他,厲聲喝問:“難道真的就一點關聯都沒有嗎?”
在我的目光威逼之下,斯徒爾特只覺得呼吸困難,事先想好的一連串華麗辭藻竟然一個也想不起來,只得吞吞吐吐地據實回答:“大將軍,霍書湘的報告大概很快會到你的手中,那都是充滿了欺詐和捏造的誹謗之辭,你可萬萬不能相信。事實上,正義教團原是天主同宗,在成立之初是受過教皇訓誡的,曾任命過一個紅衣主教專門管轄。可他們的傳教方式顯然有些問題,後來遭到GDL封禁,我教團也立即斷絕了與其官方聯繫。”
我點了點:“看來你在說實話,官方聯繫,也就是說還有私下聯繫,你接着說。”
“其後數十年間,正義教團元氣大傷,內部爲了教義和傳教原則也產生了極大分歧,逐漸分化瓦解。爲了讓這羣迷途羔羊走上正途,教皇先後派出了數十名使者以退役騎士的身份加入其中,助其懲惡揚善。然而,因爲GDL已將其定爲邪教,這一切都是在暗中進行的。”
我淡淡地說:“直說SD吧。”
“四○年代初,正義教團在南京的分部從一個地下古墓中得到了一個奇特的生物物種。那個分部在研究使用這個物種的過程中,教義和宗旨發生了變化,逐漸形成了一個正義教團的邊緣派系,也就是現在的春日雛菊。在被GDL打擊前夕,他們已取得了重大進展,甚至可以利用那個物種做到使別的生物起死回生的地步。爲此。南京GDL地不少高官都與其有秘密來往,前南京GDL副總長趙源民的女兒六歲早夭。就是由SD出手復生地。他們研究的那個物種‘龍族’也進入了南京GDL的秘密武器研究計劃。可笑麼?大人,GDL的左手揮動屠刀對他們大加捕殺,同時右手卻與其緊緊相握,親密合作。”
“老趙的女兒——你是說南京靖難中的那個怪物女吧?全身忽然長出了四隻手,身體暴漲到河馬那麼大,在廢墟中一面跳舞一面如切菜砍瓜一樣屠殺平民的那傢伙?”我自言自語道:“難怪會在老趙家附近,士兵們給她起的‘瑟萊德斯公主’地外號還真恰當,算是個南京土霸王的公主啊。厲害。真是厲害,害我們浪費了大半個排的士兵才收拾掉!”
斯徒爾特咳嗽了一聲:“大將軍,我看不要談那些不愉快的往事了好不好?”
“哦哦哦,你儘管說,我一直聽着呢。”
“二十多年以來,正義教團的其他分支差不多都損失殆盡,只有SD這一支勉強生存。教皇憫其雖然迷途。究竟是信仰天父的同宗,而且作爲暗影中的勢力,他們畢竟能做到許多公開場合無法做到地事,所以派員監視扶助的政策一直沒有改變。然而SD內部也經歷了層層變革,當年以龍族復生的一些人如今已走到了高層階位,他們的野心和難以羈縻。甚至連我們派去的一些護教騎士也受到了誘惑,對大將軍作出了不利之事。”
“大致明白了,你基本上說的是老實話,我就喜歡跟老實人打交道,當年如果你來時態度象現在這麼好,就不會被我九把刀架脖打出去了。”我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那麼我們向前看。說說以後地事吧,你們打算怎樣?”
斯徒爾特等這時候好久了,不緊不慢地說:“大將軍,治世之道如治水,堵不如疏。幾十年來,教皇又何嘗不明白SD的危害性?但他們畢竟有用。別的不說,去年上半年在歐洲和美洲清除亞當斯勢力的鬥爭中,廣大教徒踊躍參與。爲大將軍清除異己,掃平前路,立下了不少功勳,其中就有SD的大力協助。希望大將軍能夠網開一面,不要趕盡殺絕,更不要將我信奉正義的羅馬教團列爲專政對象。與上神爲敵是不智地。”
“可惜啊,你不知道我是無神論者嗎?”我聳聳肩說:“霍書湘究竟幹了些什麼,我現在還不清楚,但要關押幾十萬教徒,這工程委實不小,只怕不是隨心所欲文件一發就幹得下來的。你羅馬教團就當真那麼無辜,只是派幾個監視者過去,具體的運作與他們是截然獨立互不干涉滲透的麼?”
我這句話問到了實處。斯徒爾特頓時語塞,支支吾吾地說:“這個……”
我逼問道:“就說你吧,你在SD中扮演什麼角色?”
斯徒爾特躊躇了好一會,終於擡頭說:“大將軍,任何事物都有光與影的兩面,要想成爲代表正義的光明騎士,必須經受暗無天日歲月的考驗,教皇這樣訓誡過我們。”
我嘿嘿笑了起來:“直說吧,也就是說你們和SD不是簡簡單單的戰略協作關係,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興風作浪時可以集體轉變成暗影形態,GDL打擊時絕大部分就又變回光明牧師了是嗎?”
“大將軍理解得不對,但很顯然這種成見難以幾句話就糾正過來。”斯徒爾特竟然使出了金蟬脫殼:“說了半天,我們得切中實際了。大將軍,請你立即約束霍書湘地行爲,不然我們普天下正義教徒是不會答應的!”
“瞧瞧,急了不是,連正義教團的名號都亮出來了,大概本身就是‘一個機構,兩塊牌子輕蔑地掃了他一眼:“不答應?不答應的差不多都給霍書湘關了小黑屋了吧。你帶着五六十個蝦兵蟹將就來逼宮,當老子沒見過市面啊?”
我心中醞釀了一大堆充滿着鄉土氣息的污言粗語,準備與斯徒爾特大大地對罵一場,以泄心頭鬱積多時之氣。其實這些悶氣倒與斯徒爾特和羅馬教團或者其命運的雙子星泰日雛菊組織沒什麼關係。只是剛好他撞到了槍口上成爲我發泄怒氣的一個出氣筒。然而斯徒爾特卻是個不識情趣的文明人,根本不願意跟我動口。直接越過口舌之爭動粗了。他從腰間抽出了一把通體閃耀着銀色聖光的大馬士革劍,用拉丁語唸了一串不知什麼東西,身後地蝦兵蟹將立即都抽出了長短不一的各種槍械,雖然以小威力地微沖和手槍居多,可也不知道是怎麼帶入境一直到這裡不被查出來的!
斯徒爾特亮出了真傢伙,膽氣大壯,喝道:“大將軍,你若再敬酒不吃的話。我們只好讓你吃罰酒了!”
眼下的確有些難辦,要我向這些傢伙屈服低頭,那是萬萬不能。然而我孤身一人溜到這裡來,以巴斯克冰的反應速度最快也還得兩三個小時方能趕到。眼下別說兩三個小時,有一個身手莫測的斯徒爾特已經夠麻煩了,他後面還有幾十條槍,就算在我狀態最好之時。也未見得能夠全身而退啊,如何是好呢?
我正在考慮跳海潛逃的可行性及目的地應設爲釜山、九州還是煙臺中哪一個更合適地問題時,海里又冒出了二十多個死人頭,他們早把水鬼隊也準備好了!我的行蹤看來早已暴露,那準是內部的人泄漏出去的,改日霍書湘還不知道要掀起多麼大的肅反風暴!可他掀他的好了。反正掀不到我的頭上。眼下卻好像因爲這根本不應該地臨時起意微服私訪過不了這一關,唔,古代愛好微服巡遊的帝王將相,可有如我這樣被人堵在黑巷裡亂刀分屍的麼?想來想去,記憶裡倒是沒有。大概是歷史書看得少,從概率論上看肯定應該是存在的。只不過史書上對於這種情況一貫愛用“暴甍”這樣的字眼打消我等進一步考究的熱情罷了。
我正在胡思亂想這些與目前狀況不搭邊地問題,忽然岸邊響起一陣激烈的馬達轟鳴聲。正步步爲營逼上來的斯徒爾特等人露出了警覺神色,全都停住腳步側耳傾聽。我聽了一下就明白了,大咧咧地說:“是哪家小P孩非法改裝摩托車上演《頭文字D》呢,排氣量起碼加到了(看小說到文學網http://
)以上——不過那歸交警管,不關我們的事,我們接着玩我們的,剛纔說到哪裡了?”
儘管我說不關我們的事。馬達轟鳴聲卻越來越近,明顯是朝着這個鳥不生蛋地荒島來的,真是不給面子!我心中呸呸之際,忽然見到遠處公路上一條黑練飛馳而來,突然騰空躍起十多米高,向我們直撲而來。
車上的騎士身着一身白色摩托車手服。顯得額外黑白分明。車還在半空中時,他忽然向聚集成一堆的羅馬教團衆丟出了兩顆手雷,又單手舉起一支MAGNUM54四面發射,頓時四下裡哀嚎遍野,連斯徒爾特的大腿上也中了一槍,象殺豬般叫着滾到一邊去了。待到手雷爆炸時,摩托車纔剛好落地,發出了刺耳的剎車聲停在我面前,捲起的狂風把我眼睛迷得睜不開來。我正竭力睜眼時,忽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笨蛋,還不趕快上來?”
萬萬沒想到,竟然在這種時候陳琪會出現!我如遊魂喪屍一般爬上了車,抱住她地腰,摩托車又猛地發動了。在風馳電掣之際,我才漸漸回過神來,問了她兩句沒反應,才省到此時正在摩托車上享受急速狂飆,說話一定得靠喊,於是大喊道:“你怎麼會來的?”
陳琪此時真可謂英姿颯爽,單手握把在葫蘆島的爛路上飆車到八十公里時速,另一隻手持槍不住射擊,回答起來也豪情萬丈:“不告訴你!”
那可就沒辦法了。我嘆息着搖了搖頭,從她後腰抽出一把手槍,也試着向四周驚惶成熱鍋螞蟻的羅馬教團衆開槍,雖然命中率幾乎爲零,但卻更加增加了他們的驚恐。看他們以三十倍於我們的人力依舊給我們打得鬼哭狼嚎抱頭鼠竄,我不由心生惻隱,大喊道:“走了算了!”
“走不出去,他們把來路已經堵死了,飛得進來但出不去!”陳琪回頭大喊道:“大殺一場吧,星際戰場裡下來的人還會怕這些?”
那倒也是。既然出不去了,我們就只能在這個兩平方公里不到的小島上瞎轉悠。無論如何,對方也有一個身手難料的護教騎士和數十倍於我們的人力,要是等他們清醒鎮定下來結成了隊形,就算有陳琪助陣我們也是插翅難逃。陳琪的摩托車雖改裝得霸道,但也得付出續航能力低的代價,估計折騰不到巴斯克冰趕來就會燃料殆盡趴下窩來。
我們都是久經沙場的老戰士了,對這種情況認識得非常清楚,於是迅速定下了分工。陳琪駕駛着摩托車在荒地中左衝右突,我從摩托車後備箱裡取了一支摺疊短身突擊步槍不住對零散的教徒開火。陳琪則專門負責攻擊甩着傷腿努力追趕我們的斯徒爾特,每一槍都盯準了他的兩肩打,相當陰毒。
陳琪的ghost眼內有先進火控系統,可以在星際戰場中的高速移動場合裡做到高命中率的射擊,在這種準高速的移動中命中率則幾乎是100%,因此僅僅用點射便把斯徒爾特打得呼爹喊娘。起初他還企圖運用神力表演些劍罡、劍神、萬劍訣、旋風斬一類的必殺技給我們觀賞,可打了四個照面後,他的每一次企圖施法都給陳琪無情打斷,雙肩已給打得稀爛,那把看似神俊無比的大馬士革劍終於不堪重負地落到了地上。可見不具備無敵技能的聖騎士遇到以高科技武裝的野蠻人還是比較吃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