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爾曼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的時候,手術室的門被打開,醫生從裡面走了出來,爾曼連忙搶在了所有人的前面跑了上去。
“醫生,怎麼樣?”
“情況很危險,看看老人家能不能度過24小時的危險期。”
醫生說完之後,奶奶就被推了出來,送進了重症監護室攖。
爾曼站在重症監護室的門口,神色疲憊,這個時候一雙長臂卻直接把爾曼的手臂拽住:“你留在這裡也沒用,回去。”
爾曼蹙眉,雖然靳北城的話很不中聽,但是道理是對的。
她現在已經懷孕了,身體裡面不是隻有她自己,還有另外一個小小的生命,她不能拿着孩子冒險。
爾曼淺淺地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一旁陰沉着臉色的陸浦江,還是跟着靳北城離開了償。
車內,爾曼拿出手機,看到是霍以言的短信:你還好吧?
爾曼想着應該是霍以言知道她離開b市回到a市了,所以纔會有這麼一條短信,她簡單回覆了一下:挺好的。
她不敢多回復,擔心被身邊的靳北城看見。
她現在已經不敢在靳北城面前提起有關霍以言的任何一個字眼了,因爲她察覺到,靳北城跟霍以言之間,似乎沒有那麼地簡單……
爾曼抿了一下嘴脣,試圖打破車內沉默的尷尬:“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打算收購陸氏律師行的?”
如果不是靳北城最近的這一系列對陸家的舉動,她差點都忘了靳北城當初娶她的初衷。
“打算?哼,十三年前陸氏律師行創辦的那一天,就已經有了。”靳北城冷哼了一聲,開口的話語也是諷刺,“陸爾曼,你管的太多了。”
爾曼扯了扯嘴角苦笑:“無論好歹,陸家都是我家。這也算管得太多嗎?”
靳北城似乎是顯得有些難堪,這幾天他慢慢地開始意識到,如果陸爾曼不姓陸的話,或許,她也沒有那麼令他厭惡。
所以他試圖讓她不要再管陸家的事情,他在報復陸家的時候,也就能夠順理成章地把她撇在一邊了。
但是很顯然,這個女人沒那麼聽話。
車子忽然停下了,爾曼剛準備下車的時候,卻看到車子是停靠在靳家別墅門口的。
爾曼蹙眉,回過頭去看正在解開安全帶的靳北城。
“爲什麼是來靳家?”爾曼的心懸了起來,來靳家意味着要見到於之萍,她有些害怕地看着靳北城。
“寧澤申訴,南方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她需要你。”靳北城直接開口,打開了車門。
爾曼聞言,有些喪氣。她是不可能拒絕南方的。所以也只能夠乖乖下車。
爾曼跟着靳北城走進了靳家客廳,客廳裡面於之萍已經做好飯菜在等靳北城了。
爾曼一進去就覺得有些窘迫。
因爲客廳的餐桌上面,只有三幅碗筷,沒有她的那一份。
或許於之萍這一次不是故意的,但是這比故意的更加讓人寒心。
對於靳家來說,她從來不是一部分。
但是她還是穩住了氣,在於之萍沉默不悅的目光當中自己走到了廚房拿了一副碗筷走到了餐桌前面坐下。
南方的臉這段時間又消瘦了不少。
“今天的飯菜我就做了三人份的,不夠四個人吃。真是晦氣,什麼人都往家裡帶。”於之萍陰陽怪氣地開口,讓原本就心情不佳的爾曼心情更加跌入了谷底。
她只顧着低着頭吃飯,甚至都不敢去夾菜了。萬一到時候真的不夠吃了,於之萍肯定又是諷刺她。
“北城,我前兩天回你外公那裡,你外公給你介紹了一個滬上的千金,家境和品行都很不錯的,過幾天你外公生日的時候你要過去,要不要順便見一面?”
這句話落,南方皺眉看着於之萍,在場四個人都心如明鏡,於之萍是故意要選在爾曼在的時候說的。
她跟靳北城結婚的這件事情,靳北城外公那邊應該還是不知道的。
結婚一年了,婚姻卻是名存實亡。
爾曼低着頭吃着白米飯,不發一言。身邊的男人卻是開口:“恩。”
他竟然答應了?
爾曼的心底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一般,有些難受。
之前於之萍也很多次跟靳北城提起過讓他去相親,但是都是被他拒絕的。但是這一次怎麼會不一樣?
這段時間很少聽到蘇顏的消息,難道是因爲他跟蘇顏之間出現了隔閡?
爾曼不想再想下去了,甩了甩腦袋,低頭兀自吃着米飯。
一個小時後,晚餐結束,爾曼回到靳北城在靳家別墅的房間,準備洗漱一下先睡了,省的待會他回來面對面的尷尬。也或許,他看她還沒睡,會直接把她趕出這個房間讓她睡客廳沙發去。
她在於之萍面前還丟不起這個人。
靳北城則去了南方的房間,跟她商量寧澤申訴的事情。
爾曼洗完澡出來之後在衣櫃裡面隨便找了一件靳北城的t恤穿上了,她今天來的突然,沒有帶睡衣來,總不能不穿衣服就睡覺了吧,所以只好穿了他的一件普通t恤。
爾曼有些睡不着,現在才晚上九點,她掀開被子站了起來,一個人在房間裡面徘徊。
這個房間是靳北城小的時候住的房間,十三年前靳家破產的時候曾經被銀行封掉過,但是幾年前又回到了靳北城的手中。
所以這個房間的擺設跟十三年前都是一模一樣的。
房間的桌子上有很多靳北城小時候的照片,爾曼拿起了一個玻璃相框拿在手裡看着,照片裡那個白白俊俊的小男生跟現在的靳北城還是很像的,照片裡面的靳北城大概只有七八歲,但是一張小臉卻是緊繃着,就連照相的時候都不笑。
這個男人真的是從小都不愛笑。
此時屋內的窗戶是打開着的,爾曼覺得有些冷就把順手拿過自己的外套披在了身上,她剛剛拿起另外一個相框準備看的時候,門忽然被推開,爾曼嚇了一跳,相框一下子從手中滑了下去,玻璃砸碎在了地板上,到處都是玻璃渣。
爾曼慌了,連忙俯下身去撿玻璃碎,心底暗暗想着這一次又要被靳北城說了……
但是因爲太慌亂,爾曼的手上不知不覺地被細碎的玻璃渣給扎破了,血汨汨地滲了出來。
爾曼不敢讓靳北城看見,伸手立刻在外套上擦了一下。
但是下一秒,上方卻傳來靳北城清冷的聲音:“這算是你的苦肉計?”
爾曼原本撿着玻璃碎的手一時間僵持在了半空中。
她停頓了一下,站起了身子,臉色蒼白地看着靳北城:“我不是故意的……剛纔我只是想看一下你的照片,然後……”
“誰允許你隨便碰我的東西?”靳北城凜冽了臉色,目光落在了她的腳邊上,那張被玻璃渣堆滿的照片,神色變得有些陰沉。
“我睡不着就起來隨便看看……”
“清理乾淨,南方喜歡在家裡赤腳。”靳北城直接開口,連頭也不回地就進了洗手間去洗漱。
爾曼深吸了一口氣,去門外拿了毛巾和笤帚回來清理。
她的手指被割破了好多個口子,有些刺痛,於是她下樓去找醫藥箱。
於之萍正在樓下看新聞,見到爾曼在四處尋找着什麼便冷冷開口:“你在找什麼?”
“碘酒,創可貼也行,我的手指被割破了。”爾曼低聲開口。
這個時候於之萍卻是冷笑:“哼,手指被割破了就裝可憐成這幅樣子,陸爾曼的戲可真好。我問你,北城手臂上的傷口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你乾的?”
爾曼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剛纔吃飯的時候靳北城捲起了襯衫的袖子,恰好被於之萍看到了他的傷口。
靳北城是不會跟於之萍說是她刺傷了他的,肯定是於之萍自己猜到的。
爾曼沒有說完,轉身上了樓,身後是於之萍的謾罵侮辱,她覺得有些委屈,但是也不能說出口。
靳北城手臂上的傷口的確是她造成的,她無話可說。
正當她走上樓梯的時候,卻被於之萍叫住了。
“等一下,把這杯熱牛奶給北城送上去。”於之萍上前,遞給了爾曼一個玻璃杯,裡面是溫熱的牛奶。
爾曼頷首,沒有說話就上去了。
回到房間的時候靳北城已經洗漱好換好睡衣了,她淺淺地吸了一口氣走到他面前。
“玻璃渣我都清理好了,不會扎到人的。這是你媽讓我給你的牛奶,趁熱喝吧。”爾曼把牛奶遞到了靳北城的面前。
靳北城的目光落在了這杯牛奶上面,腦中浮現起了錄音筆裡面陸浦江的那句話:“把藥放到他的水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他的目光瞬間變得凜冽了些許。
這麼快,她就開始行動了?
靳北城接過玻璃杯,這個時候爾曼也準備睡覺了,就伸手去脫身上披着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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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一包東西從爾曼的外套裡面掉了出來,落在了地板上。
靳北城的目光一直落在爾曼的臉上,看到她的臉色從原本的平靜變得很緊張。
她剛想要附身去撿起來的時候,一雙長臂已經先她一步從地上撿起了拿包藥。
他拿起塑封袋打量了幾秒,眼神瞬間變得冷漠:“陸爾曼,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