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的聲音沙啞,他是典型的成功商人的模樣:狡黠,精明。
秦先生的長相在這樣一羣年老大腹便便的商人當中算是非常出挑的了,只是他的長相沒有蔣宴那麼深邃精緻而已,其餘的已經稱得上是完美。
意知一開始還覺得這個男人挺和善的,但是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臉色就瞬間沉了下去。
她的眼神瞬間變得慌亂了,伸手暗自扯了一下身旁的蔣宴,這個時候蔣宴是她唯一的依靠。要知道,她原本就是沒有什麼身份的女人,在秦先生這樣的名流巨賈面前簡直就是螻蟻。他想要她怎麼樣,哪怕她抗拒,到了最後肯定也沒有辦法的。
她只能夠依靠蔣宴。但是她不確定蔣宴會不會幫她…攖…
畢竟,眼前這位秦先生,是蔣宴最想要拿下的大客戶。
“考慮地怎麼樣?蔣先生身邊這麼多美女,不缺這一位吧?”秦先生雖然說着這樣的話,但是給人的感覺好像沒有帶着半分對眼前的女士不敬的意思償。
從意知的角度看過去,蔣宴此時的側臉陰鬱,餘光裡面彷彿透着古井似的深寒。她猜不透他在想什麼,但是總覺得只要是呆在他身邊的時候心底就會稍微鎮定一點。
“美女,怎麼稱呼?”秦先生的目光其實從意知一出現開始就一直落在她的身上,毫無疑問,意知的這一身衣服的確是將她襯托地很美。
意知不說話,起身想要離開,因爲她覺得蔣宴似乎並沒有要替她解圍的意思:“不好意思,我身體有點不舒服我……”
意知想要找藉口離開,但是秦先生一下子就看出了她的心思,伸手一把抓住了意知的手臂,嘴角有好看的弧度:“這麼急着走,怕我吃了你?”
秦先生的話讓意知更加慌亂了,就在她準備開口的時候,蔣宴忽然伸出一隻手抓住了意知的手臂,將她的手臂從秦先生的手臂當中拽了出來,動作力道剛剛好,不會顯得太過過分。
他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此時他和秦先生都已經酒到八分了,再喝幾杯兩人估計都會倒下了。
他的手臂略微一用力就將意知直接拉了下來,意知跌坐在蔣宴的身旁,眼神慌亂驚魂未定。
“抱歉秦先生,她沒有任何經驗,會衝撞了您。來,我們繼續喝酒。”蔣宴的話語裡面沒有要護着意知的意思,只是說她沒有經驗。
意知的心底略微酸澀了一下,蔣宴好歹……還是幫了她一把。
但是他現在用繼續喝酒的方式跟秦先生繼續呆下去,估計他真的會酩酊大醉。
她愣愣地坐在一旁,看到秦先生的表情已經很不悅了,但是還是沒有拒絕蔣宴遞過去的酒杯。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所以有些發愣。
“尹東那邊,你去看看。”蔣宴開口,是要打發她走的意思。意知明白他的用意,連忙頷首跌跌撞撞起身。
意知提着裙襬走遠了,整個人都在顫抖,當時那一刻她真的以爲蔣宴要將她送到秦先生的牀上了。
“蔣公子對這個女人這麼上心,你的未婚妻知道嗎?”秦先生又仰頭灌了一口酒,蔣宴見他喝也仰頭喝了一口。
“玩物而已。”蔣宴開口,用逢場作戲的口吻對秦先生開口,這樣的口氣很是符合他的身份。
“尹東……”意知匆匆忙忙走到了四季酒店的大廳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慌亂的,她驚魂未定,看到尹東的時候好像是看到了另一根救命稻草,畢竟這裡她誰都不認識。
“怎麼了?”尹東拿着手機正在說話,看到意知過來的時候立刻收了線,“先生呢?”
“他還在裡面喝酒。那個秦先生……是什麼身份?”意知很怕自己給蔣宴惹來麻煩。
“秦先生是一直跟蔣家人合作的一個金融大鱷,他平時跟先生的堂哥蔣琛關係比較好,先生這次來就是希望能夠趁着蔣琛生病沒有辦法來生日宴的機會,跟秦先生打好關係。”尹東說起來一套一套的,但是實際上意知並不是很瞭解這些蔣家內部的爭鬥。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蔣宴似乎一直都在韜光養晦……
“好。那我……我先回去了,時間也不早了。”意知低頭看了一眼樸素的腕錶上面的時間,低聲開口,她現在留在這裡也什麼事情都做不了,“我讓人把這件禮服洗乾淨之後再送過來。”
“先生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來的道理,你就收着吧。”尹東扯了一下嘴角,“我還有事,先進去找先生了。”
說完尹東便闊步離開了,留下意知一個人站在酒店大堂裡面發愣。
她這個時候才忽然想起來,自己來巴黎的時候太過匆忙,連酒店都沒有預定,行李還被她扔在了前臺呢……
她走向前臺,因爲膝蓋的疼痛,她每一步都走的很慢。
當她用法語詢問了酒店前臺住宿的費用的時候,她瞬間就打消了在這裡住一晚的念頭。
在這邊住上一晚,抵得上她快三個月的工資了。
酒店將寄存的行李交還給了她,她提着行李站在酒店的大廳內,顯得特別地奇怪,主要,是她身上穿着華服……
就在她準備出去打車去其他的酒店找個房間住一下的時候,忽然看到了蔣宴被尹東扶着跌跌撞撞地從宴場裡面走了出來。
蔣宴整個人都很疲憊,喝多了酒的臉龐仍舊是緊繃着的,渾身上下透露的那股矜貴的紳士氣質一點都沒有消失。
“蔣公子,過半個月我會去A市旅行,到時候,你得給我安排幾個美女。”秦先生笑着開口,彷彿地開着這種玩笑。
意知剛纔聽尹東說了,秦先生特別喜歡女人。想到這裡她渾身就瑟縮了一下,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一言爲定。”蔣宴的瞳孔裡面帶着深深的醉意,意知雖然站地很遠,但是仍舊看得到他是在強撐着醉意在說話。
秦先生如同鷹隼一般的目光忽然落到了意知的身上,忍不住上前伸手抓了一下意知的下巴:“你怎麼這麼不識擡舉?在蔣宴身邊頂多只是一個花瓶,但是在我身邊,起碼你算是個女人。”
這句話的含義太過意味深長,讓意知渾身打了一個哆嗦。
連秦先生這樣只見過她一面的人都看出來了:她跟蔣宴之間什麼關係都沒有,蔣宴一點都不喜歡她。
秦先生笑了一下,在侍者的攙扶下離開了,蔣宴上前,看了一眼意知,吩咐尹東:“給她安排一間房。”
意知愣了一下,觸碰到蔣宴的目光的時候有點緊張。
他顯然是看到她拖着行李箱,猜到了她無處可住……
不知道爲什麼,意知心底一點都不覺得開心,反倒是有一種羞恥的感覺。被人可憐的羞恥。
“好。”尹東頷首,回過頭對意知道,“意知,你來幫我把先生扶到十八樓1888房間去,我幫你去安排房間。”
意知頷首,將自己的行李遞交給了尹東,連忙上前去扶喝醉了酒搖搖欲墜的蔣宴。
蔣宴整個人的重量全部都壓在了意知的身上,意知原本就瘦,被這麼一壓膝蓋差點都軟了。她伸手緊緊抓住了蔣宴的手臂,支撐着他走向了電梯。
蔣宴的西裝鬆鬆垮垮地穿在身上,沒有了清醒時候的一絲不苟,領帶也被他扯歪了。渾身上下濃烈的酒味夾雜着煙味讓意知覺得很嗆鼻。
“很難受吧?”意知低聲開口,這個時候電梯門開了,她將他好不容易拽了進去。
蔣宴一進電梯整個人就直接趴在了意知的身上,他的重量比她重好多好多,意知完全是被抵在了電梯的牆壁上面。
“難受……”蔣宴低聲開口,聲音醇厚喑啞,他靠地意知很近很近,襯衫現下面緊實的胸膛此時彷彿要將鈕釦繃破。他身上成熟的味道一下子席捲而來,讓意知整個人都沒有辦法呼吸,彷彿能夠感受到蔣宴心臟的跳動。
他從來都沒有在她面前表現出自己示弱的一面,比如說“難受”這樣的詞彙,她幾乎是沒有聽到過的。
“待會我幫你去放洗澡水,熱水衝一下會舒服一點。”意知也是第一次見到蔣宴喝醉的樣子,平日裡他做事情向來謹小慎微,不會讓自己失態。
“待會打給前臺讓服務員送醒酒湯來......”意知推了一下蔣宴,但是蔣宴卻是整個人都覆蓋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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