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勺子舀了一口,長大了嘴巴放進了嘴裡面,一臉滿足:“唔……還是原來那個味道。”
“你在拍廣告?”蔣宴這一次竟然出奇地沒有離開,以往她的房間他是死活都不願意進來的。
因爲小的時候家裡的幾個保姆會打趣,每次蔣宴進意知的房間都是進新娘的房間,那個時候在蔣家,意知就是被默認了的蔣宴未來的妻子。所以大家也都會放肆地拿他們開玩笑。
自從那些玩笑起來之後,蔣宴就再也不會主動進意知的房間了,十幾歲的少年板着一張臉不肯進她房間的樣子,意知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滑稽。
“你怎麼還不走?”意知吃的酣暢,一下子好像回到了念高中的時候放學回來的場景攖。
“以前不是巴不得我留在你的房間裡?”蔣宴竟然調侃了她一句,讓意知拿着勺子的手都在空中頓了一下。
他竟然還記得這些小事……她還以爲蔣宴肯定想要刪除年少的時候有關她的所有記憶呢償。
她的心略微暖了一下,就是這麼不爭氣……蔣宴一說點好聽的她就受不了。
“你要吃嗎?”她端着餐盒,轉過頭去看向蔣宴,眼底帶着一點殷切的味道。
以前她也是這樣拿着自己剛剛買回來的八寶粥,小心翼翼地問蔣宴:你要吃嗎?當時蔣宴是拒絕的,但是一次兩次拒絕還行,但是之後她百折不撓,經常給他買,他吃了一口之後就再也沒有拒絕過她的好意了……
“你自己吃。”蔣宴看到意知此時已經從餐盒當中舀出來給他吃了。
但是他還是拒絕了。
“你是嫌我的勺子髒嗎?那我去樓下廚房幫你拿一個乾淨的勺子過來。”意知知道蔣宴在飲食和衛生方面都講究挑剔地很,一眼就看明白他的意思。
“不用。我不餓。”蔣宴坐到了意知的被子上面,看着意知將原本舀給他喝的八寶粥送到了自己的嘴巴里面,心滿意足地嚥了下去。
“你以前就是這樣,我給你的好意你從來都不收下。”意知一邊吃一邊低聲喃喃,她更像是在喃喃自語,而不像是在跟蔣宴說話。
“蔣宴。”她忽然咬着勺子轉過了頭去,看向蔣宴的時候眼神認真。
“恩。”她莫名其妙地叫了他的名字,明明兩個人一直都同處於這個空間裡面……
“你打算什麼時候跟霍瞳結婚?”意知忽然開口問了這麼一個問題,實際上這個問題她從剛纔吃飯的時候就已經思考到現在了,一直都保持着疑惑。
她很想知道,很想……
“那不關你的事。”蔣宴將自己和意知之間的界限劃地涇渭分明。
意知從口中拿下了勺子,忍不住扯了一下嘴角,帶着一點晦澀的味道:“你是怕告訴我日期,等到那天我去搶婚嗎?”
“你還沒這個膽子。”
他覺得有些熱,伸手扯了一下領帶。
“這個時候你倒是這麼瞭解我了。哪怕我真的有這個膽子去搶婚,你也不見得會被我搶走。”她聳了一下肩膀,“這麼多年,現在倒顯得我像是個第三者了。”
她覺得今天跟蔣宴之間的氣氛還算是比較融洽的,於是才大膽地開口說道。
蔣宴乾脆直接將領帶扯下來了,在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蔣宴身上那股子矜貴的紳士風度也就稍微消散一點了。畢竟是相熟十幾年的“朋友”了。
恩,對於蔣宴來說他們就是朋友。
“怎麼辦蔣宴,我還是想嫁給你。”說到這句話的時候,意知的眼眶已經略微有點泛紅了,她一直以來在蔣宴的面前都是很堅強的,幾乎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但是今天晚上霍瞳出現在蔣家老宅的時候,她忽然有點剋制不住了。
或許是感覺到,蔣宴跟霍瞳之間的婚期將近了吧……
“我不會娶你。”蔣宴倒是乾脆直接。
“十一年前你也是這麼說的。”意知鼻尖酸脹疼痛,想起了十一年前她剛剛來到蔣家的時候才十五歲,當時就是以爲蔣宴未婚妻的身份來的,蔣宴見她踏進蔣家老宅的大門之後就一句話都不說,到了晚上,十七歲的少年忽然出現在了她的房間門口,看着眼前這個剛剛失去了父親,一無所有來投靠他的小女孩說了一句話:我不會娶你的。
十七歲的蔣宴就義正詞嚴地說不會娶她,現在也是一樣。
“剛纔爺爺說要幫我介紹宋家的小孫子,就是當年念高中的時候總是送我到蔣家門口的那個。我覺得蠻好的,可以處處看。聽說現在在搞科研。”
意知非常平靜地說出口,她的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如果繼續拖下去的話,也只是因爲念着蔣宴而已,肯定也是嫁不出去。
“他不行。”蔣宴聞言之後稍微頓了幾秒鐘的時間,驀地,冒出來這麼一句話。
意知聽了稍微愣了一下,她沒想到蔣宴會是這樣的反應。
他難道不應該水到渠成地說可以試試看,或者是樂於其成地想着終於可以把她推開了嗎?
“爺爺給我看了照片了,現在挺英俊的,雖然比不上你,但是也算是優質青年了。”意知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想要試探蔣宴,但是在聽到蔣宴說“他不行”之後,忽然萌生了一個念頭。
她想要捉弄一下蔣宴……
於是故意繼續說道:“我的條件也就這樣,來自J市農村,沒有背景,長相身材也一般般,如果不是靠着身後你們蔣家這棵大樹的話,宋家小孫子還不見得瞧得上我呢。”
她是故意的,眼底略微帶着一點笑意。
蔣宴是多麼聰明的一個人,一秒鐘就識破了她的試探,下一秒臉色驟然變得冷峻了起來。
“如果你想要試探我在不在乎你嫁人,就閉嘴。我對你嫁給誰不敢興趣,但是他不行。”說完這句話,他徑直走出了門去,連頭都沒有回過來。
意知暗自愣了一下:“反應這麼大……”這倒是意知沒有預想到的,蔣宴現在就跟吃了火藥一樣。
她還記得當年宋家的小孫子跟她是同一屆的,比蔣宴小兩屆,每天晚上都要送意知回家,剛好意知下了晚自習回來一個人害怕,就路上跟他結伴說說話壯膽子。
久而久之被蔣宴發現了之後,他竟然找那個宋家的小孫子去談話了……
蔣宴這個人與神俱來的凌厲氣質讓人覺得害怕,那小子比蔣宴小了兩歲,氣勢本來就低了,也不知道蔣宴跟他說了點什麼,自此以後他再也沒有放學找過意知。
那段時間意知甚至覺得蔣宴是喜歡她的,是出於吃醋所以纔不希望別的男的送她回家,但是後來她才發現,是她想多了。
蔣宴幫她趕走了宋家小孫子之後,自己也並沒有陪她放學,還是扔她一個人冒黑回家。
翌日,意知早早地就下樓煮好了全家人的早餐,簡單吃了一點之後就趕緊離開了。
她不想跟蔣家人再一起坐在一桌上面吃飯,人太多,太尷尬。
聽說昨晚蔣琛也回來了,意知有點後悔沒有見到他的面跟他打一聲招呼,當年在蔣家的時候,蔣琛也住在老宅,對意知也是挺好的。
她匆匆忙忙趕去了S大,今天要上一天的實驗操作課,又要沾上一身的福爾馬林味了。
“老師,實驗室外面有人找你。”一個女學生摘下了口罩在意知身邊低聲開口。
此時的實驗室裡面橫列着屍體,這樣的場面……相當壯觀。
意知愣了一下,有人找她?難道是南方嗎?昨晚南方說過今天要跟她一起吃晚餐的,難道她提前來了?
她連忙摘下了口罩,這個時候要脫下身上的白大褂就太麻煩了,所以乾脆就這樣穿着出去了。
“大家先繼續解剖,半小時之後我進來提問。”
意知叮囑了學生之後纔出了門,她一邊出門就一邊開口了:“南方,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啊?”
“朱小姐。”下一秒,門口忽然傳來了霍瞳的聲音,讓原本興奮的意知好像被人澆了一盆冷水……
“霍小姐?”意知不自禁地擰了眉心,見到霍瞳覺得很意外。
她怎麼會到S大來?看霍瞳這個樣子,應該是來找她的。
意知打算先開口:“霍小姐事業那麼忙,怎麼有空來找我?”
霍瞳今天不工作,因此換下了她平日裡經常穿的職業套裝,反倒是穿着平底鞋和簡單寬鬆的毛衣緊身褲,看上去愈發高挑明豔。
---題外話---明早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