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從身後傳來了高跟鞋的腳步聲。
“靳北城。”霍母的聲音傳來,爾曼微微別過臉去看了她一眼,“你的腿怎麼了?”
霍母這個人給爾曼的第一印象,就是非常優雅,也非常隨和溫柔。她如今說話也是一樣,溫溫柔柔的,好像一個非常優雅的婦人。
但是她話語的內容卻是讓爾曼覺得好像是含着刺一樣,很針對。
“意外。”靳北城似乎是不想跟霍母多交流,眼神裡面已經有不悅了。
靳北城很少會在外人面前表現出自己的情緒來,頂多只是在爾曼或者是親近的人面前西怒形於色,但是今天,卻是沒有掩飾對霍母的不悅償。
“是嗎?你們靳家也真的是多災多難。”霍母扯了一下嘴角,“原本看到靳氏上市,我還覺得你爸有你這樣一個兒子真的是福分,但是現在看來……”
“黎女士。”靳北城開口,稱呼讓人覺得極其冷漠。
爾曼在一旁只是聽着,也不敢說話。
“恩?”霍母依舊保持着微笑,爾曼覺得,或許像霍母這樣的人,是真正意義上面的笑面虎。
“靳家當年的多災多難,不是拜你所賜嗎?”
“哦你不說我都快忘記了。也是,當年如果不是我幫了陸浦江一把的話,他怎麼可能有那個能力弄倒整個靳家呢?沒有我,他可能都沒有能力把你爸扔進監獄。”
霍母絲毫不掩飾話語裡面的諷刺,也不掩飾之前自己做過的任何事情。
坦誠地讓人可怕。
“但是靳法,我做的事情不違法啊。”霍母改變了稱呼,笑了一下,如果這個時候把她的聲音屏蔽掉的話,她依舊是那個優雅美麗的婦人。
爾曼微微蹙眉,發現真相已經逐漸浮出水面了……
當年陸家和靳家之間的那個事情?最關鍵的人,是霍母。
但是爾曼還是不知道霍母爲什麼要摻和那件事。
還沒等爾曼怎麼思考的時候,霍母忽然開口:“陸爾曼是嗎?上次我們在霍家家宴見到過,你還記得我吧?”
爾曼沒敢說話,這個時候如果不是靳北城在身旁的話,她肯定會害怕的。
“媽。”霍以言忽然開口,“你答應過我……”
霍以言欲言又止,爾曼似乎是聽出了他話裡面的意思,霍以言跟霍母親有過什麼協定?
“我就說收。”霍母輕笑,“當年陸浦江太傻,被一個錢字迷惑了,斷了跟靳家的世交,現在倒好,自己也被扔進監獄去了。還害的你這個女兒去靳家贖罪。”
爾曼聽得慪火,她從來不會在別人面前非常憤怒,但是這個時候卻是有些壓抑不住。
“你當年到底對我爸爸做了什麼?!”爾曼質問出聲,她現在慶幸自己今天陪着靳北城來了這裡。
“你可以去問問你爸爸。”霍母抿脣,似乎並不想要跟爾曼繼續說下去。
這個時候靳北城打斷了霍母:“靳家的私事,還輪不到你來管。黎一清,你剛纔說的話我已經錄下來,一個月內,你等着法院的傳單。”
靳北城的話直接而冷漠,微微別過頭去看向爾曼:“我們走。”
爾曼雖有不甘,但是還是伸手推了靳北城的輪椅。
“法院傳單?我沒有違背任何一條法律法規。就算上了法庭,你也只能敗訴。”霍母的話輕描淡寫。
爾曼覺得氣憤,就在她推着靳北城離開的時候,一直手卻是緊握住了爾曼的手腕。
爾曼略微愣了一下,擡頭的時候對上了霍以言的眸子。
“給我幾分鐘解釋。”霍以言眼神着急,他是想要解釋霍母的所作所爲。
她沒有想到,當年陸浦江竟然是被霍母利用了去對付靳父的。
那霍母到底爲什麼要這麼做?她一個女人,爲什麼會做出這麼多可怕的事情?還有,靳北城是什麼時候知道幕後黑手是霍母的?
爾曼現在腦中一團亂,她也很想聽霍以言的解釋,起碼她可以問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相信霍以言肯定會將自己知道的告訴她,但是這個時候靳北城卻是根本不允許她跟霍以言單獨相處。
“我頭疼,需要休息。”
靳北城一句話傲嬌的話,非常直接傳達給爾曼他想要表達的信息:不準跟霍以言說話,跟我回家。
霍以言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什麼心思去反駁靳北城,他朝爾曼蹙眉,最終還是鬆開了緊握住她手腕的手。
附院,vvip病房。
“你去蔣晏訂婚宴的目的,一開始其實就是想要去找霍以言的媽媽?”爾曼微微皺眉,她還是真的信了馮知的話,以爲他去訂婚宴的目的非常單純。
事實證明,爾曼還是太年輕,不僅被靳北城騙了過去,也被馮知耍地團團轉。
爾曼想想就覺得氣地牙癢癢,下次見到馮知一定好好質問他!
“恩。”靳北城脫下了西裝外套之後,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襯衫和一條被扯得鬆鬆垮垮的領帶,看上去很頹廢但是卻又好看地過分。
爾曼伸手去幫他解下領帶:“你怎麼都不告訴我?”
“我能控制的局面,不想讓你擔心。”靳北城看上去似乎有些疲憊。
“我不知道……原來你還一直在調查者當年我爸害你爸入獄那件事。”爾曼覺得這件事情用話說出來都很拗口。
“事情沒有能夠解決,只能一直調查下去。陸浦江有罪,但是不是罪魁禍首。”靳北城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很平靜。
但是調查期間的痛苦和漫長煎熬,她能夠想象。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霍以言的媽媽的?”爾曼小心翼翼問出口,生怕自己說錯話。
在這件事情上面,陸家牽扯太大,她無論如何也是陸家的女兒,事情發生那麼多年,她仍舊心有餘悸。
“七八年前在紐約的時候調查已經有了端倪,開始懷疑黎一清,但是當時陸浦江跳入我的視線,他是直接造成我父親入獄靳家破產的人,所以矛頭一開始就針對着他。真正調查清楚黎一清,是幾個月前。”
靳北城耗了十幾年的時間才調查出黎一清,可見這個女人的厲害。
爾曼抿脣,沒有說話。
她在猜想,那個一直在暗中陷害她的人,會不會也是黎一清?
翌日。
今天是週末,爾曼不需要去刑警隊,她陪着靳北城做完了康復治療之後,原本是打算在病房裡面寫論文的,但是靳北城卻說要出去。
必須要她一起。
爾曼順着他的意思來,當馮知把他們送到了一家珠寶店門口的時候,爾曼愣住了。
“我們來這裡幹什麼?”
“陸小姐你這樣明知故問是不對的。”馮知隨口扔了一句話,擰開礦泉水瓶喝了兩口。
爾曼瞪了他一眼,馮知不理會她,下車將靳北城的輪椅放到了路邊。
“我把靳法交給你了,結束之後call我。我先回靳氏忙去了。”馮知朝着爾曼嬉皮笑臉。
爾曼真的覺得馮知很欠揍!
馮知開車呼嘯離開,爾曼推了一下靳北城的輪椅,一邊走路一邊開口:“馮知油嘴滑舌真的是日益見長,昨天晚上意知打給我說,昨天馮知欺負她。”
“馮知不會欺負女人。”靳北城笑了一下,“進去吧。”
輪椅停在了珠寶店門口,爾曼卻是皺眉:“我不進去。”
“你不進去,我自己怎麼進?”靳北城扔給了她一句話。
爾曼倒吸了一口涼氣,算他有理由。
“我給我媽買生日禮物,你不願意什麼?”
靳北城忽然冒出來一句話,讓爾曼的臉色都變了一下。
“你給你媽買禮物?”她脫口而出,她差點就自作多情了!
靳北城的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沒有說哈,讓爾曼推着他進了珠寶店。
珠寶店的員工看到靳北城這樣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進來之後,都覺得有些奇怪,愛答不理的。
“你準備給你媽買什麼?”她並不是很關心,她不喜歡於之萍。
男人讓她停在了戒指區,爾曼掃了一眼櫃檯上面的戒指,各式各樣,但是……這些款式他要送給於之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