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蕊見我不相信她,她竟是一笑說道:“你信也罷,不信也罷!當時蕭寒曾言‘華衡君,我拿你怎麼辦?放在身邊我怕你日後受委曲,可若讓我現在就放了你走,我卻真是捨不得!’他還有許多甜言蜜語,當真是讓我也說不出口。若有機會,你好好問問他,這話可是他說的?”我聽了無語,難道蕭寒真的曾經說過這樣的話嗎?
當晚我再見蕭寒,只覺得滿臉滿心的不好意思。當日在莊園時,我就曾與他月下小酌,當時借酒意胡說也罷,兩人真有的情絲牽扯也罷,雖然也曾曖昧糾纏,可是都已經過了那麼久,時間早把當日的尷尬化解了許多。我那時就曾想過,那一種情結不過是一時的迷戀,而非愛情……更是決定遠遠離開蕭寒,不讓自己被世情所累,沒想到錯中錯,竟然讓我與他相交越深。
如今我曾賴在蕭寒的懷裡索吻求愛,而他也對着不知人事的我甜言蜜語,這樣的事情讓我怎麼裝成不知道?怎麼還能無動於衷?蕭寒呀蕭寒,你和我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關係呀?就算是男女之間的郎情妾意,怎麼到了我和蕭寒這裡,我只覺得彆扭的要命?!
菊蕊說話算話,當晚她就告訴蕭寒明天她要回家裡去。蕭寒聽了頗爲躊躇,也不說放菊蕊走,也不說不放她走,直到菊蕊說:“你放心,我與梅香之事與你無關,有朝一日我要算帳,只會去找那晉王。”
蕭寒才嘆着氣說:“此事是我對不起幾位妹妹!明日我小備薄禮,還請菊小姐帶回家去,替我向莊主問好。告訴她有空我自會親自上山請罪!”菊蕊聽了他的話並不說什麼,只是嘆了一口氣就回了臥房。
蕭寒這纔回頭看我道:“你這幾天都沒出門,明天等菊蕊走了,你就出去玩吧!喜歡什麼就買點,但別太聲張,萬一讓人看出……”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怕人看我是女人,忙接過話頭道:“我不自己出門,我讓趙師傅,管家叔帶着我,還不行嗎?”蕭寒聽我如此一說,立刻點了點頭,我見他點頭,手一伸說道:“拿來!”
蕭寒奇道:“什麼?”
我道:“一天五兩銀子,九天四十五兩!你不會是想賴帳吧?”
蕭寒一聽笑道:“明天你自己去帳房那裡領就是了。”
我忙道:“那不行,他要是不給我呢!我還得來找你,你快寫一張欠條,我明天好去帳房那要債!”蕭寒也不生氣,拿起桌子上的筆揮墨寫道:“今拔付華衡紋銀五十兩,持此單據領款。”我看他寫完了字條,呵呵一笑放在懷中,開始盤算明天我去哪玩呢?
菊蕊走了幾天,我就玩了幾天,每天我都隨着管家叔叔採買東西,或是與趙天來買菜做飯,日子過的快活極了!也不知道蕭寒是不是記性不好,那晚他寫完給我五十兩銀子的字條,第二天又讓管家叔叔拿了五十兩給我。我看着手裡的五十兩現銀,樂得一蹦多高。至於那張字條嘛,呵呵,我就留在身邊,當銀行卡用好了。說實話,每每拍到我胸前的那張小字條,我可是說不出來的踏實!想想要是換成人民幣,這五十兩頂一千塊多錢用,最少我看上什麼吃用之物應該能買回來吧,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這幾天來,我白天出去玩,回到家中申時即回房中休息,因爲我在前廳的時間不多,倒也不曾看到蕭寒。聽管家叔叔說,蕭寒又忙着聯繫商隊出行,我不與他見面倒樂得輕鬆。坐在房中,我總會想起他抱我入懷的情景,加上菊蕊學蕭寒時,聲音樣子維妙維肖,我甚至能想像到蕭寒當日的神情。想想過幾天他又要遠行,我不禁發呆,忽然聽見院外有人敲門。
我應了一聲奔到門口,等我把門打開一看,卻沒想到蕭寒一身墨袍,站在我的門前。自從那天從菊蕊嘴裡知道我曾經“恬不知恥”地抱着人家蕭寒索吻,我就不好意思見他。這幾天來我都是躲着他走,哪曾想他會到我這裡來找我?
他見我不語,自己走進院中,衝我說道:“過幾天我想請些太原商界的朋友吃頓飯,你可有什麼好的意見?”
我一聽他說話,立刻搖頭道:“沒有意見,你辦吧!”
蕭寒卻笑道:“我是問你有沒有什麼建議!上次晉王殿下的事情他極高興,今次若你與趙天來聯手,我想還是會不錯的!”
我聽了忙道:“那,就按趙師傅的辦!我聽他的!”
蕭寒聽完我的話,奇怪地回頭看我,我被他看的不好意思,衝他說道:“你,你看什麼呀!我,我說真的!”
蕭寒笑道:“我還是想先聽聽你的意思,這樣吧,你弄些小菜來,咱們月下長談,如何?”我嚇了一跳,那次在他莊子里長談,差點談的走火入魔,這次還談?蕭寒見我不語,呵呵一笑,自己慢慢悠悠地踱進了屋中。
我看看他進了屋子,只留下這一地的月光,不禁撓頭。這個妖孽,又來勾引我的麼?想歸想,我還是進了屋裡,找了幾樣小吃出來,又倒了些我買回來的老酒給他。可是坐在他的面前,我又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蕭寒並不知道我想了這麼多,他一邊嘗着小菜,一邊慢慢說道:“你這幾天怎麼了?怎麼總是躲着我?”
我想了想說道:“也不算是躲着你,只是有些事情沒想明白,就想自己想一想!”
蕭寒一聽笑道:“想?你想事情真是奇怪,一天天不回府裡,只在外面胡混,這是想事情的樣子嗎?”
我聽了道:“我哪裡胡混了!”
蕭寒笑道:“帶着一羣小僕人去吃包子,還逗人家店老闆說要與其合股;讓趙天來陪你逛妓院,還說那樣纔算開了眼界!你想去看晉王府,他們不帶你去,你就死賴在賭坊門前不動彈,這些不都是你做的事情麼?”
我聽了一驚,怎麼我這幾天的事他都知道?!難道他又像在太谷莊園時那樣,每天派人監視我嗎?蕭寒見我奇怪,笑着說道:“都是府裡小廝們說的,我可不是特意打聽的!”
我聽了哼道:“你不打聽怎麼能知道!還是你有心去問!”
蕭寒道:“說真的,你還想去北平嗎?”
我搖頭道:“沒那個打算了,怎麼,你想去?”
蕭寒沉吟道:“如果我說想納你到我的身邊來,你可願意?”
我聽了他這話,真是嚇的人仰馬翻,直接就從椅子上出溜到了地上。看看過來扶我的蕭寒,我覺得我好像是做夢一樣!他會說這樣的話?爲什麼?
蕭寒一邊拉着我起來,一邊說道:“其實我這個人你也知道,從來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但是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自從十七歲離家,我就打定主意,此生我的事情,都要我自己說的算!如今你雖是個寡婦,可我卻還是喜歡你!我已經把官引與你弄來,只要你以華衡妻子的身份出現,我保你平平安安,一世無憂,你看如何?”
我聽他說的頭頭是道,猜想他是認真地想要把我留在他的身邊,可是我卻覺得我們相處的時間太短,如此就定下終身,是不是有些匆忙?再說了,談戀愛求婚,有他這樣的嗎?不像是與我說我們的後半生,倒像是與人談生意?他真是喜歡我嗎?我想到這些,立刻衝他說道:“蕭寒,我很喜歡你,可是我覺得咱們現在在一起太早了!”
蕭寒聽了我的話一愣,我忙衝他說道:“你我相識不過月餘,我怎麼可以這麼輕鬆地告訴你我要和你過一輩子?我得爲咱們倆的人生負責吧?”
蕭寒聽了我的話皺眉不語,我忙道:“人生太漫長,而愛情太短暫,你真的作好準備與我每天相對相伴一生?還是因爲我與你身邊的那些女人不一樣,你纔會想要把我留在身邊,今天高興就看看,明天不高興,就讓我變了下堂婦?”
蕭寒聽了我的話說道:“依你的意思呢?你我應多多交往,之後再拜堂成親!?”
我連忙點頭道:“對呀!現在我是男子身份,咱們每天都能呆在一起,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咱們就先試着成爲一對情侶,其它的事情,以後再說唄!”
蕭寒想了想正色說道:“我並不是因你與衆不同纔想把你留下,我所見過的奇女子無不色藝雙絕,可是我卻並不喜歡她們!在這一個多月下來,我天天與你相伴,不知何時,你就成了我心裡的一部分,我常常會想你沒心沒肺的笑容,還有你天生的善良和實在。”
我聽了無語,蕭寒道:“我是商人,一切以利益爲主,可是我也知道,若無真情實意,何來白首相攜?我想讓你留在我的身邊,卻不是當成什麼華衡華公子,我要你當我蕭寒的家人!”
蕭寒說完,只竟看了我一眼就轉身出了房門,留我一個人傻坐在屋中呆呆無語,我看看桌上小菜新酒,只覺得剛纔好像一場夢,他說什麼?讓我當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