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裡說王熙鳳是“朱脣未啓笑先聞”,可惜有些東西我學不來,不然我真想像王熙鳳那樣,滿面笑容地飛到藍柯燕的面前。我要告訴她——蕭寒是我的,你別想搶走!可是進了廳中,我看到蕭寒對着藍柯燕有些歉意的表情,只覺得心中一痛,什麼心情也沒有了。靜靜地走到桌邊,坐在座位上不語。
蕭寒一見我來了,忙衝我問道:“你又去忙什麼了?管家領着大夫到你房裡,卻找你半天也沒找着你的人影,你又跑去哪裡?”
我看了他一眼,勉強笑道:“我去廚房做了幾道小菜,讓無雙和藍姑娘都嚐嚐我的手藝。”
無雙一聽,笑着說道:“是嗎?哪幾道菜是你做的?”
我看看桌上的菜心中一涼,那肉串和乾煸四季豆都曾放在食盒中保溫,本來應該是脆性口感的兩道菜,此時口味大失,只怕會損了我的手藝!我千算萬算,怎麼會忘了今天不是立刻上菜,而是要等候片刻才能開席?
蕭寒卻在一邊笑道:“我知道哪個是小衡做的!”說完,他看看十六個菜,指着其中的豆腐,烤串和四季豆道:“這三個必是小衡所做無疑,不信你們可以嚐嚐,她做的菜,味道與別處不同!”
無雙一聽,呵呵笑着拿起一串什錦烤串,衝我說道:“衡君,我就嚐嚐你的手藝!呵呵,沒想到你還會做飯!這都是什麼東西?怎麼有紅有綠的?”
藍柯燕看了看我和蕭寒,輕聲道:“難得華小姐做得一手好菜,蕭三哥,你說是嗎?”說完,她目光如炬地看了一眼蕭寒,只是一瞬間又回覆成淡若無事的樣子。
蕭寒聽了她的話一愣,立刻苦笑道:“阿藍也知道我的毛病,向來不究於飲食!你想說小衡爲我做菜是牛嚼牡丹,直說便是。”說完,轉頭看着我,其實他們不知道,蕭寒早就悄悄把我的手拉在他的手中,此時握的更緊。
無雙吃了幾口肉串,撇着嘴着:“衡君,你做的這個好像沒有灑勻鹽!一塊鹹一塊淡的!不過肉還是很嫩,挺好吃的!”我聽了忙也從桌上拿起一個肉串也嚐了嚐,果然肉串上的鹽沒有灑勻,大大失了我的手藝。心中懊惱剛纔做飯時心有旁騖,竟然犯了這樣的低級錯誤。
藍柯燕卻笑道:“人有失手,看着華小姐這幾道菜的品相,就知道華小姐精於廚藝。”
我不好意思地說道:“你們再嚐嚐排骨白菜湯吧,應該味道還好!”
無雙呵呵一笑,衝着蕭寒道:“寒哥哥,多謝你沒趕我回家!這碗白菜湯,算是我敬你的!”說着,她拿桌上的湯碗食勺,先給蕭寒盛了一碗,遞到蕭寒的面前。
蕭寒看了看笑道:“我這一陣子腸胃不好,一直都沒有吃葷腥,這碗湯,還是無雙代勞吧!”
無雙呵呵笑道:“代勞就代勞,我可吃肉,我嚐嚐,這肉怎麼樣!”無雙喝了一口湯,便連聲稱好,我的心這才放下,張羅着給藍柯燕和無雙佈菜。
酒過三巡,無雙忽然看着我和蕭寒,呵呵笑道:“寒哥哥,我怎麼看着你和衡君之間……啊?哈哈!衡君,你說,寒哥哥爲什麼會突然剃了鬍子,是不是爲了討你的歡心?”
我一聽無雙的話,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連忙搖着手衝無雙道:“無雙,你別誤會!蕭寒,他只是,只是請我在他身邊照顧他的飲食。”我此話一出,心中又後悔,幹嘛我沒有勇氣承認我已經與蕭寒在一起呢?蕭寒聽了我的話,冷冷地乜了我一眼,卻沒有理我。
無雙呵呵一笑,看看藍柯燕,小聲道:“藍姐姐,你是燕門的掌門,不如你幫我查查,衡君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藍柯燕抿嘴一笑,輕聲道:“照顧飲食?”蕭寒轉頭看她,她立刻舉杯道:“那也得多謝華小姐盛情招待,我先乾爲敬,多謝二位了!”說完,她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我回頭看看蕭寒,發現他正眼神複雜地盯着藍柯燕,我心中長嘆,一頓飯吃的甚是沒有滋味。
回到房中,我就開始覺身上無力,倚在牀上,我一會想藍柯燕,一會兒又想着蕭寒,頭腦中一片混亂,不一會兒,就覺得眼前發黑沉沉睡去。等我再睜開眼睛時,已經是第二天的天亮,蕭寒不知何時已經睡在我的身邊,我看着他沉睡的俊顏,又想起昨天的種種,輕輕推推蕭寒,小聲叫道:“蕭寒,你醒醒。”
蕭寒睜開眼睛看到我已經醒來,立刻挑起精神小聲道:“小衡,你昨天晚上又睡的那麼熟,我叫了你幾次都沒叫醒你。今天再找大夫來,給你號號脈像吧。”
我也不理他的話,直接問道:“蕭寒,我問你,你和藍柯燕以前到了什麼程度,爲什麼我總覺得她來的蹊蹺?昨天我看着你和她的樣子,爲何那麼曖昧不清!”
蕭寒嘆了一口氣,忽然笑了,說道:“你別胡思亂想!我蕭寒指天發誓,我與阿藍的事情,已經是前塵過往,不用再提!要是我真與她有什麼糾纏,又怎麼可能八年未見?”
我看看蕭寒看着我的眼神十分堅定,又有些疑惑,難道是我看走了眼?誤會了蕭寒與藍柯燕之間的關係?蕭寒長臂一伸,輕輕攬住我的腰背,小聲道:“昨天看你一臉的寞落,多心了。”
我嘆氣道:“如果我和我以前傾心過的男人一起吃飯喝酒,你會高興嗎?”
蕭寒悶笑一聲,一把將我摟進了懷裡,頭埋在我的脖子裡,小聲道:“我的傻媳婦呀!阿藍是我的師妹,又是江湖上的掌門人,我怎麼能不接待她呢?其實她也是有事找我纔會來太原,你想的太多了!”說完,又用他剛長不出長的鬍子茬來蹭我的頭頂。
我一偏頭躲開他的攻擊,轉頭看着他,裝出生氣的樣子問道:“那你說,你爲什麼昨天看她時,總是躲着她的眼光?爲什麼總是好像你欠她什麼似的?”
蕭寒看了看我,嘆氣問道:“你還不承認咱們的關係呢!難道咱們之間也欠着什麼?”他這麼一問,倒把我問的沒有了話,蕭寒拍拍我的屁股,衝我說道:“小衡,我與阿藍之間的事情甚是繁雜,有空我就把我們以前的事都講給你聽,今天卻不行!今天我讓蕭義帶着阿藍去見晉王,我自己不放心,想要扮成侍從跟在隊伍裡看消息,你醒了,正好幫我裝扮一下!”
我聽了奇道:“這大過年的,晉王不是回金陵朝拜嗎?”
蕭寒小聲衝我說道:“他那是對外宣稱如此,其實他早就一道密摺奏知當今,說是如今北面韃子作亂,請守太原以安大局!如今晉王人就在太原城中!”
我聽了一驚,蕭寒道:“此事不可讓外人知道,你在家裡陪着無雙,她要是問我和阿藍的去向,你就隨便編個由頭!”說完蕭寒就起身穿衣,我看着他神神秘秘,雖然一心的好奇,卻忍住沒有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