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吳天賜這樣掙扎, 我忙喊道:“天賜,你幹什麼?!你快和她們說清楚,你怎麼知道這套口令的!”天賜卻不說話, 只是口中嗬嗬怪叫。我看着他的樣子, 又衝他說了幾遍, 他卻不理也不問, 只是雙目發紅地看着那個胖女人。
那胖女人看着我和吳天賜嘻嘻一笑, 衝我說道:“小美人,你不用再叫他了,他吃了碧落青, 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出話來!現在他能站起來,也算是個能人了!多少人吃了那個, 只怕連坐着的力氣都沒有呢!”
我急道:“你不要胡來!藍幫主與我是朋友!蕭無雙是我的小姑子, 這位吳先生是無雙心儀之人, 你若這樣魯莽行事,只怕會受到無雙的責罰!”
胖女人卻笑道:“你不用嚇我!昨天無雙管事傳令的時候, 雙眼通紅,咬牙切齒,看那樣子就知道,她恨不得一口吃了這個叛徒,他又怎麼會是她心儀之人?我看你還是不用白費口舌了!”
我聽了着急, 忙道:“你何不去問一問無雙, 這樣重要的叛徒, 不是得她親自來審嗎?”
胖女人笑道:“我已經派人去請她了!不過, 我要是在無雙管事來之前, 能問出些什麼消息,你猜, 無雙管事來了會不會重重地賞我?”說完,竟然得意地哈哈大笑。
我看着她那副又蠢又笨的樣子,心裡罵了她無數遍,可是看看吳天賜已經不再有力氣掙扎,而是癱軟地靠在牆邊,我忙說道:“你想知道什麼,只管問我,我一定據實相告!”
那胖女人看了看我,笑道:“你們這對姦夫淫婦!我還沒動手,你就心痛了?說,你們是受何人指使,來我們這裡的?”
我想都沒想,立刻說道:“我受山西大商人蕭寒所託,來燕門見藍幫主。”
胖女人聽了,在屋裡轉着圈踱步說道:“胡說!你們倆個奸細要見我們幫主幹什麼?你們到底要打探什麼消息?還是來送什麼假消息的?”
我心中着急,只好胡說道:“晉王近日進京,我們想利燕門的勢力,在晉王面前邀功。”
胖女人聽了搖頭說道:“信口胡言!蕭寒正受晉王的追捕,你要真是蕭寒派來的,爲何還要利用我們燕門,在晉王面前邀功?”說到這裡,她正好走到吳天賜的身前,看看靠在牆角的吳天賜,這個胖女人竟然一步上前,狠狠地踹了天賜幾腳。
我急道:“你幹什麼?我們本來就不是什麼奸細,你非要問我,我編不出來,你打他幹什麼?”
這胖女人一聽哈哈大笑,說道:“你不肯說實話,我便不着急聽了!你只管看着我和這位吳先生,什麼時候你想說了,什麼時候你再告訴我,也不遲!”說着,她竟然對着吳天賜又打又罵。
我急的大叫,不讓她再碰天賜,說一切都可以問我,可是這個胖女人卻是一句也不聽,只像是瘋了似的暴打着天賜。這個女人又高又胖,我看着她每掄出一拳,踢出一腳,都是用盡全力。不大功夫,天賜的身上就已經又紅又紫,連嘴角都已經被她打破,身上幾處都流出血來!看着這個胖女人還是不肯放手,我急道:“別打了,再打就打死了!”那胖女人卻是理也不理,依舊狠狠地打着吳天賜。
我被緊緊縛在石柱之上急的淚流滿面。看着這個胖女人近似發狂地我乾脆大叫一聲:“幫主來了!”
那女人一聽,立刻停下手去看門口,我忙叫道:“幫主就在門外,正在叫門呢!•”
那胖女人遲疑着看向門口,正在這個功夫,只見本來癱成一團的天賜忽然一聲暴喝,從地上一躍而起,用手中的鐵鏈一把縛住這胖女人的脖子。
天賜忽然發難,把我嚇的呆住了,只見天賜眉目青腫,此時用力縛住那胖女人,已經是用盡全力,他臉色有些發紫,衝着那胖女人大喝道:“你爲何如此暴虐,竟然非要致我們於死地!”
那胖女人被天賜用力勒住,已經不能說話。
我急道:“天賜,你把她勒昏過去就好,千萬別傷了她的性命。”天賜卻搖搖頭,也不說話,忽然見他手指如風,幾點幾劃之下,那個胖女人不再掙扎,忽然癱軟成一團,跌到了地上。天賜也是氣喘吁吁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卻是靠着牆邊皺眉不語。
我看着他已經回覆神志,忙問道:“你醒了?怎麼樣?傷的嚴重嗎?”
吳天賜長吸了一口氣才道:“沒事,可能是肋骨折了,有些疼,但不礙事。”
我急道:“你別說話了,一會無雙來了,咱們就沒事了!你好好休息一下。”
天賜卻搖頭道:“衡君,你聽着,綺麗府中,在我的牀下,有一個包裹要,裡面一共是五千兩銀票,你別忘了拿出來。等你救了蕭寒出來,若是無處可去,就到關東,拿着那包裹裡的一塊玉牌,直接找我爹爹去……他,他能救了你們……”說到這裡,他噗地嘔出一口血來。
看着他的臉色發白,我嚇的大叫道:“天賜,你怎麼了?你別再說話了,你休息一下,一會兒無雙就來了,她一定能救了你!你別再說話了!”
天賜卻已經睜不開眼睛,他不再看着我,而是微笑着嘀咕道:“你以後要好好帶思寒,別總讓她背那些吃東西的詩,不要忘了我,我喜歡你……”說到這裡,他不再說什麼,眼睛緊閉,身子一歪,倒在了牆邊。看着鮮血不斷地從他的嘴裡流出來,我嚇得大叫來人,可是空蕩蕩的石室內外卻無人理會我們。我大喊大叫,死命掙扎,卻是半點辦法也沒有。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已經沒有了眼淚,呆呆看着天賜嘴邊已經不再有血流出,只覺得心死如灰。真想不到,他一直離我這麼近,可是我卻拒他那麼遠,如今他就在我眼前,我卻連碰都碰着他,都是因爲我,他纔會這樣……
忽然聽見外面有人聲過來,我忙叫道:“來人,救命,快來人!”可是喊出來的聲音卻是嘶啞難聽。只聽石室的大門作響,無雙一身紅衣帶頭闖了進來,她一看到室內的情景,立刻呆住了,接着,便像發了瘋似的一步撲到天賜的身邊,把天賜摟在懷裡,大叫着天賜的名子。
跟着她進來的藍柯燕一看到我,急道:“來人!把華夫人放下來!”又看看已經昏倒的那個胖女人,說道:“怎麼回事?”
跟在藍柯燕身邊的人小聲回報道:“香嬸子說,抓到兩個奸細,非要自己審出個結果來,不讓我們到近前。”
藍柯燕喝道:“胡說!這兩個人都是我的朋友,怎麼成了奸細?!”
一邊的人回話道:“昨天無雙管事的來告訴我們,說若有男人用以前的口令,就是奸細無疑,讓我們一定把他抓住,不能放走!可能是香嬸子急功近利,纔會弄成這樣。”
藍柯燕看看還昏死在地上的那個女人,皺眉道:“她怎麼還是這個毛病?看看她怎麼了?爲什麼還不醒?”
一邊的一個女子說道:“好像是被人點了穴道。”藍柯燕皺着眉頭走到那胖女人的身邊,親自給她推宮過血。
我看着無雙正親自給吳天賜穿衣服,急忙說道:“天賜說他的肋骨可能斷了,還有,他喝了什麼什麼,碧落青!”藍柯燕聽了,忙又讓人準備解藥,一時間小小的石室裡亂成一團。
當藍柯燕的從人把我從柱子上解了下來時,我的手腕已經都被繩索磨的血肉模糊,放我下來的幾個女孩要給我包紮,可是我卻已經顧不了許多,只一步衝到吳天賜的身邊。
看看天賜一點反應也沒有,我急道:“快請個大夫來看看天賜呀!他到底怎麼樣了?”
無雙卻怒目擡頭看我,恨恨道:“要不是爲了你,他怎麼會來找我?如果不是找我,又如何會弄成這樣?!”
我被無雙嚇了一跳,此時的她,看着我的眼神好像是看着前世的仇人!我急道:“我……”
無雙卻理也不理我,只是抱着天賜,哭着說道:“吳天賜,你死了,我也跟着你,你到什麼時候也甩不掉我的!”說着,竟然從袖子裡取出一把小刀。
我嚇了一跳,忙一把握住刀子,急道:“無雙,你別急,看看再說。”
無雙卻瞪了我一眼,一把將我推開,自己看了吳天賜一眼,輕輕在天賜的手臂上一劃,只見一股黑血立刻流了出來。
藍柯燕走到我的身前扶起我,嘆氣道:“你別急,吳天賜沒死。無雙這樣是給他放盡體內的毒血。”
我看着無雙的動作發呆,藍柯燕卻說道:“你的手破了,讓她們給你包一下。你先到上面去,我們一會就到。”我這纔看見,我的手心又因爲剛纔去抓那無雙的匕首而被刺了一個口子,此時也流出不少血來。
我卻搖頭道:“不用了,我看着天賜,哪也不去。”說着,靠在一邊,任由別人給我包紮傷口。
無雙聽了我的話,擡起頭衝我怒道:“你看着他幹什麼?你還覺得他給你不夠多?還想要他一生一世都陪在你的身邊不成?!”
我被她說的無語,一邊的藍柯燕卻說道:“無雙,住口!要不是你私改口令,如何會有今日之事?你太過任性了!”無雙被藍柯燕如此喝責,不再說什麼,只是抱着天賜,一邊哭,一邊逐個查看天賜的傷口。一會兒又有人送上一碗藥汁,無雙嘴對嘴把藥哺到天賜的口中,天賜的臉上纔有了些許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