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牧終於知道軟萌萌對自己說的絕對不會有任何生命危險是什麼意思了。
都成爲死的不能再死的背後靈了,你妹的還能再有什麼生命危險啊!
沒錯,舒牧在任務世界裡是以背後靈的形式出現的。整個世界裡能夠看到他與他交流的只有任務人物一個人,他的整個行動範圍也被侷限在任務人物的身邊,舒牧如果想要更改未來故事走向就只能從影響任務人物開始。
作爲一個沒有實體的阿飄,舒牧覺得自己看着眼前這個病號的眼睛都是綠的,不過一想到軟萌萌給自己的有關這個傢伙的故事,舒牧又覺得即便是做個阿飄也比他這樣悲劇的人生要好了。
現在躺在牀上病懨懨的男人叫做齊朗。即便現在他身在病中,也毫不影響他是個帥哥的事實。家境優越,事業也成功的齊朗用一個已經俗到爛的詞來概括那就是“高富帥”。
只可惜,這個高富帥居然看上了一個渣渣。於是這就更是一個狗血的故事了。
在一次宴會裡,齊朗遇到了作爲侍者出現在那裡的白平。白平名字普通,人長得也普通,只能說是清秀,學歷也不算很高,只能說就是一個平凡的人。
而且白平其實還是個大學在校生,這次跑過來做侍者還是被朋友拉過來湊個數的。可惜他一來就惹了麻煩,行走的時候步伐沒有邁穩,把酒灑在了齊朗的身上。
於是這就是一段孽緣的開始了。
來參加宴會的非富即貴,哪個都是有點背景的人,要是別人被白平灑了酒,那是少不了一些斥責的。
可齊朗不是個仗勢欺人的人,何況就算他心裡稍有些不悅,看到白平那嚇得直哆嗦的樣子也徹底消氣了,甚至他還有點無奈。好聲好氣的反過來安慰了幾句白平,齊朗向主辦者借了個地方換了套衣服,這事情也就過去了。
齊朗雖然因爲這個事對白平有了些許印象,但其實並不深。但誰也沒想到兩者之間的第二次見面來的那麼快。
齊朗第二次遇見白平時,白平在被人逼債。原來他爲了上學,曾向別人借了一大筆錢。雖然只是路上的偶遇,但是因爲對白平有點印象,齊朗停了車,幫他擺平了這件事。
對於齊朗來說,這事和自己資助了一個貧困學生上學的性質沒什麼兩樣。雖然他也有點詫異自己和白平的緣分。
但是白平卻說自己很感激齊朗的一再援手,想要回報他。從此以後,白平打工掙到錢了要送個小禮物給齊朗,白平嘗試着diy了個蛋糕,也一定要送一塊給齊朗品嚐……
怎麼看都是追求情人的那一套把戲。
其實齊朗哪裡有那麼清閒每天都能見白平呢,公司裡每天都有很多事情是要自己決策的,每次都是白平通過公司前臺轉交的。時間長了,公司的人都認識白平了。一個男人這麼從各種小細節上關心另一個男人實在是太稀奇了,不說別的,關鍵是他每次提到齊朗還會臉紅。就連齊朗的摯友兼合作伙伴祁攸也爲此打趣過齊朗幾次,不外乎都是“白平對你癡情不悔啊”這一類的。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齊朗卻真的認真地思考了起來。他性向本來就與別人有所不同,其實細想想白平其實也不錯,這幾次下來齊朗對他的印象很好,覺得他一直很努力,膽子雖然小一點但很可愛,被別人關心的感覺讓齊朗感到很溫暖。
而且這樣屢屢相遇的緣分……難道不值得珍惜?
就好像被點醒了一樣,對於自己未來的伴侶沒有任何期望的齊朗第一次有了憧憬。
所以,漸漸的,齊朗也開始迴應。
從沒動過心的人一旦動心那叫一個深深淪陷,再怎麼掉智商的事情齊朗也都算幹過了,他恨不得能把白平寵到天上去。
兩個人各種深度曖昧之後,齊朗終於在白平向學校請假照顧生病的自己的時候主動表了白。
更順利成章的,兩個人幸福的在一起了。
好,事情到這裡,這算是一個很溫情的故事,雖然有些狗血,可是舒牧知道,有神轉折在後面。
兩個人幸福在一起幾年後,齊朗的事業突然開始下滑,無論齊朗怎麼努力也沒有用,公司垮掉的速度飛快。齊朗知道公司裡肯定是有了商業間諜,而且藏得很深,肯定是做到了高層,這才能知道這些機密,可惜不論齊朗怎麼查都查不出來。不僅齊朗爲了拯救公司投入了所有,連原本全權委託自己代理公司的合作伙伴祁攸都再次出現投入了全部身家。
與此同時,商場上齊朗原來完全不曾放入眼中的一個小小的競爭對手忽然異軍突起,不僅做掉了很多比它大的公司,還將矛頭直指向齊朗的公司。
在這樣內憂外患的情況下,唯一能讓齊朗煩躁的心平靜下來的也許就只有愛人白平的溫柔關懷了,他始終是那樣相信自己。每次想到白平,齊朗就有了繼續下去的動力,就算不爲自己,也該爲白平努力,自己怎麼可能捨得讓他過苦日子呢。
可惜,最後的現實卻幾乎讓齊朗崩潰。自己的公司沒有搶救過來,最後還是破產了,被自己最憎恨的人收購走,曾經渺小的對手在自己面前耀武耀威,更可怕的是,自己全心全意愛着的白平也徹底離開了自己,而且向自己坦誠,他其實一直都不愛自己。
“我愛的一直是周昌,從頭到尾都是。如果不是爲了幫他,我不會和你在一起。”
齊朗看着白平褪去了平日裡的溫柔懦弱,張揚的摟着那個摧毀了自己公司的人,對自己笑的一臉甜蜜。
往日的美好回憶都成了割心的鈍刀,原來曾經的什麼偶遇,什麼相愛,都不過是精心設計的陷阱。
齊朗終於知道了那個泄露了機密的人是誰,也終於知道了自己爲什麼一直什麼都查不到,因爲那個間諜其實根本不在公司裡,他是自己從來都沒想過要懷疑的所謂愛人。心已經被絞成了無數瓣,但齊朗只覺得深深的可笑和愧疚,可笑的是自己,愧疚卻是自己對不起祁攸。
祁攸當年把公司完全交給了自己,自己卻沒有還給他一個完好的公司。
祁攸其實之前就被查出了胃癌晚期,但他卻微笑着瞞過了自己,把他手頭的最後一點錢也遞給了自己,投進了公司。現在,公司垮了,祁攸卻也留不住了。
明明一切的根源都在自己,最後卻連累了別人。
齊朗他恨着白平和周昌簡直恨到了極致,卻在這樣從愛到恨的過程裡幾乎把白平烙到生命裡了。白平對他來說已經不是一個簡單的“愛人”或者“仇人”所能簡單概括的了,對他來說,那就是他一輩子的執念。
終其一生,齊朗也沒有對白平說出那句“我不會再愛你”,因爲他的全部心神都在白平的身上了,愛也是恨也是,他永遠不會擁有把白平視作陌路人驅逐出自己的世界的平和心態。
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更悲傷的是,舒牧要改變這個故事的走向,以背後靈的方式,在劇情已經走到了將近一半的時候。
沒錯,現在就是故事中的關鍵點之一,齊朗生病的時候了。很快,白平就會知道這件事向學校請假來照顧齊朗,再然後兩個人就“情定終生”了,雖然只是一個人的一廂情願。
舒牧戳了戳一直乖乖呆在身邊的一個小氣團,“哎,我說軟萌萌,說說我去做任務有什麼限制嗎?”
“沒有,怎麼做都可以,但你要做到改變目標人物的命運,確保他會過得幸福,還要懲罰到那個傷害目標人物的人,以及最重要的一點,讓目標人物對着傷害他的那個人親口平靜地說出‘我不愛你了’”氣團不舒服的躲避了一下。
“你的要求簡直逆天的多好嗎?”舒牧氣得狠狠的多戳了幾次。
“所以我會提供幫助。每個任務裡你都會有可以使用超現實道具的機會,具體數量由任務難度而定。本次任務的道具已經在你身上了,道具說明就在卡片上,請謹慎使用。”
軟萌萌剛說完,舒牧就發現自己的手裡多了幾張發光的卡片,剛想仔細詢問,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向齊朗的方向推去了,舒牧回頭看了一眼剛纔自己帶的那個角落,小氣團已經消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