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林年紀輕輕就達到劍士級別,原本也算是前途光明,結果經過這件事他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
他的傷不能拖延,再拖延下去的話,他會帶着這個永遠也癒合不了的傷口,再也做不成劍士不說,甚至有可能死去。洛林不得不把主意打到臨近的城市上,他想要出城,前往周邊城市的教堂,在那邊的牧師還沒有得到消息之前,先把他的傷治好。
然而這個時候,洛林的名聲已經是臭不可聞了,沒有人願意幫助他,而他自己又不能動彈,別說出城,就是挪動都難。洛林原本就沒有什麼真心的朋友,他不願對別人付出真心,別人自然也不會對他真誠以對。曾經有的唯一一個對他付出了真心的塞繆爾此刻就是造成這一切的源泉,而那些平時甜甜蜜蜜的情人們,本身就只是互相取樂的關係,這個時候自然也早就指望不上了。
洛林最後不得不拿出自己的畢生積蓄,請求一個見不得光的盜賊將他帶出城。那是洛林曾經行走黑==市的時候認識的人,大家都叫他約瑟夫,然而他的真名究竟是不是這個誰也不知道。約瑟夫可以說是這個城市最底層的居民了,只要有錢,他什麼都幹,靈魂都可以打包出賣一次又一次。曾經的約瑟夫見到洛林對他都是卑躬屈膝的,奉承極了,恨不得叫他爺爺,洛林有時候看他那副小丑的作態被逗得高興,會帶着侮辱性的給他扔幾個銀幣,約瑟夫也絕不介意,笑嘻嘻的一個不拉的拾起來。
然而洛林沒想到的是,就是這麼一個他曾經看不起過的人,這次拿了他那麼多的錢,對他的態度居然是滿滿的不屑,不耐煩的對他口出惡言,在他面前耍威風。洛林內心憤怒異常,他恨不得回到過去他的實力還在的時候對着約瑟夫抽筋拔骨,但是表面上此刻他還是不得不說好話,態度幾近謙卑的不斷的感謝約瑟夫的幫助。
洛林惡毒的想:等着吧,現在的賬他都記在心上。等他將來傷好了以後,他就努力修煉,這些得罪了他的人,全部都要死!
可是即便洛林就是這樣一路低聲下氣的看人臉色,約瑟夫把洛林送進旁邊的希賽金城裡後,再也不願再送他進教堂。按照約瑟夫的話來說就是:“我幫你到這裡都已經是違背了牧師大人們的意願了,如果被他們知道我可得不了好,你的事情早晚這邊的牧師大人們也會知道,我可不想爲了那一點錢落到跟你一樣的境地。”
那豈止是一點錢,那明明是他辛辛苦苦多年才積攢下來的所有身家!洛林心中在滴血,表面上還是不能顯露絲毫,不然說的難聽點,要是徹底惹惱了約瑟夫,就算他再弱,現階段自己是完全沒有還手之力的,只是自己找罪受。
咬咬牙,洛林在約瑟夫離開以後徹底不要形象的放聲呼救,怎麼叫的悽慘怎麼來,鼻涕眼淚糊了一臉也顧不上。他的呼救很快引來了好心民衆的圍觀,有熱心的人在發現洛林的傷勢是帶腐蝕效應的,尋常的治療師並不能醫治以後,迅速的將他送去了教堂。
教堂的守衛見到了洛林的情況不尋常,忍不住盤問了幾句。來教堂求助的病人這麼多,真沒見過哪個是這樣情形詭異的,雖然他傷的挺重,可是明顯哭的更慘,身邊還亂七八糟的跟了一羣民衆,明顯不是他的親屬。如果不是知道本地治安一向良好,守衛還以爲是當地居民集體叛教要衝擊教堂呢。
一說話守衛就發現洛林的口音並不是本城的人,這下心中疑問更大,懷疑他是作奸犯科之徒,他不得不一邊疏散圍觀的羣衆,一邊傳話讓教堂內修爲最高也是最德高望重的牧師大人來做定奪。
很快,一位年長的牧師就來到了教堂門口。
“尼古拉斯大人,現在有一個情形奇怪的人前來教堂請求治療,我不知道該不該讓他進入。”一看到長者,守衛立刻向他行禮請示。
洛林立刻很有眼色的苦苦哀求起來,尼古拉斯牧師謹慎的查看了一下洛林的傷勢,確定並不是作僞,讓人將洛林擡了進去。
洛林一進入教堂不待尼古拉斯牧師提問,就自己先開口向他哭訴自己在卡米爾城受到了不公平對待。說當地的一個名叫塞繆爾·霍齊亞的牧師不遵守主的教誨,不過是因爲自己的言語失當惹了他不快,他不僅不對受傷的自己予以醫治,甚至還動員勒令全城的牧師也不允許救治他,迫使他不得不逃向這裡求得援助。
當然,他自己受傷的事小,更重要的是,那個塞繆爾·霍齊亞的這種舉動,明顯是在教廷之外,試圖發展成立自己的小勢力。這種行爲絕對不能容忍。
接待洛林的尼古拉斯牧師生性嚴肅,滿心虔誠的他聽到這種類似於反教廷的行爲簡直恨不得立刻上報教廷,將那個給主蒙羞的霍齊亞給抓起來。他表示這個霍齊亞必然會受到嚴懲,同時他向洛林承諾,洛林的傷勢他一定會盡力醫好,雖然這很麻煩。
畢竟洛林的傷並不是普通的物理傷害,傷了他的那種魔獸品種很是奇特,那種腐蝕的負面效應與其說是魔法效果,倒不如說類似於一種偏門的詛咒,附着在洛林自身的實力上。
他可以先將那種腐蝕的狀態封印,讓洛林的傷不再惡化,但是與此相當的,洛林的能力也就暫時沒有了。在他鑽研這個腐蝕效果的原理期間,洛林就不得不當一個普通人了。
洛林聽了既欣喜又不屑,欣喜的是自己有救了,最起碼可以趕快從這種疼痛裡解脫了,同時塞繆爾那個混蛋也即將惹上麻煩,不會好過了。不屑的是這個老傢伙居然還好意思說他的傷勢棘手,不好醫治,想當初……塞繆爾那個賤人可是幾個神術下來就讓他活蹦亂跳了。
塞繆爾多大,他又多大,這個老不死可真是白活了那麼多年。
然而洛林想不到的是,就在他做這些事的同時,卡米爾的市立教堂裡也正在發生一件大事。
教廷派來了兩位聖殿騎士。
聖殿騎士隸屬聖殿騎士團,他們在教廷的地位很特殊。聖殿騎士的數量遠遠沒有散落在全大陸各地的牧師們來得多,同時在教廷內也一般沒有行政決議權,只掌握少量權力,但是通常他們代表着教廷最強大的武====裝裁決力量,同時也是保護教廷內重要人物的重要保護屏障。現任教皇閣下的身邊就時刻有最強大的十二位聖殿騎士相隨。
很多地方上的牧師,終其一生也不能看見一位聖殿騎士的風采,更別說,這次一來就是兩位了。
更何況,在小心的接待了這兩位聖殿騎士之後,他們得知這兩位聖殿騎士都是奉命來迎接塞繆爾·霍齊亞牧師迴歸教廷總部的,這就更讓卡米爾市立教堂的牧師們驚訝了,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這個與他們朝夕相處了一年多的年輕牧師值得教廷高層這麼看重。
尤其是塞繆爾牧師還表現的和那兩位聖殿騎士很相熟的樣子。兩位聖殿騎士中較年輕的那位一看到塞繆爾牧師就忍不住真心的微笑起來,他們就像是就別不見的朋友,而年長的那位看着塞繆爾牧師就像在看自己的晚輩,他甚至用手拍了怕塞繆爾牧師的肩膀以作鼓勵。
他們既感到與有榮焉,又頗感疑惑。
聖殿騎士從來都是駐紮在教廷的,塞繆爾牧師是怎麼認識他們的?
不要怪他們爲什麼刻意逃避塞繆爾出身教廷總部這個猜想,因爲在他們的認知裡,地方上的牧師只有提升到一定級別,做出了非常大的貢獻,才能夠被接引到教廷總部,而一旦有這樣的事蹟出現,常常會被傳爲佳話。教廷總部對他們來說,就是現世的神之居所,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地方。
他們可以理解塞繆爾因爲出衆的天賦被接引到教廷總部好好培養,卻完全不敢想象,塞繆爾是從總部出來進行歷練,現在是要返回的。
許是看出了衆人的疑惑,麥克爾·希比亞騎士——兩位聖殿騎士中較爲年長的那一位開口說道:“我們二人是奉教皇閣下之命來迎接塞繆爾·霍齊亞牧師回教的。霍齊亞牧師從小天賦出衆,第一次神力覺醒就達到了頂峰初階牧師的水準,現如今從教廷出來歷練不過一年多自身實力就又有所突破,已經是初級中階牧師了。在這樣的年齡達到這樣的實力,霍齊亞牧師的天資在整個教廷的歷史上也是絕無僅有的。教皇閣下特命我二人代他向霍齊亞牧師表示嘉獎。”
希比亞騎士開口之前使用了同步卷軸,讓一幕在全大陸各地的教堂內同步顯影,用意很明顯,他們這是想讓讓塞繆爾成爲全大陸年輕牧師的表率。
他的話剛一落音,整個卡米爾市立教堂就徹底沸騰起來。他們曾經以爲知道塞繆爾是初級初階牧師的時候,他們心頭的震撼就已經足夠大了,然而現在他們才知道,那點程度的驚訝算什麼,現在纔是挑戰自己心理極限的時刻。
曾經以爲是塞繆爾牧師天資卓越證明的等級不過是個掩飾,塞繆爾牧師真正的實力已經實在是超乎他們的想象,十八歲的中階牧師,就算只是初階,那也已經是神降下的奇蹟了。
當塞繆爾只是初階牧師的時候,他們還可以將他豎爲目標努力追趕,然而當塞繆爾已經達到中階牧師,他們就只能仰望了。
初階到中階是一個多麼高的門檻,很多牧師終其一生也不能跨越它。
所有與塞繆爾相處過的牧師敏銳的意識到,或許在多年以後,提及‘我曾與塞繆爾牧師共事於一個教堂’會成爲一個很大的榮耀。
在場者甚至已經有人捂着心口開始喃喃神蹟了,只能不斷的背誦主的教義才能平息內心的激動。
洛林所在的教堂也是如此。
當憑空出現卡米爾市立教堂的幻影的時候,洛林就有了深深的不好的預感,尤其是當塞繆爾出現的時候,他恨不得自己從沒有出現過,驚訝已經壓不下他心頭涌起的惶恐:原來塞繆爾的來頭這樣大,他居然本身就是教廷總部的人。
任憑洛林的想象力再怎麼豐富,他也絕沒有想到這一點。
教廷總部,那對他們這些人來說是多麼遙遠的名詞。
嚴肅的尼古拉斯牧師放下手頭的一切,雙手合十認真的看着那個投影,就像在場的所有牧師那樣,發自內心的爲教廷出了這麼個千百年難遇的天才深感驕傲。他甚至忍不住默唸了好幾遍這個年輕的天才的名字,深深地爲他祈福,然而越念他卻越感覺有些耳熟。
怎麼會耳熟呢,他從沒有去過卡米爾市。等等,……卡米爾市?他忽然想起,剛纔他接手的那個病人所控訴的的牧師,不就是叫做這個名字嗎?
再看向那個正試圖把自己縮回地下的病人的時候,他的眼神已經帶上了質疑。
一個是教皇閣下所嘉獎,被聖殿騎士迎接的年輕天才,一個是邋里邋遢狼狽不堪神情詭異的逃跑者,再愚蠢的人也知道應該相信誰。
試圖污衊被教皇寄予厚望的人太可惡了,尼古拉斯牧師忍不住從內心深處燃起了怒火,更爲自己剛纔聽信謠言,想要把這樣一個帶來榮耀的天才檢舉到教廷的想法感到懺悔。
這甚至讓人感覺可笑。
憤怒讓他第一次沒有顧忌形象,尼古拉斯牧師揮動着法杖將絕望的洛林一路趕出了教堂,不管洛林再怎麼求饒,他的神情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軟化。
洛林被尼古拉斯牧師治療了一半,雖然不會死去也勉強可以走動,但是他的傷口並沒有恢復,更是完全沒法恢復劍士的實力了。
而且這下子,他真的是什麼辦法都沒有了。
沒有名聲,沒有錢,沒有實力,甚至沒有身體,是的,他現在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
他成了一無是處的廢物。
得知了塞繆爾的真實身份,洛林這輩子都不想再踏入教堂一步,這已經成爲他完全不願意回想的噩夢了。
歪歪扭扭的走在大街上,明明四周的人的表情都毫無異樣,洛林卻恍惚間覺得這不過是一個虛僞的表象,真實的情況應該是大家都在對他指指點點,然後說着“這就是被塞繆爾大人收回神術的那個人呢”全部都遠離他。
會知道嗎?遲早會知道的吧。
洛林崩潰的看向蹲在路邊縮成一團無精打采的流浪者,感覺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這邊舒牧正被教堂內熱烈的氣氛所感染着,他的耳邊突然響起了系統的提示音。
“叮,次要任務二:確保傷害目標人物的人受到應有的懲罰已完成。。次要任務三:確保目標人物生活幸福留待觀察完成度。系統持有者系即將離開本世界,請注意!請注意!”
舒牧這才晃過神來,自己的任務這就完成了?
“你馬上要離開了,要不要跟目標人物道個別?”從歌拉拉舒牧的衣袖提醒他。
舒牧看向被在場的人圍在正中央的塞繆爾,沉吟了一下微笑的搖了搖頭道:“大概是不用了……有時候留個美好的遺憾也挺好的。”
其實好像也沒有什麼要跟塞繆爾再交代的,不管是怎麼樣的問題,他相信現在的塞繆爾都能很好的解決。
就這麼愉快地離開吧。
阿七今天有事所以更新晚了點qaq
話說,看起來大家對於洛林好像感覺有點糾結呢,有姑娘說覺得洛林可憐,也有姑娘說還不夠虐,阿七也被弄糊塗了qaq,所以只好按着自己之前想好的寫了,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歡qaq【求不嫌棄……
嗯,還有一章洛林的番外,這個世界就結束了喲~
在此感謝遙凌姑娘的地雷,阿七感受到姑娘火熱的心啦,感覺暖暖噠~抱一抱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