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媽!”剛剛言語一直充斥着冷漠平淡的符念,此時卻興高采烈,似乎是在撒嬌。
眼前這個女子,正是符唸的孃親。
“那個…”石寒青一邊說着,一邊想着怎麼和她解釋自己的來路以及符唸的腳傷。
“這崽子!還不讓我看看腳!”
嗯?石寒青心生疑惑,因爲符唸的身體小小的,石寒青揹着她,照理說正常人是看不到符唸的情況的,而眼前的女人卻一下子就辨別了出來。
可能這就是母女連心吧,石寒青笑了笑,剛想和女人解釋自己的來路。
沒成想,女人剛到石寒青面前,就一把掐住了符唸的臉蛋,完全沒給石寒青說話的機會。
“呀!”符念吃痛的叫了一下後,竟從石寒青的背上直接躍到了女子的懷中,然後把頭埋在這女子胸口蹭來蹭去,看得石寒青嚥了咽口水。
“安~全~降~落~”
“阿…咳咳,我的老腰…”
女子退了兩步纔將將穩住了身形。
“好啦好啦,這樣撒嬌會長不高的。”女子溺愛的揉了揉符唸的腦袋。
符念有些羞澀的笑了笑,然後想是想起了什麼,掏了半天,然後從懷裡拿出一團東西。
石寒青仔細看了一會,才發現是一朵蔫頭耷腦的小花。
“喏!”
把花衝着女子的嘴送去。
“喏什麼喏,我又不是山羊,不喜歡吃植物,再說這麼幹旱你從哪裡弄來的…”
聽言符念癟了癟嘴。
“找了好久才找到了,替代一下你嘴上的樹枝。”
“誒???可是這感覺好醜啊……”
雖然嘴上這麼說,女子還是吐點了嘴上的樹枝,叼上那朵花。
“好看嗎?”
“嗯嗯!”
女子叼着花,看了看符唸的腳。似乎是確定了符念走不動路,女子才擡頭對着石寒青說道:
“嗨,小夥子,麻煩你了,如你所見,小屁孩兒太沉了,我背不動她,可以幫我把她送回去不?”女人說着不好意思的話,雖然臉上並沒有任何不好意思的表情,一副自來熟的樣子。
她撩撩頭髮,不經意間露出的風情,看得石寒青有些愣神,看到石寒青的反應,女子像是想起了什麼開心的事,開懷大笑了起來,石寒青臉上有些發燙,連忙應了下來。
然而,女子的請求卻遭到了符唸的強烈反對。
“符念不想被陌生人打擾!”
“我是背不動你了,要不你倒立着和老孃一起回去吧!”
所以,符念最後還是屈服了。
石寒青揹着符念,跟着面前的女人走路。
路上爲了搭話,對着這女人叫了聲伯母,沒想到符唸的媽媽被氣到炸毛,張牙舞爪差點上手掐到石寒青的鼻子。
符念孃親的名字,叫做木嵐。最討厭被別人說老。
石寒青想想也能理解,畢竟大部分女人都不喜歡被說老。
一路上,木嵐不停地在和石寒青說話,熱絡異常,尤其是當石寒青說出自己是從別的地方過來的人之後,木嵐就顯得更加的熱情了。
雖然讓石寒青有些應付不過來,但還是得到了點有用的信息。
木嵐家中除了女兒就只剩下相公和她自己,而她並不是這個村莊的人,意外的和現在的相公相遇後,才嫁到這裡來。
不過石寒青發現,談到她相公的時候,她的語氣有點低落,又一打聽,才知道,原來近期在鬧旱災,村中準備進行一場祭祀,符唸的父親是村中祭祀的負責人,已經很久沒回過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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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不小,當石寒青揹着符念來到她家門口的時候,天色正午,一路上的疲憊石寒青滿頭大汗。在木嵐一再的挽留下,石寒青就留在了符念家中稍作休息。
隨手把殘破的風箏給了木嵐,她看了看,發現風箏已經壞了,隨手把風箏扔到了門口,不在理會。
本來石寒青還盤算着去村中各個地方隨便看一看,禁不住木嵐的盛情相邀,現在看來只能通過眼前這位瞭解了。
不過,還沒等石寒青組織語言。
“咚!”
不知從哪裡,她拎出了一罈酒,重重的落在了桌子上,摸着鼻子似乎有些興奮。
“呦,少年,讓姐姐試試你的酒量如何吧!”
言語中有興奮,而後石寒青偷偷瞄了一眼符念,發現自己正在被恨恨的盯着。
石寒青不明所以。
“哼!媽媽!爲什麼要留下這個人!”
“喂喂,不準這麼說客人,等到客人聽不到了可以再罵他。”
“餵你們就當着我的面說壞話啊?!”
石寒青撇撇嘴,當然他還沒有小心眼到和一個小姑娘計較,於是他端起酒碗,豪飲一口。
“咳咳咳。”
沒想到這酒還挺烈的,石寒青這麼想着,心中對她的酒量大爲佩服。
沒成想,還沒有佩服完,對方卻突然站起來,滿臉紅暈,然後一把摔了酒碗,扯掉了頭巾,開始胡言亂語。
“你小子,和姐姐我以前還有幾分像,快說,快說!你打哪來的,指不定我們是親姐弟呢…”嵐姐兩隻手把住了石寒青的腦袋,左晃晃右晃晃,自己也搖搖晃晃的,然後倒在了桌子上,嘴裡嘟囔着:“要真是姐弟就好了,這樣你就能告訴我,我到底是誰了……”
石寒青心中一震,本來喝醉了的人,嘟囔說出口的話應該是很難聽請的,但偏偏木嵐吐出這幾個字時,突然萬籟俱寂!這句話清晰的反饋進了石寒青的耳朵裡。
這個世界給他的感覺就像是遊戲一般。提示的如此明顯,石寒青默默的看着醉酒的木嵐,沒想到自己的運氣真的不錯,誤打誤撞就接觸到了畫卷最關鍵的“主人公”。
從這幾個字看起來,木嵐的身份,也許就是自己能否通關的關鍵。
石寒青晃了晃頭。
找到木嵐的身份就是關鍵。問題是怎麼找呢?村子中會有線索嗎?石寒青有些頭痛。
“喂,你到底是誰,來這裡到底要做什麼?”
對於木嵐的醉倒,符念似乎已經司空見慣,並沒有理會她,而是冷靜的詢問起石寒青來。
石寒青閉上雙眼,思考着怎麼回答。
首先,肯定不能說實話,先不說符念會不會相信,就算相信了,這麼小的孩子怎麼接受得了自己只是畫中人呢?
深思了一會,石寒青眼神複雜的看向她,開口反問道:“小念,你孃親,沒有過去的記憶對嗎?”
“關、關你什麼事?!”
到底是小孩子,被戳中了秘密,慌張神色無法掩蓋。
看來是被自己說中了,石寒青暗暗一笑,接着眼中透着幾絲迷茫,再度開口:“其實,哥哥和你孃親一樣,沒有了之前的記憶,除了一個名字以外,什麼都記不得了,不然,你仔細想想,這個村子有什麼值得圖謀的嗎?”說罷,石寒青擡頭,雙眼無神的向上看,活脫脫一個落魄浪子的模樣。
“哦、哦、”對於石寒青的一番言論,符念有點暈,但明顯,心中對於石寒青的戒備已經放鬆了許多。
“呼,所以,目前來看,我是沒有歸處的。本能的想着找一個有人生活的地方先安穩下來,然後在做打算。”看着符唸的表情,石寒青強忍住內心的罪惡感。
對不住了,小念。心中這樣想着,石寒青接着說道:“現在突然看到了和我一樣遭遇的人,所以能和我說說你孃親的事嗎?”
從剛纔萬籟俱寂的情形來看,符唸的母親一定是一個很關鍵的人物,先弄清比較好。
“不要!符念不和弄壞玩具的人聊天。”符念整個臉氣鼓鼓的。
玩具?石寒青馬上反應了過來,符念口中的玩具正是自己打破的風箏。
於是連忙說道:“好好好,哥哥帶你去買個新的。”
“我不要新的,這個是孃親的,一直陪着我的。”
“那就讓它歇會唄,這麼多年過去了,肯定有更好玩的風箏。”
“好、好吧…”
石寒青迫切的想出去看一看,把醉酒的木嵐扶到了牀上,就帶着符念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