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兒不停地問陸斯是不是齊安娜找她的麻煩了,陸斯什麼都沒有回答,歇斯底里地衝了出去。
一向文靜的陸斯突然生出好大的力氣,我和菲兒合力都沒有拽住她,還被她甩了一個趔趄。我看到了菲兒眼睛裡的驚恐之情,她也看到了我眼睛裡的慌亂和擔憂,誰也顧不上穿外套,一起衝出去追陸斯。
外面太冷了,我一出去就被凍得連打了好幾個響亮的噴嚏,耳朵和手指貓咬似的疼的厲害。菲兒關心地說:“我去找陸斯,你先回去穿上外套。”
我用力地跺了跺腳,說:“顧不上了,先找到陸斯是正經事。”
菲兒不再勸我,我們向四處看了看,車來車往人頭攢動,哪裡還有陸斯的半點影子,我和菲兒向陸斯家的方向跑去,還是見不到她半點影子。
菲兒給她媽媽打了一個電話問陸斯有沒有回家,陸斯的媽媽說她出去了一直沒有回來。
菲兒掛斷電話之後大哭起來,說陸斯這是怎麼了她不回家能去哪啊,我也急的團團轉,安撫好菲兒的情緒後分頭去找人,我沿着陸斯家附近的街道找了好半天也沒有找到,和菲兒碰頭之後,她又是一句話也不說就大哭起來,不用問看樣子就知道她也沒有找到陸斯。
我心裡恐懼極了,齊安娜究竟對陸斯做了什麼讓她那麼反常,如果齊安娜是一個普通人我不會害怕,可她是一個吸血鬼,她會用什麼辦法傷害陸斯呢?我打了一個寒戰,不敢繼續想下去。
菲兒哭得一臉淚水,她是個聰明人平時總是有很多主意,一旦感情用事就會失去理智。哭起來的時候就什麼主意都沒有,我這個人腦子笨,好在遇事還比較冷靜,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撫好讓菲兒讓她冷靜地琢磨出一個主意來。
我好言好語地勸說了半天,菲兒終於不哭了。我說:“我們應該怎麼做?”
菲兒側着頭想了一會,說:“去找齊安娜。”
我們手拉着手向齊家的別墅跑去,大門緊鎖,我們按了半天門鈴也沒有人出來開門,菲兒氣的在門上踹了幾腳罵了幾句,抱着我縱身一躍,就跳到了齊家的院子裡。
房門也是緊鎖着,沒人出來開門,菲兒擼起袖子大聲喊起來:“有沒有人啊,應一聲啊,有沒有人啊,應一聲啊……”
我陪着菲兒一塊喊了起來,喊得我的嗓子都冒煙似的疼了還是沒人答應。氣的菲兒破口大罵:“齊家的人都死絕了嗎,到底有沒有人啊?”
我說:“我們該怎麼辦啊?”
菲兒氣沖沖地大聲說:“齊安娜,你要是傷害了陸斯我就揭了你的鬼皮。”
我說:“罵是沒有用的,我們怎麼辦啊?”
菲兒說:“你等着,我看看他們是在裝死呢還是真的沒有人。”
菲兒像只壁虎一樣攀着牆壁爬了上去,挨個窗戶往裡看,看一個窗戶就向我搖搖頭表示裡面沒人。我擔心的要命,很怕她一個不小心摔下來,她爬到最頂層的窗戶時,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挪了幾步站在正對着她的位置,心想萬一她不小心掉下來我應該可以接住她。
菲兒向裡面看了看,使勁在窗戶上拍了幾下。一看她的動作,我就知道里面沒人,否則菲兒不會氣急敗壞成這個樣子。
菲兒順利地爬了下來,我鬆了一口氣,這才感覺到額頭上都是冷汗,菲兒用袖子給我擦去汗水,說:“齊安娜從人間蒸發了嗎?到底死哪去了?”
我又往陸斯家裡打了個電話,得知她還沒有回家,我再也無法冷靜,腿一軟跌坐在雪地裡。
菲兒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一腔怒氣和擔憂無處發泄,在院子裡找了幾塊石頭,隨着乒乒乓乓的一陣響,把齊家的窗戶砸了個稀巴爛。
我說:“齊安娜跑哪裡去了,怎麼連她的管家都不在家。”
菲兒說:“是啊,就算齊安娜和她爸爸媽媽都有事出去了,管家也應該在啊,可是一個人都沒有。”
我說:“齊安娜想對陸斯做什麼,陸斯哪裡得罪她了?”
菲兒沉默了一會,突然雙目一亮,說:“難道是逃難去了?”
我不明所以,說:“逃什麼難?”
菲兒說:“龍家的驅魔師出現在這裡,齊家的人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不會是巧合吧?”頓了一頓又小聲地說:“當年龍家就是因爲和吸血鬼結了仇才弄得家破人亡的。”
我的腦子轉了幾轉,終於明白了菲兒的意思。龍家的驅魔師不會無緣無故地來到這個城市,說不定就是發現了齊家人的蹤跡所以來準備消滅他們。齊家的人意識到危險的臨近,所以集體捲鋪蓋走人逃之夭夭,所以這裡纔會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可是陸斯和這件事情有什麼關係,齊安娜爲什麼要傷害她呢?
我說出了心中的疑問,菲兒沉默了一會,說:“齊安娜有可能是因爲你的緣故遷怒於陸斯,她因爲吃醋想傷害你,但是又沒有那個能力,所以就找陸斯的麻煩。”
我心裡一沉,想不到因爲我的緣故連累了最好的朋友,如果陸斯沒事還好,如果有事我一輩子都會寢食難安的。
天冷的要命,我心裡如同結了冰似的比這個鬼天氣還要冷上一千倍一萬倍。有氣無力地說:“她會怎麼對待陸斯,我們應該怎麼辦?”
菲兒煩躁地走來走去,我盼着她快點想出一個主意,同時自責的要命,我怎麼那麼笨,關鍵的時候一點用都沒有。
正當我們不知所措的時候,陸斯的媽媽打來電話說陸斯已經平安回家了。我和菲兒喜出望外,一路狂奔去了陸斯的家。
陸斯比之前在菲兒家的時候平靜了很多,臉上恢復了一點血色。我和菲兒不停地問她究竟和齊安娜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在我們一連串的追問之下終於開了口:“齊安娜要我害之雨,我不答應,她揚言要殺了我。”
菲兒怒氣填膺地在桌子上重重一拍,大罵這個混蛋齊安娜,沒有本事和之雨公平競爭,竟然耍這樣不要臉的手段。
我按捺住心中的怒氣,問陸斯:“她要你怎麼害我?”
陸斯沉默了一會開口說:“她知道有個叫林南的人一直對你意圖不軌,就讓我在爸爸媽媽上班的時候把他帶到我家,再把你找來,然後讓林南……欺負你。”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可是我還是聽得清清楚楚,因爲過於憤怒,我全身篩糠似的顫抖起來。
菲兒騰地一下子跳了起來,拳頭攥的格格作響,咬牙切齒地罵了起來。
陸斯說:“這麼缺德的事情我纔不做呢,她見我不答應,就說會讓我生不如死。”
我抱住陸斯,心裡滿滿的都是感動。如果陸斯聽了齊安娜的話讓我來她家,我會毫無防備地進入圈套,如果那樣的話,後果不堪設想,我的一生就會毀在林南的手裡。陸斯不愧是我好朋友,面對齊安娜的威脅恐嚇無動於衷,這樣的朋友是我幾生幾世修來的福氣才能擁有的啊。
菲兒用盡了惡毒的詞語大罵齊安娜,罵夠了又不停地稱讚陸斯講義氣,陸斯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無數倍的笑容。我說:“齊安娜有沒有欺負你?”
陸斯小聲說:“她只是嚇唬我一通,後來就沒事了。”
我鬆了一口氣,我真怕齊安娜惱羞成怒之下咬死陸斯。
菲兒說:“齊安娜不是一個善罷甘休的人,陸斯你以後一定要防備着她一些。”
陸斯說:“你們不用擔心我,倒是你們要時刻防備着,她,她是個令人害怕的人。”
菲兒從兜裡掏出一個畫滿圖案的溜溜交給陸斯,說:“你帶着這個,如果齊安娜想要傷害你,你就拿溜溜砸她。”
陸斯把溜溜接過來,說:“這是什麼?”
菲兒說:“你別管了拿着就行。”
陸斯拿着溜溜看了一會揣進兜裡,菲兒還是十分不放心的樣子,對我說:“之雨,你能不能哭出幾滴眼淚來?”
我哭笑不得地說:“幹什麼?”
菲兒說:“別問那麼多,你能不能哭出幾滴眼淚?”
我說:“我這個人一向不愛哭你是知道的,就算有淚水也能忍回去。”
菲兒一句話也不說,在陸斯家的抽屜裡翻來翻去,找出了一盒火柴後點燃了一根,熄滅之後她把火柴頭放在我眼前,張嘴使勁一吹,柴灰呼啦啦地進了我的眼睛裡。
眼睛被咯的難受死了,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我用力捶了一下菲兒生氣地說:“幹什麼啊你。”
菲兒還是一句話也不說,在抽屜裡找了一個空空如也的指甲油瓶子,把我的淚水盡數收集在裡面,交給陸斯說:“到了萬不得以的時候你就用之雨的淚水潑她。”
我一邊用清水沖洗眼睛一邊說:“你把我的眼淚當硫酸啊?”
陸斯也極其不解地問菲兒爲什麼要這樣做,菲兒卻什麼都不說,等我沖洗好了眼睛就和我一起離開了。
我說:“你爲什麼給陸斯一個溜溜,爲什麼把我的淚水收集起來送給陸斯?”
菲兒拿出一個溜溜說:“這上面畫了驅鬼的符咒,如果齊安娜想傷害陸斯,她可以用來保護自己。”
我說:“我的眼淚有什麼用啊?”
菲兒說:“龍家最厲害的驅魔利器有三種,一是錐心弩,二是龍家女驅魔師的淚水,三是女驅魔師的血淚。“這真是一件駭人聽聞的事情,我不敢相信地問:“真的假的?眼淚還能有那麼大的作用?”
菲兒說:“龍家女驅魔師的眼淚擁有着強大的驅魔力量,吸血鬼一旦沾上皮膚就會損毀,普通的吸血鬼如果沾上的是血淚,馬上就會化爲灰燼。”
我心裡一驚,隱隱約約感到不安,究竟爲了什麼不安一時卻想不明白。問:“如果是強大的吸血鬼沾上血淚也會馬上化爲灰燼嗎?”
菲兒說:“對付強大的吸血鬼,必須在錐心弩上塗上血淚對付他。”
我說:“不得了,我的眼淚比硫酸還厲害?真不敢相信。”
菲兒說:“我也不十分相信,但是我爸爸說他小時候親眼看過龍家的驅魔師用淚水對付吸血鬼,那個吸血鬼的皮膚一沾上淚水馬上起了好多燎泡,就像被大火燒傷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