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已將李自成打的擡不起頭來,沒想到軍情諜報往返之間,便傳來了洛陽失守,福王朱常洵被殺的消息。
崇禎驚駭之間諜報脫手而落,趕緊召見文武大臣商議對策,面對羣臣竟然放聲痛苦:“朕竟然還自己叔父的命都保不住,這可如何是好,”
羣臣除了惶恐之處,當然也沒有能力令福王起死回生。
崇禎亦沒有辦法,只得一面撫卹河南落難的宗親,一面下詔巡撫李仙風火速救援開封,並下詔將總兵王紹禹自墳墓中刨出來,送至京城鞭屍,其他官員亦難逃責任,紛紛受到不同程度的懲處,而崇禎除了做這些,實在再想不出什麼好的名堂來掩蓋自己的失策了。
李仙風前去支援洛陽亦是亦步亦趨,不太敢進軍,先是說服李巖幫助自己打擊義軍,李巖卻決意不肯回頭,一心造反投奔李自成去了,李仙風實在無法,只得帶領五千兵馬悄悄的跟在義軍後邊,審視度勢,尋找立功的機會。
開封是一個古都,其地位絕對超過洛陽。明初朱元璋一度曾把它作爲北京,後
雖罷京置府,但仍是明代中原重鎮,是政治、經濟、文化中心。
開封城牆也厚達五丈,十分牢固。
用宋獻策的話說:“開封本爲京師之喉鎖,取之爲戰略要塞,舍之有些可惜。若不能取,實不可強攻。”
李創認爲宋獻策說的有道理,加之糧草並不容他做過多的考慮,便藉助開封總兵陳永福支援洛陽的機會,趁着開封城空虛的機會,派率領大兵五萬,急行軍三天,在二月十三日抵達開封城西三十里,安營紮寨,隨時準備攻城。
李創的到來,令開封城中一片恐慌。洛陽福王也呂維祺的死,更是令城中達官
貴人不寒而慄。
此時開封城內的情形去與洛陽有着很大的不同,義軍病,兵臨城下之際,負責守城的河南御史高名衡等人,動員一切可動員的力量,堅決死守待援。
更是得到了周王朱恭枵的大力支持,取出庫銀五十萬兩,招募勇士死守開封,併發出懸賞:無論官兵還有進羣,如果能出城斬殺一名反賊,便賞銀五十兩;能在城中射殺反賊的,殺一人賞三十兩;射傷或者用磚石瓦塊打傷一名反賊,賞銀十兩。
戰死或者重傷的都賞銀五十兩,輕傷的人也會得到銀子二十五兩。
周王還從庫中拿出米麪,支起十幾口大鍋生火做飯,還親自送上城頭,爲守城的官兵百姓們發放食物。
如此一來,大大地激發了守城官兵與百姓的熱情,不論是爲了錢而守城,還是爲了不受反賊的**而守城,周王朱恭枵的做法處處都刺激着官兵與百姓哪根敏感的神經。亦爲李創攻下開封帶來了前所未有的阻力。
李創等人先是想通過簡單直接的方式騙開城門,命百名兄弟化做陳永福敗軍歸來,奔至開封西門外,要求進城,卻被高名衡識破一頓亂箭給擋了回來。
儘管沒有造成傷亡,卻錯失了快速攻打開封的時機,李創等人便決定圍堵開封,從西門進攻,爭取突破官兵防線。
劉宗敏與謝應龍帶領三千精兵,用弓箭與火槍輪番攻擊開封城頭,卻被高明衡用圓木捆成木筏狀立於城頭,將攻勢全部抵擋下來。
第二天再組織用雲梯攻城之時,圓木捆成的木筏竟然探出頭來,將官兵凌空託着,滾木擂石一時間紛紛而下,給義軍以沉重的打擊,李創等人不由越打越怒,心下憤懣不已。
連日來強攻受到阻,幾乎寸步難行,李創正準備帶兵猛攻之時,卻連續傳來了兩個對他非常不利的消息。
紹時信失守洛陽,已與老營高桂英、紅娘子等人會合,正在趕往開封的路上。
“洛陽本就是棄子,兄弟們沒事便好,算是給李仙風的福利吧,”得到這個消息,李創顯得非常平靜,如今意在開封,拿下開封等於拿下大半個中原,北上京師南下平原,幾乎無人可擋的優勢,洛陽只是路邊的一顆小草。
洛陽城中的糧草與財帛玉玩,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已經帶在身邊了,失去得不過是一座空城而已,對於紹時信能跑到老營與高桂英承認失守洛陽這一節,倒是李創沒有想到的,向來將所打下的城市交給原有官員來接管,再失陷後,根本就沒人會回來報告消息。
“還有什麼消息,”做爲軍師的宋獻策卻不能只顧一面,他要面面俱到,才能運籌帷幄。
探子道:“保定巡撫楊文嶽奉了朝旨,督率總兵虎大威,已星夜趕來支援開封,另支援洛陽的總兵陳永福亦已揮師迴轉開封。”
“闖王,開封已不可再強攻,”偵知消息,宋獻策、牛金星、李巖三人齊齊勸道。
“開封城內的人不敢出來與我們決戰,說明他們無力一戰,如果就此放棄攻城,卻不知何時再有機會,”
“開封城外還有一支官兵,我們不得不防,李仙風先去收復洛陽,不過是想給崇禎一個交代,一個不殺他的交代。如今楊文嶽奉旨來支援開封,必然晝夜趕路,不出三日便到達開封……”
“李仙風看到大軍雲集開封,自然不敢龜縮於洛陽城中,肯定會支援開封,周王與高明衡實際上等的就是他,但是時間不允許他們同時到達,”李創接過宋獻策的話說道。
“正是,但是還有陳永福,回援開封是不爭的事實,”
“牛先生對些有什麼看法,”越是抉擇的時候,越要沉着冷靜,李創回身看着不語的牛金星問道。
“我軍號稱二十萬大軍,實有十二萬人,能戰者不過一萬,精兵實有五千,開封若能在一日內攻下,還有回還餘地,倘若攻不下,我軍便會陷入包圍之中。”
“看來沒有足夠的實力還是拿不下大城市啊,幾位軍師可有良策,”
“取其一而攻之,”三人異口同聲說道。
“好,宗敏與星爺、賀錦帶領五萬人馬,牛先生與林泉輔助繼續包圍開封,防止高明衡出城來救,自成與軍師前去迎接老營人馬,與誰相遇便看緣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