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之上能隨機應變者才能打的更輕鬆.更有章法.
幾番商議後.李創等人終是將追趕官兵的將將校選好.命令賀錦、惠登相、老回回孫昂……等七名將領各帶兩萬人馬.隨後追擊官兵.
戰術便是敵進我退.敵走我追.令其摸不着頭腦.將他們趕回陝西.令各隊人馬不得深入陝西超過兩百里.再得到攻打開封的命令後.立即回師河南.主攻中原要地開封府城.
劉芳亮帶領餘下五萬人馬抵禦左良玉救援襄城.
望着軍機營兄弟策馬而去的身影.李創朦朧中似乎看到了勝利後歌舞昇平.繁榮昌盛的未來.
儘管羅汝才隱藏二十萬人馬有些壓力.不可能蹤跡皆無地隱藏山間.但衆人着信的是羣衆的力量.只要老百姓不去舉報.便成功了一大半.
而他們更加着定的是.負責打探消息的官兵只會睜隻眼閉隻眼得過且過.尤其送些賞錢.更不會給朝廷透漏一絲消息.
這些只是社會最常態的現象.崇禎只所以屢戰屢敗不是他沒有努力救國.而是他走錯了方向.
“陝西官兵再次敗退.過幾日便是擊殺汪喬年的最好時機.不知大王怎麼安排.”完事具備只欠機會.放棄開封的抉擇帶來的痛苦亦隨之消散.
“軍師帶領兄弟們先回老營看望家眷.待自成將賀人龍這條滑魚送得遠些.便可出發.”
“大王隻身犯險.獻策絕不同意.”雷公臉剛變得好看一些.卻被皺起的眉頭再次聚攏一處.
“軍師放心.沒有十足的把握.自成身爲闖王.不會身犯險境.”寸長短髮在料峭的春風中根根亂舞.虎目看向遠方.李創道:“雖是敵對.十幾年來都不曾有過真正的戰鬥.自成有些私話必須說給他纔好.”
“大王依然不放棄對他的招降嗎.”
“軍師可有什麼好辦法.”
“賀人龍近幾年來已毫無鬥志.雖不知到底是什麼原因.卻證明他已失去征戰沙場的魄力.歸降義軍也只能保他一條命而已.否則必死在崇禎手中.”
“軍師何出此言.”
宋獻策竟然能預知賀人龍的下場.李創自是吃驚不小.有關他對人性內心的剖析更是佩服的很.
“前時他不聽從楊嗣昌的調遣拒不出兵河南.理由是榆林重鎮不可無人把守.前時不得出關前來河南.卻無故逃離致傅宗龍被殺.前者理由得當方可倖免.後者無緣無故.怕是崇禎早已生出殺意.”
李創頻頻點頭聽得仔細.軍師再道:“此時他隨同汪喬年出關而來.若汪喬年被誅.此人命不久矣.”
“軍師可有兩全之法.”
自從起義以來.李創便不希望刀法奇絕的賀人龍臣服於朝廷.卻終是無法說服他.苦惱之餘.只得向軍師請教.
“性亦由心.命亦由心.獻策無法與天命對抗.”
宋獻策無喜無悲.認爲冥冥中自有天定.他沒能力對抗天命.
“倘若軍師占卜一卦.如何.”心中非常再意童年的玩伴.此時的對手賀人龍的命數.自然極力地尋找解開生命秘密的方法.李創近乎請求軍師.蹲在草地上虔誠地問道.
“先天八卦只佔親人兄友之福禍吉凶.卻不能佔戰敵之生死.”
“……”不知是真的不能還是宋獻策沒這個本領.被委婉地拒絕.李創亦感無語.起身道:“哪便由自成來決定吧.”
“吾王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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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聲嘆氣.宋獻策手拄柺杖.頭向後仰.雙目緊閉.算是爲李創送行.
直到得得馬蹄聲漸漸遠去.方纔睜開無喜無悲的雙目.看了過去……
荒山雜草之間奔跑着一黑一灰兩個身影.矯健如疾奔的野兔.穿梭之間便跑到寬闊的官道之上.擋住了三千騎兵的去路.
“兩個賤命的娃娃.打劫你尋錯地方了.”
兩人手持兵器沒能阻擋官兵們前進的腳步.傳來陣陣笑罵之聲.
“我們不是打劫.”官兵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牛佺慌忙擋在張鼎身前.伸手阻止道.
“哈哈哈.手握兇器.還說不是打劫.來吧.”
“說不是便真的不是.難道官爺們都是這樣處理事情的嗎.”張鼎閃身向前與牛佺站於一處.朗聲質問道.
“呵呵.兩個孩子有點意思.”一直不說話的賀人龍感到非常有趣.輕笑道:“手持銀槍鐵叉.臨道而立.既然不是搶劫.哪便是投軍入伍了.”
“不是.男兒有志.不一定非得投身軍伍.”
“哦.這倒說個明白.你想做什麼.”似乎感到頭盔太重.賀人龍竟將金盔摘下.裨益地吹着料峭的春風.
“我們與兵爺都是習練武藝之人.這次來是想討教幾招回去耍耍.”啪的一聲.張鼎雙手抱住槍桿.禮貌地向賀人龍請教.
“討幾招回去耍耍.認識字不.你可知道在你面前的是什麼人.”賀大人的刀法竟然有人敢拿去耍着玩.身邊副將手指中官‘賀’字大旗.氣惱地喝問道.
“陝西榆林重鎮總兵賀人龍.”張鼎不卑不亢.黑眼睛唰唰地閃着亮光.無視自己直呼其名.直到牛佺用手捅了他一下才反應過來.倉促道:“還請大人指教.”
“你個熊孩子.想好勇鬥狠你找錯地方了.快些滾回去給你娘擔水做飯.”
“多可愛的孩子.說幾句眼高於頂的話還是可以理解的.本大人倒是不厭煩他們.”賀人龍饒有興趣地摩擦着白玉扳指.微笑道:“你們用的是鐵叉與槍.我用的是刀.恐怕無力指導兩位小友.”
“賀大人刀法奇絕天下.槍法也是出神入化.早已盡人皆知.還請賀大人不吝指教.”
“他用的是鐵叉怎麼辦.”
賀人龍目光看向鐵叉.牛佺直激動的兩眼放光.卻又無可奈何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賀大人願意指點.他也可以改用槍.”張鼎拍打着牛佺的肩膀.神情有些忘乎所以.能與偶像說上幾句便求之不得.現在卻能與他對上幾招.
“本大人會用槍嗎.連我自己都不清楚.你們是怎麼知道的.”雖是微笑.卻於微風中透着股股寒意.凜冽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