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慶城主顯然面有不悅之色,道:“本主出外打獵,政務之事皆已交由城輔暫爲代理,怎的又前來打擾本主獵捕興致。”
那侍衛顯然有些害怕,呈遞文書的手都有些微的顫抖,道:“只因事發緊急,赤燕城有兩名外使求見,尚書大人便命屬下將那兩名使者帶來此地,面見主上。”
“胡鬧!”虞慶城主身旁的一名年過四十的御前統領流崖聽後怒道,“有外使來見爲何事前沒有碟文來報,豈有一個城池不懂這外交之禮,雖然那赤燕城的城主年少且即位不久,但這點事他也會不懂嗎?你們卻居然還將這外使帶來此地,倘若這二人假冒外使身份混進圍場想對主上不利怎麼辦?”
那兩侍衛嚇得面色鐵青,道:“紅尚書大人交待過,大人說他已將所有詳情寫在這文書中,請主上過目,等覽閱之後主上便知。”
虞慶城主將文書接了過來,打開摺子閱覽起來,他看到這文書內容,面上表情也頓時複雜起來,突然間他將摺子啪的一聲合上,慍怒道:“難道紅尚書不知本主曾下令,青魔是屬於本主之物,無論是誰都不得覬覦青魔的力量而想獲得重生,他居然敢如此上書,還將使者帶到此地,他這是在違抗本主之令嗎?”
那侍衛嚇得頭深深的埋了下去,道:“屬下罪該萬死,這便帶二位使者離開此地。”他說完便欲站起離開圍場。
虞慶右手一揚,道:“你帶他二人來見本主,本主倒要瞧瞧是什麼樣的人如此莽撞地要到此地尋我。”
那侍衛領命便快步跑出圍場,將婕藍和崎雪領了進來。
當婕藍出現在那虞慶城主的時,頓時他的目光便一直落在了這個藍髮的美麗女子身上,只見她一身白色裙衣,襯着她姣好的面容,彷彿如夜晚中的一輪明月,將整個黑夜都照亮,而那抹披散而下的寶藍色長髮,猶如傾灑在深海的月光,反射着耀目而令人心曠神怡的美。
虞慶看着這個綺麗而奪目的女子朝自己一步一步地走來,頓時間呼吸都變得緩慢了起來,他不知道爲何,這個女子有一股震懾的力量,讓自己不由間對在意起來。
只見婕藍走到這城主面前,但見這城主與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他英氣非凡,眉宇間有幾分威嚴之氣,尤其是看向自己的那雙眼,彷彿猶如一頭猛虎在瞧着獵物一般,讓婕藍感到有些微的害怕。
她朝這年輕的城主伏了一禮,但因爲見得有些突然,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站在那裡擡眼看着他,當目光在如此近的距離相觸的一剎那,婕藍不知爲何,感覺全身熱了起來,因爲此人的目光爲何如此像擎站看着自己的目光,霸道、傲慢卻又帶着一絲戲謔。
“你便是赤燕城派來的使者嗎?”虞慶城主面上已經沒有絲毫的怒氣。
“我此次前來是受軒明城主所使懇求城主爲我一位好友治傷,希望城主能夠應允。”婕藍知道此事跟孽徒毫無瓜葛,但是她要是不這樣說的話,恐怕連見到這城主的面都是萬難,所以才借用軒明城主的身份來請求此事,雖然有些對軒明不起,但婕藍想,她和承風與孽徒都出生入死多次,倘若軒明知道承風已是危在旦夕,恐怕他也會毫無疑問地出手相助。
“紅尚書來報說受傷之人是白魔承風?可真是如此?”虞慶追問道。
“是,承風現下性命堪憂,軒明城主聽說青魔君在清周城,所以派我二人前來清周城求助城主,但請城主應允。”婕藍有些緊張,因爲她不知道這城主究竟是何心意。
“可是本主曾昭告全城,青魔君乃本主御醫,他人就包括本主的兄妹后妃都不得覬覦青魔的力量,倘若人人都覬覦青魔的力量,那什麼人都可以救治,這世間豈不亂了生靈常律。”虞慶說到此話時一片寂靜,只有這山林間的風呼嘯而過,帶過一絲蒼涼。
“白魔乃聖者之魔,是王城之尊,但請城主看在王城上,應允我的請求。”婕藍顯然已經急了。
“你的意思是說王城之人就可救治,而普通百姓便無緣?那本主下此昭告卻又是何用,本主又豈是那種懼怕王城威嚴之人,再說本主早知這白魔在幾百年前便已墮落爲妖魔,既然已經淪落成妖魔,又豈能再是象徵王城的白魔,此人不救也罷!”虞慶城主顯然有些怒了,面色間沉了下去。
“不,承風他已經完全覺醒,他現在已經不再是墮落的妖魔,而是真正的白魔。”婕藍沒加細想,就脫口而出。身後的崎雪死命拽着她的衣角,勸阻她不要說出實情,可是等婕藍反應過來的時候,她也有些後悔了。
“哦?已經完全覺醒嗎?”虞慶城主的雙眼發出異樣的色彩,他沉默片刻,才道:“就算如此,本主也不會讓青魔救他性命,除非王城下書讓本主救他,那本主纔可斟酌一二。”
婕藍怎能因此而放棄,她好不容易見到清周城的城主,好不容易走到這裡,怎肯因爲他一句不治就此放棄,正想再請求他時,卻聽到背後的崎雪走上前來,伸手怒指着虞慶,道:“你什麼城主,憑何不治承風,倘若如你說的你不讓青魔救治這世間的人,是怕擾亂世間生靈平衡,那麼你憑什麼佔有他,青魔是血魔,是這世間的生靈之源,又豈是你這個小小城主有資格佔有他的。”
崎雪這一番話讓在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片刻,隨後衆御林軍的人才反應過來,皆拔出佩刀對準這侵犯主上聖顏的半妖女子,只要主上一聲令下,就將她拿下。
御林軍統領琉韜舉劍指着崎雪,道:“好個狂妄大膽的半妖,竟敢怒斥主上,將她拿下!”
一得命令,所有侍衛都拍馬朝崎雪聚攏而來,崎雪此刻才知道自己闖下了禍,一時急得也不知該如何應付。婕藍見狀忙將崎雪護在自己身後,朝那虞慶城主道:“我朋友太過着急,言中有失,請城主不要見怪。”
可是那虞慶城主的面色冰冷,絲毫不爲婕藍的話而所動。他只看着御林軍的將士數十道刀鋒齊向這二人的頭頂砍落,看着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子在這叢林中猶如被風吹拂的鳶尾花,等待被風帶走的命運。
婕藍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要是不反抗恐怕就會立時死在這裡,她開始召喚靈力,等這些侍衛靠近時便將他們擊倒,隨後逃出圍場。
正當自己要揮動藍色光刃擊向這些侍衛時,卻見風突然猛烈了起來,那風的勁力大到彷彿要將這整座叢林連根拔起一般,而本明朗的天空頓時也被烏雲覆蓋,天色突然間暗淡了下來。
整座叢林都沉浸在一片死寂當中,這場詭異的變化讓所有人都感到十分的不安,那些侍衛連握着刀的手都隨着勁風在不住顫抖,他們也沒再想到捉拿婕藍二人,只是往着天空,恐懼地等待着即將發生的事。
突然間風停了下來,但天色未開,依然黑沉沉地彷彿在凌晨一般。
御林軍統領琉韜護在虞慶城主的身前,他望着天際,靜待着這周遭的變化。
未過片刻,只聽到山林間傳來一聲尖銳而狂怒的長嘯聲,那嘯聲傳入天地,將整座山林裡的飛禽走獸都驚得四處逃竄,彷彿此物乃是恐怖到極致的猛獸,以至於相互奔走逃命。
嘯聲一過,但見山林間的上空處突然出現一個龐大的身影,衆人看到此物都不約而同地驚呼而出。
此物乃一頭白狼,它身長兩丈有餘,高一丈幾許,它那猩紅色的眼襯着它純白色的皮毛顯得格外的醒目而奪人心魄,它朝着林中的衆人怒嘯一聲,當看到城主身旁的琉韜手中拿着那頭小白狼地屍體時,更是狂怒的長嘯三聲,紅色之眼彷彿在燃燒一般發出焰火之光,隨後便如閃電一般朝虞慶城主撲了過來。
頓時它帶過來的強烈勁風將在場的那些侍衛掀翻在地,隨後朝虞慶撲面而來,那虞慶哪知道這白狼的厲害,忙拔出腰間佩劍朝那妖狼狠命刺去,可是那劍卻彷彿刺中了銅牆鐵壁一般,劍鋒竟無法刺進白狼皮膚絲毫。
白狼前腳一起,便朝那虞慶城主的胸口踢去,頓時便將他撞翻在地,虞慶胸口一悶,只覺喉頭一甜,便哇的一聲,一口大血噴涌而出。
琉韜統領見城主受傷,連忙挺劍飛躍而起朝白狼頸口削去,那白狼前爪一起,抓住長劍,一折便將長劍折爲兩斷,隨後用頭一撞,將琉韜撞翻在地,使其再難爬將起來。
當它看到落在地上的那小白狼的屍骸時,它落回地面,如母親一般愛撫地舔舐着白狼的傷口,它留下兩行淚,頓時再次狂嘯起來,使得這整座山林都沉浸在他的憤怒之中。
它長嘯過去,回頭看着那城主和御前統領,彷彿看着仇人一般它們,它發出一聲一聲的低吼,慢慢地靠近它們,它每走一步,整個山林都要抖上一抖,怒氣與悲痛使他欲將他們撕爲粉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