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子背部受傷,也摔倒在地,她雙目含恨,看着眼前這個已經無法動彈的藍衣女子,露出了詭譎而妖邪的笑容,她忍住背部的傷痛,緩緩地站了起來,手握着那紅色光刃,一步步地朝婕藍走去。
婕藍意識已經有一些迷糊,她看着眼前這個一心想要取自己性命的女人,心中怎會服氣,她只怒道:“你究竟是誰?誰指使你來的?”
“我也很想告訴你這一切是爲什麼,只可惜我也沒興趣告訴你了,要怨恨只能怨恨你自己太貪圖權位了,不然的話你也不會這麼短命。“她提起紅色光刃,對準婕藍的後頸,便欲刺將下去,然而當刃峰觸及到婕藍的身體的那一剎那,婕藍的身體突然有一股藍色的光芒縈繞着,那光芒形成結界,將婕藍護在結界之中,竟讓媚娘子無法下手,反而將她反彈了出去。
婕藍看着被自己身周的結界反彈出去的媚娘子,自己也感到特別的疑惑,她根本就沒有力氣來佈下結界,而身周的結界卻又是如何形成的呢?
被反彈出去摔倒在地的媚娘子顯得有些狼狽,她重新站了起來,忍着身上的疼痛,面對着這個堅毅的女子,喃喃地自言自語道:“難道這個女人真的有王命,以至於具有龍氣保護?我不信,絕對不信,上天怎麼會選擇這樣一個女人成爲王上,這不是太可笑了嗎?”她心中不服又朝婕藍走過去,準備破除她的結界完成自己的任務。
正當她再次舉起紅色之劍時,卻見遠空中一把赤色劍朝她飛刺而來。媚娘子心下大驚,忙得往後躍來,避開了劍的攻擊,而那把劍落下地面,插在婕藍的身前,將婕藍護在身後。
媚娘子識得這把劍,她眉頭微皺,擡頭朝遠空中望去,但見空中一個一頭純色長髮的俊美男子從空中飛躍而下,隨後也落到婕藍身邊,一臉冷然地看着媚娘子,那目光幾乎要將她吞沒了一般。而此人正是承風。
媚娘子以前被承風羞辱過,此番再次見到他,是既喜又恨,她冷然道:“哦,知道自己的心上人受了傷,這麼快就眼巴巴地跑來當護花使者了,哦,不,應該說是忠心的奴僕,畢竟,她現在是什麼了不起的公主,而你不過是個甘願做一條忠心的狗的奴僕罷了。”因爲承風對她的侮辱,媚娘子言下對承風也不客氣起來,更甚者真想讓他敗在自己手下,然後盡情地折辱他,這樣才能消除自己心中的埋藏的恨。
承風對她的罵言並沒有放在心上,他只將雙眼半眯縫起來,對着這個魅惑的女人,冷言道:“我勸你還是快點離開,不然的話恐怕你等下會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
媚娘子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自己又受了傷,怎麼可能打敗白魔承風,可是自己的最好的夥伴卻正是因爲他的緣故受着處罰,倘若不能完成任務殺掉婕藍的話,自己的那位同伴恐怕就免不了又要受到折磨,但是自己硬碰只最多不過是將自己的命搭進去,她冷哼了一聲,道:“好,你這麼心急着想跟你的心上人敘舊,那我也不好意思打擾了,下次再見吧,白魔!”她喊出最後那兩個字時,是帶着極大的恨意的,那恨意讓穿透承風的身體,直讓他感到一股壓迫的寒意。她收了光劍,便飛入空中,消失在了這夜色之中。
等媚娘子走後,乘風才走到婕藍身邊,他俯下身看着這個受傷處於半昏迷狀態的女子,心間的憐惜之情再次縈繞上心頭,他將婕藍扶了起來,攬進自己的懷中,動作顯得極其溫柔,彷彿在對自己最爲珍愛之物一般。
還有些許意識的婕藍半睜着眼,看着身邊的承風,覺得安心下來,她有氣無力道:“這些天…你過得…好嗎?”她問完這句話後,就昏暈了過去。
承風沒想到這個笨女人在這麼嚴重傷勢的情況下居然第一句卻是關心的他,這讓本想離開王城的承風又如何能夠拋下她不管呢?他長嘆了口氣,張開右手,對準婕藍的傷口,召喚出靈力,將她的傷口治癒好。
婕藍的傷口在靈力的作用下漸漸癒合起來,血也止住了,但是她依然昏迷不醒,大概是中了媚娘子的***的原因吧。承風將婕藍抱了起來,朝自己暫住的地方藥莊走去。
回到藥莊時,便見一直在二樓走廊上等着的崎雪,她見到承風回了來,頓時擔憂之心便散了去,但是當見他懷中抱着婕藍時,崎雪卻又驚得差點大叫而出,她忙得朝承風他們奔了過來,看着婕藍衣衫上滿是藍色血液,就驚道:“藍她怎麼了,怎麼會有這麼多血?”
承風沒空回答這些,只道:“我帶她先到你的房間歇息一下,她中了的***,估計要昏迷一陣時間。”
崎雪也就沒有再問下去,就忙將自己房間門打開,隨後承風抱着婕藍進入屋內,將她放到牀上。他看着面色蒼白的婕藍,心中很疼惜,只道:“你拿些熱水過來。”
崎雪依言點了點頭,便出屋去取熱水。而承風則坐在牀沿邊上,看着這個已經有幾日未見的婕藍,心中是既喜曰卻又悲傷,他自從來到王廷之後,覺得婕藍一切順利,可能並不再需要他了,所以他本來打算帶着崎雪離開王城的,但是沒想到今晚出去散心時無意間竟然又再次碰到她,而看她這身華貴的裝扮,便知道她是從王廷中出來的,那麼她一定是來尋找自己的。
他一直以爲婕藍已經忘了自己,但沒想到她心中卻一直惦記着他,這讓他如何再割捨得下呢?他嘆了口氣,心想,上天既然安排他們相見,看來他們之間的羈絆恐怕是無法消除的了。
正想着時,崎雪已經端着熱水進了來,她用帕子過了熱水後敷在婕藍的額頭上,希望能減輕迷藥對她的作用。
看着婕藍漸漸睡得深沉,氣色也稍微好轉了些,兩人想應該不會有什麼事了,就放下心來。崎雪仍然很是好奇,問道:“藍她怎麼會受傷的?你怎麼會遇到她的?她不應該是在王廷中好好做她的輔政王的嗎?”
這些問題承風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除了知道那媚娘子的名字之外,她究竟是誰的手下,他也不是很清楚,但很有可能是貝隆王的手下,不過這也只能是自己的猜測。
兩人就這般首着婕藍,一直守到寅時時分時,崎雪已經困了,趴在牀沿上熟睡了過去,而承風卻依然鎮定地守護在婕藍身邊。
而昏迷的婕藍則緩緩地醒了過來,當她睜開眼看到的便是承風時,她既有些驚奇也有些喜悅,她從牀上撐了起來,承風聽到響動,便看向婕藍,見她硬要起來,就伸手想要攔住她。婕藍卻搖了搖頭,道:“沒事的,我已經好多了,我過來找你是有些重要事要說的。”
承風見她這般嚴肅,心想事情定然不簡單,便沒再攔她,讓她下了牀,但承風擔心她受涼,就將自己的一件單衣披到婕藍背上。
婕藍感到他如此貼心的照顧,心下感動,想到自己深錮王城,不能與他相見,婕藍自己都感到有幾分傷心,她含淚道:“這些時日你怎的都不來見我,難道我成了公主,你就打算疏遠我嗎?難道你將我送至王城,就代表你完成了使命,打算棄我而去嗎?”
婕藍一連幾個問題讓承風無法回答,只是他感覺得到婕藍對自己的依戀之心,他只道:“你在王廷會有許多人會照顧你的,卻我一個也無所謂。”
聽到這句話,婕藍心口更疼了起來,她嗔怒道:“什麼叫做無所謂,你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嗎?我們兩個人一起經歷了多少生與死,以前,你沒有嫌棄我是血魔,更沒嫌棄我是個無用的平凡女子,難道現在,就因爲我成了公主,你就打算疏遠我嗎?我在你心中難道就只這點份量嗎?”
承風的心被震驚了,他不懂婕藍話中的含義,但是他強烈地感覺得到婕藍對自己的依戀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他一直以爲婕藍對自己並不怎麼關心,可現在他明白了,在婕藍的心中,自己不是那麼可有可無的,他頓時沉默了下來,良久,才道:“我並沒有棄下你,本來我是打算走的,可是現在看到你這副模樣我又如何捨得離開,所以我也只好留下。”
婕藍頓時開心起來,想到承風不會再悄悄離開,她都覺得心中的巨石輕了下來,她只道:“太好了,這幾日我忙着禮部刑部的事,一直沒空來找你,今天我是瞞着衆人出來的,但是我一早就得走,所以我時間不多,風,我接下來會拜託你一件事,你願意再幫我一次嗎?”
看到她這般嚴肅,承風便知道定然是不一般的事,他嘆了口氣,道:“知道你從王廷出來,我便知道你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要託付我了,既然都把你帶到了這裡來,那我還能拒絕嗎?說吧!”
婕藍卻沉默了下來,神色突然變得很悲傷,彷彿想到了什麼難過的事,她靜默了許久,才道:“你知道我母親將來很有可能會受到刑罰被處死的事對不對?”
承風眉頭皺了起來,他沒想到婕藍說的是此事,他想婕藍既然已經清楚,那麼自己也沒有再撒謊的必要,他點了點頭,道:“這或許就是她應該付的責任吧,雖然很讓人可惜,也很悲痛,但是也是無可奈何的事,誰叫我們是王城之人,既然來到這個地方,就要學會接受這裡的命運。”
婕藍聽到承風這麼說,便知道他也沒辦法救自己的母親,雖然有些失望,但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她點了點頭,道:“我知道,所以不管以後我母親的命運會怎樣,但是我這個做女兒的卻希望爲她完成一個心願,這個心願我無法去完成,所以只有託付給你了。”
承風倒好奇起來,心想究竟什麼樣的事需要他去辦,“你說吧!”
“你應該聽說過我母親二十年前的事是吧,她與我父親的事?”婕藍詢問起來。
承風點了點頭。
“以前小的時候,我沒有父親,我常常問母親,我父親在哪裡,我母親只會說,他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我小時候以爲父親真的去了很遠的地方,長大後覺得那很遠的地方可能是天堂,但是現在才知道,我父親真的在很遠很遠的地方,遠在哪裡我也不知道,他在我三歲的時候,就拋棄我和我母親自己離開了,自此就沒有了他的消息,但是母親卻希望在她退位之前再見他一面,我想這是母親最後的一個心願了,我這個做女兒的不管能否改變母親的命運,但至少我要完成我母親的心願,希望她能夠再見上父親一面,所以…”
“所以你打算讓我幫你去找到你的父親,再將他帶到王城是嗎?”承風將婕藍的話接了過來。
雖然覺得有點過分,但是承風是婕藍唯一的依靠了,她不拜託他又能去拜託誰呢,她點了點頭,有些愧疚道:“是不是讓你爲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