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摩突然露出了苦澀的笑容,“在這裡,沒有道理法則可言,這裡每隔十天就會送來幾百人來,所以在這十天裡,必須要選擇一些淘汰,他們會讓這幾百人十天不休不眠的工作,如果超過五天就奄奄一息者就送去地獄之籠給妖魔享用,如果死了的就拿去做無用的柴火煉造兵器,因爲在他們眼中一個死了的人是連成爲妖魔之食的資格都沒有的,因爲他們喜歡享受妖魔啃噬活者絕望的悲鳴,而這些過了十天還能體能鍵魄者,就讓他們成爲兵丁。”
婕藍的手心涼了,她緊緊握着崎雪的手,許久許久的沉默被鞭打與採礦聲淹沒下去。
“那爲什麼他們不逃呢?”黑豬疑惑起來。
“逃,往哪裡逃,你沒看到山崖邊盤旋的那些等待獵物的妖魔嗎?”
靜靜地傾聽,確實能聽到從山邊傳來一陣接着一陣的尖利鳥鳴,看來便是差點喪命其手的那些裂骨鳥,婕藍心突然寒了下來,是啊!就連擁有靈力的自己都很難通過那裡,這些手無寸鐵的人又有什麼能耐呢?“難道就這樣等死嗎?爲什麼寧願等死也不願試一試,或許還有機會。”
“因爲他們總相信自己,相信自己一定會活着成爲兵丁,就算到最後不能再相信自己,他們還會相信他們面前的這座聖靈山會來拯救他們,拯救他們懦弱無能的靈魂。”珞摩的聲音越來越低,彷彿壓抑着的悲傷再難用高傲來掩藏,落寞悽哀的神情第一次觸動着婕藍,或許面前這個始終不肯服輸的人,也有他難以言語的苦楚吧!
幾人正說着話,突聽一人喝問道:“喂,你們是做什麼的?”
衆人循聲望去,見到三個軍官模樣的人,站在爲首的那位一臉肅然,雙眼中帶着戒惕。
珞摩鎮定下來,恢復他本來神態,他輕笑着走到那監管身前,揚一揚手道:“難道域傅軍監不記得我們幾個了,我們這幾人要不是得你照顧,哪有機會能夠保住性命還成爲兵卒呢?現在被派去守聖靈山,這份情不報都不行啊!”
別說是婕藍,就算是其他人突然看到面前這個對官兵恨之入骨的人卻突然間能如此從容地應付,也會驚訝得難以相信這兩人是同一人。
那叫域傅的軍監聽到珞摩這樣說,卻也未完全放下戒備,他看向他身後的婕藍他們,“爲何你們這麼面生,我卻從來沒見過。”
“他們幾個是在聖器坊裡做工的,自然很難有幸能夠見到軍監你。”
那軍監有些得意,但絲毫沒有放過珞摩一行的念頭,珞摩不知何時從褲帶中摸出幾墊銀子,順手塞進那軍監手中,“要不軍監看一下我們的令牌。”珞摩將手從那軍監手中移開,那軍監手中面上有一塊鐵牌,牌面上刻着紅色“令”字,而鐵牌下面蓋着的便是三鈿銀子。
軍監不動聲色地“嗯”了一聲,將令牌還給珞摩,而銀子則熟練地放入了自己袖袋中,“既然有令牌在手,那便去當任吧,不過得囑咐一句,只得守衛聖靈山山口,可莫起了貪戀想進入聖靈山去,玷污了聖靈之地。”
“自然聽從吩咐,不敢有違。”雖然言語間顯得如此的卑微,但婕藍還是感覺得到,那種冷冷的言語像藏在劍鞘中的利刃,鋒而不露。
那幾個士兵讓了開,珞摩便直朝採礦場中走去。
一路的悽哀聲,一路的喝罵鞭打聲,帶着一路走向滅亡的聲音,婕藍看着這些掙扎在死亡邊緣的人員,他們空洞的瞳孔中已經沒有了顏色,麻木的神情已失去了痛苦的**,或許他們已經認命,或許他們真的只是的期盼奇蹟的出現。
無數人倒在婕藍的腳邊,卻無情地被那些官兵拖走,或許就像珞摩說的那樣吧,這些倒下的人接下來的命運不過是成爲鍊鐵的材料而已,生難道便只是爲一塊費鐵而生的嗎?
婕藍不願再去想,她閉着眼,只緊緊跟在珞摩身後,只希望早一點救出承風,只希望這一切與自己不再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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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炎山之頂,有一塊紅色岩石,那塊紅色岩石被放置如此,據說是用來吸取天地靈氣,因此不準任何人上到山頂,玷污了靈石,然而同時,作爲人類也無法來到這炎山之頂,因炎山之頂直衝天際,彷彿就處在雲端,俯身望下去,整個赤燕城都回收眼底,而連王城都能一覽無餘。
然而此時,有一個人站在頂峰,身旁停着一頭白色的天馬,峰頂的巨風吹拂着他的如墨玉般的長髮,彷彿一位天神一般,佇立在這炎山頂。
但他不是什麼天神,而是少君擎站,他環顧着北炎地四圍,便已將這裡的地形盡收眼底。
北炎地主峰的北側峰是採礦場,就是囚犯服役的地方,而主峰以南,則是練兵場,此處練兵場被修築在山腹中,山壁成爲他們的保護牆,將他們練兵的聲音隔絕在內,換誰也不知這裡是個練兵場,而那練兵場中的兵士,如螞蟻一般蠕動着,雖然人數並沒有想象的那麼龐大,但是每天在這種如此殘酷的地方被訓練,一個士兵便相當於普通的十個,因此這已經很令人心憂了。
主峰的西側是一個兵器場,大量的兵器在此處打造,而擎戰看到兵器場中央堆着一堆妖獸的骸骨,在一旁的牢籠之中,還關押着大量的妖魔,看來此處的兵器大多是用妖獸的妖骨鑄煉而成,那麼這裡的兵器可說便是劍中精品,不是一般兵器可以相抗衡的。
在主峰的東側,此處在山頂開了一個天洞,而洞的天口被數百條鐵索蓋住,而天洞裡則馴養着妖獸,而在天洞的最中心處,還有一個圓形的空場,看來此處是個蠱場,就是將數十隻妖獸放入這圓場之中,讓他們相互拼鬥嘶咬,最終只留下最後存活的那隻妖獸,而最終存活下來的妖獸則既可以用來訓練成一等的座騎,也可以拿它的妖骨鍛鍊成邪劍,可說是一箭雙鵰。
縱然是擎戰,看到這些龐大而殘酷的地方,不免都有些發寒,他身旁的天馬處在這佈滿嚴重邪氣的地方,身體不由自主地發出了抵禦邪氣的白色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