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在凝聚靈力,當靈力全部聚在一處時,擎戰大喝一聲,衆人都朝那羣妖魔釋放出他們的靈力。頓時一股如炸雷般的力量朝這羣被逼在一起的妖魔匯聚而去。
只聽到‘轟隆隆’一聲劇烈的炸響,那些妖魔隨着幾股力量的匯聚而被撕裂成碎片。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包裹着妖魔慘烈的悲叫聲,最後那些血液合着殘骸如冰雹般從空中掉落下來,鋪蓋着這片荒原,染紅了這片大地。
很快,數百隻妖魔只剩下幾十只還存留着性命,這些妖魔怎敢再繼續留戀,都慌亂地逃走,最後消失在金色的陽光之下,消失在這片曾充滿殺戮的荒原之上。
除去了妖魔,衆人都舒了口氣。他們下了騎獸,回到地面。擎戰一下騎獸,頓時便再難撐住,他以劍支撐住沉重的身體,面色蒼白得有些失常。
原來他本來就受了很重的傷,但是卻強撐到現在,已經是到了極限,他突然半伏了下來,握着劍的手都在發青發抖,而腹部的傷口流出的血也漸漸變成了黑色,看來那無巒的妖毒起了作用,已經侵染到了擎戰的體內。
裂勃和潭棋都急忙將他扶住,朝大軍喝令道:“快傳軍醫救少君!”
軍中的那位軍醫也中毒受傷,現在昏死在那兒,根本無法治病,婕藍看到擎戰如此痛苦,心中不忍,就算自己再想避開他也無法坐視不理。
她從懷中取出那株半邊蓮,摘下了一片葉子,置於手心,叫身周的人讓開,隨後蹲在擎戰身前,她不敢直視他的眼,只道:“我試着用這藥材祛除你體內的毒素,但不知是有用還是沒用,所以你先忍耐一下。”
潭棋看到婕藍,心中就燃燒起對她的怒火,他橫劍在身,道:“少君不用你理,我們自會爲少君祛毒療傷,誰知道你這女人會對少君怎樣?”
婕藍沒想到潭棋就這般恨自己,她愣在那裡,頓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握着藥草的手都因激動而顫抖起來,她也不敢奢求擎戰會來維護自己,正不知該如何是好時,黑豬跑了過來,朝潭棋斥罵道:“你怎的對婕藍如此無禮,藍好心救你們的少君,你居然不領情,怎有這樣的道理?”
潭棋看到如此醜陋的黑豬,壓根兒便瞧他不起,他沉下臉,冷冷道:“倘若不是你們這位了不得的婕藍小姐,只怕我們軍中不會損傷這麼重,少君也不會跟着受傷,你要怪就怪她的無知吧!”
婕藍淚眼朦朧,握着藥草的手已經麻木無力,她只道:“這些事卻是是因我惹起的,但是請等事後再來問罪我吧,要不然你很想看到你家主人死去嗎?”
裂勃不知爲何潭棋如此痛恨婕藍,他拉了拉潭棋衣袖,道:“你少說幾句,救少君要緊。”
潭棋撇過頭,強忍住怒火,不再說什麼。
婕藍見他沒再說什麼,就深呼了口氣,她開始召喚靈力,念動咒決,那葉片開始如靈光一般變成了藥粉,婕藍一吹,那片靈光朝擎戰的腹部傷口處飛去,隨後注入擎戰的體內,沒過多久,血的顏色漸漸變紅,而擎戰的面色也開始恢復起來。
看來這藥草果然是極有靈藥,再加上婕藍的靈力,效用便加上了幾倍。
婕藍從小時便在村落裡充當醫女的角色,那時村民們經常有被妖魔咬傷或者中了妖魔之毒的,都是她爲他們採藥療傷,因此,纔會對治傷如此的熟稔。
她見傷口的毒素清除得差不多了之後,就叫黑豬拿來繃帶,婕藍細心地爲擎戰包紮好傷口,見一切弄好,準備起身抽身離開時,卻見擎戰一手伸出,緊緊地將她的手抓住。
突然被抓住的婕藍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她想抽出手來,可是擎戰手間的力量卻是如此的大,自己竟無法掙脫開,她擡起頭望着這個面色蒼白的男子,心跳不知爲何跳得異常地快。
擎戰還在微弱地喘着氣,他睜開眼,看着這個還帶着淚痕的女子,輕言道:“這次你相信我了嗎?這次你還會覺得我是無理取鬧嗎?”
婕藍聽到他在提無巒的事,頓時慚愧得不知該怎麼面對,她撇過頭,“那件事我向你道歉,是我太魯莽,自己什麼都不懂卻還來責怪你,你要怎樣處罰我都無所謂。”
擎戰怔怔地看着婕藍出神,隨後湊到婕藍耳邊,輕聲道:“如果我處罰你一輩子待在我身邊呢?”
婕藍面上一紅,驚訝得張大了嘴不知該說什麼,她回頭看着這個男人,看着他面上帶着的那彷彿戲弄般的微笑,不知怎的婕藍突然有些生氣,因爲這個男人剛纔還對自己冷漠得就如同敵人一般,而這時卻居然說出這樣戲謔的話,他不是拿自己尋開心又是什麼,婕藍不知哪來的怒火,她雙眼一滯,冷了下來。
只聽到‘啪’的一聲,清脆的掌聲響起在這軍營中,而擎戰的臉上則又多了一個紅掌印。
婕藍一把將擎戰推開,站了起來,怒道:“不要以爲我欠你你就可以隨意戲弄我,我自己犯下的錯呢我自己會認,不用你來假好心。”
婕藍這一巴掌只讓當場的人都傻了眼,黑豬直直地看着婕藍,嚇得有些愣住,他擔心婕藍這一衝動的舉動會讓那個少君追究起來,但是他完全相信婕藍打他自然是他該打,肯定是那個人說了什麼惹她不開心的事才如此。
潭棋氣得拔劍而出,對着婕藍,道:“你這女人,居然敢再對少君無禮,你當真是不想活了。”
黑豬連忙擋在婕藍面前,怒道:“你想做什麼?藍救好你們少君,你們應該感激纔是。”
擎戰站了起來,按下潭棋舉起長劍的手,淡淡一笑,道:“是我自己惹她的,自然該捱此一掌,倘若因爲我是少君就追究豈不顯得我自恃身份了。”
潭棋知道擎戰從內心裡在幫着這女人,所以自己無論怎樣都是無用的,他嘆了口氣,收了劍,不再說什麼。
擎戰走到黑豬身邊,黑豬作勢攔着的樣子,婕藍知道黑豬是怕擎戰對自己不利,她拍了拍黑豬肩膀,示意他不用這麼緊張,黑豬才肯讓開。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老是悲傷的樣子而已,現在瞧你又是那副生氣騰騰的模樣,我也就放心許多了。”擎戰聲音說得極小聲,因爲他不想讓身邊的潭棋和裂勃聽到。
婕藍聽到擎戰這番話,頓時愣在那裡,心中彷彿有一股暖流流過,將自己一直以來繃緊的心給溶化開,她很想開口說點什麼,可是卻不知該怎麼說。
“你帶回來的藥草真的很有效,還是趕快將剩下的藥草拿去爲衆兵士解毒。”擎戰提醒道。
婕藍一時間心亂如麻,正好想要避開他,她忙走了開,朝那些受傷的中毒的兵士走了過去。
她將藥草交給士兵熬成湯藥,隨後散給所有中毒的士兵喝,那些中毒的兵士們喝過湯藥後果然很有起色,體中的毒素漸漸散去,看來多半沒什麼生命危險了。
幾名軍醫身體好了一點之後,就開始爲其他受傷的兵士處理傷口,因爲受傷的人很多,所以許多未受傷的士兵都過來幫忙。
頓時軍中開始安定平靜下來,沒有方纔那種面臨死亡與殘酷殺戮的氛圍。
麓由統領的傷也在藥草和軍醫的醫治下穩定下來,現在的他沉沉睡去,只怕得休息個半日才能醒來。
軍中開始搭建起帳篷,供衆兵士養傷休息,而擎戰幾人則進營帳開始議事。
擎戰本也應該養傷休息,但是軍中遭遇此次突變,倘若自己不在,恐怕軍心難穩,並且很多事需要自己來做主處理,因此也就忍着傷痛與大家一同議事了。
士兵將無巒押解上來,當這個被妖魔侵體的人推倒在衆人的面前時,他一副惶恐的模樣,彷彿已知道,自己將命不久矣,遲早會被處死。
營帳裡是孽徒、珞摩、婕藍、承風他們幾人,還有幾位軍中的首領,包括整隊北炎地兵士的虯澤下士。
擎戰神色嚴峻,走到無巒面前,道:“說吧,趁給你這個機會,說出是誰將妖魔侵入你體內,然後讓你混進軍營中,犯下這些事。”
“你…你別逼我,我不會說的,這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沒有什麼人指使。”無巒面色慘白,斷掉的雙手垂掉下來,看起來異常的詭異。
崎雪沒想到自己從藏靈閣救出來的人到現在居然來害大家,心裡早按奈不住了,她大聲怒斥道:“好你個無巒,那個時候我可憐你,怕你被你那老闆處死,所以好心救你出來,你不感激也罷,到現在你居然來害我們,你這樣做也太過分了。”
她的這番話彷彿翻起了無巒不想回憶起來的往事,他擡起猩紅的眼,看着崎雪,又露出了那可怖怪異的笑容,“感激?要不是因爲你們,我也會變成這樣?要不是因爲你們,我會過了這麼多天不是人過的日子,你知道被壓在巨石下面等死的滋味嗎?你們不知道,那個時候你們在做什麼呢?現在來責問我,你有什麼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