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戰對如今的形勢也覺得不甚樂觀,並且他用手支着下頷,仔細思索着,想找到一個完全之策,這樣才能對黑穆郡一擊擊中,否則戰爭一起,長久下去,只會讓血瀛國元氣大傷,他看了看形勢,只道:“如今大敵在前,也不知各城郡是何心思,就目前來看,想必赤燕城、清周城還有金昭城這三大城池定會對我們王城盡力相助,有這三大城的相助,我們也勝算頗多,但是本君仔細想過,黑穆郡之所以敢如此肆無忌憚地想要叛亂,除了曾與貝隆王裡應外合準備推翻王城之外,想必他一定還與其他郡的郡侯有所聯盟,但究竟是和哪一個或哪幾個郡有關係,卻也是不得而知。”
裘臻對少君有這方面的憂慮倒是頗爲不解,問道:“少君爲何會覺得黑穆郡會與其他郡有所聯盟?”
擎戰指着地圖上的金昭城道:“此事也是經婕藍公主提起的一件事,才由此推斷而出,婕藍公主曾去過金昭城,那時剛好黑穆郡傳遞了一份勸盟書給金昭城主金萱,他本以爲是可以拉攏金昭城的,但是卻未想到金昭城城主卻反而將此事告訴了婕藍,那以此推論,黑穆郡定然向其他城郡也傳送過勸盟書,所以,難以保證這藍齊郡、炎洛郡、紫瑞郡中有誰已經跟黑穆郡達成了協議,而這三個郡都居於王城的北方,而黑穆郡卻居於王城的南方,倘若他們來個南北夾擊,那王城可說是腹背受敵,對付起來就相當有難度。”
裘臻和婕藍聽得擎戰少君如此詳細的分析,都點頭稱是,心想若當真兩邊同時發難,那他們軍力又有所不夠,最終只會令平都失守,落到賊人手中。
“那少君可曾有何辦法解除這憂患?”婕藍問道。
擎戰也有些躊躇,他思索片刻,指着在東南方向的赤燕城和清周城,道:“倘若戰事一起,赤燕城和清周城兩城願意全力配合王城,由他們來分散黑穆郡的大批軍力,到時候赤燕城打先鋒,而清周城則做後援,既可援助赤燕城,也可援助王城,只要哪方兵力匱乏,就活力地調動清周城的兵力,但是王城和城郡之間向來有約定,王城不得擅自動用城郡的兵力,更無權干涉城郡的兵隊,所以,想讓清周城做到這份上,恐怕還是有些困難。”
婕藍曾在刑部之時,也花了幾日的功夫熟讀了法令,也曾記得,王城與城郡之間的種種規定,讓清周城完全聽命於王城,並且還讓他們調派兵力,這確實於理不合,但是這種關頭,大家的利害關係是一致的,倘若王城受到威脅,那清周城也必然受到威脅,所謂傾巢之下焉有完卵,便是這道理了。
但是婕藍與虞寧和素琴是生死之交,當初虞慶佔據城位,發起內亂之時,少君和她都對他傾手相助,到如今王城有難,想必他們二人也勢必不會推脫,有此婕藍只道:“對於清周城的事,倒不必太過擔心,虞寧城主和素琴城後與我都是生死好友,倘若由本宮書寫文書於他們,對他們曉以大義,說明其中關節要害,相信他們二人定會全力相助我們的。”
裘臻和兵部尚書也曾聽說過婕藍公主在清周城的故事,所以對婕藍的話倒也相信,只是不免疑惑道:“公主與清周城的城主雖然相識,但是畢竟法令還是法令,這無法肯定虞寧城主會冒險答應公主的請求。”
婕藍又聽到法令,心中便很是氣悶,只道:“這血瀛國雖然分爲了三城四郡,但是他們也只是城郡,主宰權依然在王城,只是王城爲了避免爭端,所以約定不對城郡進行軍事與政治的太多幹涉,他們可以自行處理政事和軍隊,但是並不代表王城就無法調用他們的軍隊,既然法令如此規定,那便將法令改上一改,否則的話,這天下恐怕當真要亂了。”
“這...”裘臻顯得有些爲難,畢竟他不是負責修訂法令的,此事最終還是得由刑部尚書還有少君來決定。
擎戰聽了婕藍一番話後,爲她那執拗的性格感到很好笑,他只道:“此事等商議之後,本君會和公主前往刑部與白尚書說明,並將令旨傳給清周城,而虞寧城主也是個通請理之人,想必也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所以清周城之事,倒可以解決。”他又指了指地圖上金昭城的位置,續道:“而將軍請看,金昭城在王城的西方,倘若北方的三個郡都當真要一起叛亂的話,到時便命金昭城帶兵牽制住北方郡都的攻擊,這樣一來,就可以緩解王城不利局勢。”
他頓了一頓,用手指將王城和黑穆郡連成一條線,直接說道:“而裘臻將軍就可以領兵直接前往黑穆郡,帶兵攻陷其郡都,而爲了以防萬一,曹尚書則帶領一部分軍隊留守王城,既是爲了護衛王城,也是爲了成爲備用之軍,倘若何處需要增援,就可隨時調用兵力。”
裘臻將軍和曹尚書對少君的決議感到心悅誠服,他們點了點頭,道:“少君的對戰策略很是詳盡,按照這策略與黑穆郡對抗,這次大戰已經看到了曙光。”
擎戰聽到這句話並不覺得高興,反而更是擔心,他沉下臉來,只道:“任何時候都不要輕敵,尤其是這黑穆郡,這郡都一直以來都很是低調,是三城四郡中最爲不顯露的一個郡都,可見這郡都爲了籌備叛亂之事已經不是一年兩年了,也足以可見這郡都的郡侯是何等深沉的人,所以,對付這樣的郡都,只能萬分小心才行。”
聽得少君這一番話,倒讓裘臻和曹森不敢小覷了,畢竟輕敵是用兵大計,他們豈可在這當口就決定戰爭的勝負,因此二人都向少君歉然道:“末將言下失誤,輕敵在先,此後定會慎重!”
擎戰點了點頭,只道:“無事,裘將軍帶兵打仗多年,而曹尚書也是用兵高手,到了戰場上,還得多靠你們。”
婕藍聽了少君的分析後,心中也有些泰然了,但是一想到承風他們,就眉頭緊鎖,只憂心道:“本宮最爲擔心的氣勢還是承風他們,他們被困於黑穆郡,就相當於成爲人質,成爲人質要挾我等還好,就怕他們對他們不利,這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擎戰知道婕藍心憂承風的安危,便寬慰道:“放心吧,潭棋既然去了黑穆郡,相信不久之後,他總會帶回消息給我們,就算他遇險,也會想辦法將那裡的情況告訴我們的。”
婕藍知道這些寬慰話,不過聽後心中也舒心許多,她只道:“但願潭棋能夠無事,也希望他能夠找到承風他們,就算不能救出他們,只要能知道他們的情況也好。”
正當幾人商議着軍情之情,一名侍衛在御書房外跪拜稟報道:“稟報公主少君,屬下有要事啓奏。”
婕藍見這侍衛官服頗多風塵,有幾處還破爛不堪,身上也有着幾處已乾的血跡,看來是經過了一場血戰,才弄成這般,她忙得召他進來,那侍衛忙得進了御書房,在婕藍他們幾人面前跪下,婕藍忙問道:“你有何要緊事啓奏?”
“屬下是威宇副參領的手下部將,受裘將軍之命前往炎洛郡將炎魔炎蒂帶回王城,我等本將炎魔帶了出來,但在回程中時,卻遇到有人中途攔截,竟將炎魔劫走,許多部將都犧牲了,而威宇副將軍爲了不辱使命,便和剩下的五名兵士前去追截,命屬下速回王城稟報,請公主少君定奪。”
婕藍幾人都是一驚,因此此事是少君個人派裘臻命人秘密將炎魔帶回王城,照理說是無人知曉此事的,然而卻有何人能夠探得這機密,竟敢中途將炎魔劫走。
“你可知這些人都是誰?”擎戰連忙問道。
那侍衛稟報道:“屬下也不知,這些人都蒙着臉,不知道他們是來自何處?”
“那你們見他們是往哪個方向逃走的?”擎戰繼續追問道。
這侍衛仔細回想了片刻,回道:“是朝東北方向去的。”
擎戰仔細思考了下方位,他又看了看地圖,而赤洛郡是位於藍齊郡和紫瑞郡的中央,倘若是朝東北方向逃走的話,那只有這一個可能了,擎戰不由得脫口而出,只道:“照此可初次判斷,劫走炎魔之人想必是紫潤郡,那麼依次推薦,這紫瑞郡想必就是與黑穆郡勾結聯盟的對象,雖然劫走炎魔也很有可能是黑穆郡的人,但是他們卻還不敢冒險跨越王城前去北部抓人,所以,紫瑞郡的嫌疑便是最大。”
炎魔之事,婕藍不甚清楚,擎戰起初本來也打算告訴她的,但是因爲內亂突發而起,擎戰到現在都還沒找到時機告訴婕藍,是以拖到現在,婕藍問起炎魔之事,擎戰便將前因後果簡略地告訴了婕藍,婕藍也大致明白了擎戰急着將炎魔帶回王城的意圖,心中也頗爲憂慮,問道:“如今少君看該如何是好,炎蒂絕對不能落到黑穆郡的手中,不然的話,倘若被他們集齊了七魂,到最後就不堪設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