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那念珠?”婕藍輕聲詢問着,白衣女孩回頭輕盈一笑,眯着迷人的雙眸,“我叫崎雪,放心吧,我可不會將我心愛的寶貝留給那些討人厭的男人。”
崎雪,人如其名,玉脂般晶瑩剔透的肌膚像飄落的雪花,觸手即化,她白色的長髮高高挽起,額前的髮絲垂至耳際,此時婕藍才注意到,她的耳朵尖尖的,長着白色柔軟的茸毛,藏在她白色髮際間,映襯着嬌小的面龐,顯得異常的可愛。她那如漆的雙眸如黑夜的螢火蟲,淡黃色的光亮暖暖的,讓人感覺到無比的溫馨。婕藍不知爲何,眼睛漸漸溼潤起來,那些塵封的記憶再次甦醒。畫面中滿是媽媽溫柔的笑臉,寬實的雙手,輕軟的懷抱;幽雲淡淡的哀傷,悲涼的微笑,夜風中悽美的身影。
“你,你不是人類?”注意到面前這個女子的異樣之後婕藍不由問道。
那叫崎雪的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耳朵,隨後甜美一笑,“也可以這麼說吧!我看你也不是人類吧!我聽他們叫你藍魔,莫非你就是…”
“不是!”婕藍斷然回道。
崎雪愕然看着婕藍,湊近她的臉,彷彿將她腦中所有的記憶抽取出來一樣,婕藍討厭被人這麼看着,她一手將崎雪推開,側過了頭。
“算了,雖然我可以通過冥眼知道你過去的一切,但是你不喜歡的話我不會這麼去做的。”崎雪嬌嫩的聲音顯得那麼稚氣。
“冥眼?那是什麼?”婕藍追問着。
“就是抽取別人的記憶,從他出生到現在,無論發生過什麼事都不會逃過冥眼的追尋,但是即便是我知道,也不能告訴任何人?這是跟冥眼的誓約,如果違背了就會被冥眼吞噬。”崎雪說着這些時有着肅然的神色。
“爲什麼要做這樣的誓約?”婕藍看着突然哀傷的崎雪又不忍心再追問:“如果不願意,就不必跟我說的。”
崎雪搖了搖頭,又露出純真的笑容:“只要是你問,我什麼都願意跟你說。”她的眼中對婕藍有着無限的依戀,這份依戀卻如此的簡單:“爲了守護雪靈山,這是我們雪靈族從生下來就有的責任。我不知道雪靈山裡有什麼?以至於招致那麼多凡人、妖族、魔族前來,有了冥眼就可以看到他們的過去,找到他們的弱點,你知道嗎?擊敗一個人最容易的方法就是針對他的弱點,這是我爹爹這麼跟我說的,可是我從來都沒看到他們的弱點是什麼,你說我是不是挺笨。”
婕藍全身都在顫抖,雪靈山,這就是她要尋找的地方,可是爲什麼此地的守護者又會是她呢,婕藍不想與她對峙,可是幽雲她不得不去救。
“你是不願意用這樣的方式去對付和你陌不相識的人,因爲每個人的弱點都有悲傷的過往,如果還去利用這點獲勝,那不是太無情了嗎?”婕藍幽怨的眼神沉沒下去,到了深淵之底。
崎雪突然轉過身來將婕藍抱住,那冰涼的身體顫動着婕藍每一處肌膚。
第一次,被母親與幽雲之外的人抱在懷中,她身上淡淡的幽香讓婕藍有些迷醉,長久以來的疲憊讓她只想靠在崎雪的懷中睡去,可是,她不能。她推開崎雪,冷漠的表情像隔着一層霧氣,讓人永遠瞧不清她的心底。
“你知道嗎?我每次這樣跟我父親說時,他都會訓斥我,只有你會懂我的心思。”崎雪明亮的眸子發着光亮。
婕藍冷冷回着:“這沒有什麼了不起,你知道雪靈山的去處?”婕藍試探地問着。
“當然,但我自己也從沒去過。”
“那你爲什麼要守護它?”
“是一位仙人託付給我祖父的,他說過不要讓任何人到雪靈山中去,否則會掀起一場大戰亂,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眼前的這個女孩看來如此的純淨,如此的天真,彷彿雪山上的冰蓮花,即便再絕望無助的人也因看見它而重新燃起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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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鶴飛過幾重雪山,落到一株冰凌樹下,此樹薄稀透明的枝椏散發出柔和的寒光,將夜空輕輕點亮。隨風輕輕飛舞的雪花輕柔地飄下,像難以走進的夢境,飄渺而虛無。
婕藍下了雪鶴,她從懷中取出斷臂,走到冰凌樹下,她蹲下身,在樹底下用手刨出了個雪坑,冰冷的雪將她的手凍得僵硬,但她卻沒有半點感覺,只是一味的挖着,當坑足夠深時,她將孽徒的斷臂放入坑洞中,隨後用雪覆蓋上。
“剛纔我聽到他們提到的那個人對你應該很重要吧!”好奇的崎雪忍不住問了起來。
想起孽徒,婕藍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心間會有一絲暖意流過,她溫柔地點了點頭,“他是第一個不嫌棄我身份的人,他因爲救我而丟了性命,可我卻一直誤會他,我真恨我自己的無知,怎麼就不知道他那樣說是爲了救我呢?”悔恨讓她不由自主地落下淚來。
崎雪卻只是輕輕笑了笑,“那臭男人興許只是在騙你,你何必當真呢,說不定他還活得好好的,等着你呢?”
婕藍搖了搖頭,“不會的,我認得這手臂,他救我時手臂被破雲劍傷過,你應該看得出來這正是破雲劍的劍痕吧!”
崎雪本來想安慰婕藍,但此時卻不知該如何是好,但她還是勉強地說着,“興許他人還好好…”
“不要說了!”婕藍打斷了她的話,站了起來,崎雪看到她的肅然神色,也只好噤口不語。
但婕藍又如何未如此想過,興許他只是被空靖斷了手臂,而他人還好好地活着,可是這不過是自己的妄想罷了,被斷了手臂的孽徒如何還有反抗能力,空靖又如何肯放過他不報那穿腹之仇,所以婕藍不敢去想,也不會再去想,她只想有一天爲他報回此仇,那樣自己就稍微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