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妥協

天色大亮,兩個家族的戰士都死傷不少,艾琳娜和莫南十分着急,以爲上天滅勒森巴族的時刻到了!

卡尼爾更是心急火燎,後悔沒有看好蜜雪兒,以致讓她偷偷溜走。可奇怪的是,到處都上着鎖,就算她能碰巧躲過守衛的眼睛,又是怎麼出去的呢?城堡的圍牆那麼高,她一個弱女子不可能爬上去又跳下去,難道她和來的時候一樣,到另一個空間去了?

想到這個,卡尼爾頓覺眼前一亮,這也不是沒有可能。蜜雪兒說她是從未來來的,還叫他送她回家。或許她已經發現了怎麼自由來去的方法,然後迫不及待地嘗試,結果真的不知道去哪了!

看着艾格尼斯站在牆頭,城堡裡隨處可見兩個家族的戰士在奮力拼殺,卡尼爾真的不願讓這場戰爭繼續下去。他就是爲了家族不至於覆滅,纔想方設法地去未來尋找解救的方法,得知蜜雪兒可以挽救這樣的慘狀,這纔回到現在的。如果現在依然不得不眼看着家族就這麼被布魯赫族吞沒,那他還回來做什麼?

他知道,艾格尼斯的法力也只能暫時抵擋,而且那些魔法士兵既不能源源不斷的製造,也不能一直存在。等玻璃罐裡的亮光消失之後,就不會再有戰士出來。已經出來的戰士也只能存在一個小時的時間,時間一到就會自動消失。所以,這只是在緊迫時刻不得已的辦法。

莫南和艾琳娜也深知這一點,可他們兩人的法力都被削弱,就算親自出擊也與一個普通戰士無異。所以,即使他們也加入戰鬥,頂多不過是多殺幾個人而已,對整個局勢並無太大的幫助。

城堡內外廝殺聲震天,看着那些英勇搏鬥的戰士們,以及滿天亂飛的血蝙蝠,卡尼爾腦中迅速想了幾個辦法,卻都沒有完美的解決方案。

“啊!”的一聲慘叫,一個戰士的屍體飛落到卡尼爾腳邊。這下,他再也忍不住了!再這樣下去,或許整個家族的末日就要來臨!

他四處一掃,沒發現安德魯和伯格,便急急忙忙趕回樓裡搜尋。找了一會兒後,終於發現他們兩人站在勒森巴族的家族成列館那裡,正津津有味地看着那些具有歷史紀念意義的油畫。

卡尼爾衝過去,帶去一陣風。兩人略有些意外地回過頭來,臉上滿是嘲諷。

“卡尼爾王子,戰爭這麼快就結束了?”安德魯似笑非笑地問道。

卡尼爾嚴厲地說:“請你馬上退兵!”

安德魯挑了挑眉道:“爲什麼?”

“因爲,”卡尼爾慢條斯理地說,“再這樣打下去,布魯赫族也會陷入罪惡的深淵。到時候,我們兩個家族會一起滅亡!”

安德魯似乎被嚇了一跳,但卻強作鎮定地說:“哼,別嚇唬我。只要你交出茜塞莉雅,別的,什麼都好說。”

卡尼爾無奈地攤開雙手說:“我現在不知道她在哪裡,但我知道,如果她去了你們家族的城堡,帶給你的不是幸福,而是滅亡!”

這下,不止安德魯,連伯格也有些驚恐了。他們異口同聲地問:“怎麼回事?”

卡尼爾定了定神說:“她是回來復仇的!”

安德魯還有些不願意相信,追問道:“你怎麼知道?”

卡尼爾解釋說:“你想,當初茜塞莉雅是怎麼死的?是因爲她是神裔,你是罪族。你的父母以爲把她關押起來,就可以避開神的視線,但是他們錯了。而且,茜塞莉雅個性非常強,她不願意偷偷摸摸的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這就是她爲什麼要逃出你的城堡的原因。”

安德魯嚴肅地說:“可她是被神使射殺的!”

“不錯!”卡尼爾耐心地說,“你想過沒有?只要她重新出現,而且是和血族相戀,她就必須死!所以,就算你把她帶回去,就算你的父母已經被你關押起來,她也逃不脫被神處死的命運。而你們家族,也會因此獲罪。到時候,你就是整個家族的罪人!”

安德魯冷哼一聲,對卡尼爾說:“我說過,帶她走之後的任何後果都由我承擔,你又何必多此一舉?”

卡尼爾搖搖頭說:“請注意,重點在她是回來復仇的!”

伯格似乎聽出點眉目來了,替安德魯問道:“她想做什麼?”

卡尼爾輕嘆一聲說:“茜塞莉雅性格叛逆,自己不能和母親生活,對父母這一輩十分反感。因此她纔想要親自尋找自己的愛人,而不是由父親決定。她和你的戀情受到的最大阻力是血統,神不會旁觀的。而最直接的阻礙,則是你的父母。他們把她關押起來,也一定讓她受到許多以前沒有受過的痛苦、折磨和委屈。她好不容易逃出來,卻被神使射殺,你以爲她會善罷甘休嗎?”

安德魯一聽,覺得有理,也有些擔心了。

他還沒問,卡尼爾又接着說:“可是你認爲,茜塞莉雅的轉世,一個單純的女學生,她有什麼本事可以與神抗爭?唯一能讓她泄憤的,就是報復你的家族。當然,首先是你的父母。所以,她才願意跟你去你的城堡。”

“不,不對!”安德魯猛地一揮手叫道:“既然你早知道是這樣,爲什麼還要她跟我走?”

卡尼爾無辜地說:“我和艾格尼斯小姐都警告過你,是你自己說的,後果你自己承擔。而且,我不是她的什麼人,不能替她做決定。只不過,在一個人類面前,我們是同類,所以我才爲你着想,她還是不去的好!要麼死,要麼消失。”

伯格插嘴道:“王子殿下,卡尼爾王子說的有道理,你是否重新考慮一下?”

卡尼爾又說:“艾格尼斯小姐不是一般的祭司,你的戰士很可能全部葬身於此,卻不能帶回你的愛人。你認爲,這個代價值得嗎?”

安德魯有些動搖了,但嘴上卻不肯放棄,心裡也有些不甘。他看了看伯格,意在徵求他的意見。只要伯格說句話,他就有臺階可下,不至於在卡尼爾面前丟臉。而且此刻這裡只有他們三個人,他知道卡尼爾的本事,就算他和伯格加起來也不是卡尼爾的對手,所以他希望能和平解決。

伯格輕輕點了一下頭,對卡尼爾說:“卡尼爾殿下,我們準備重新考慮。不過,一旦你有了茜塞莉雅的消息,必須馬上通知我們。”

安德魯對伯格的說法很滿意,也就不說話了。

卡尼爾嘴角浮起一絲微笑,朝安德魯伸出手去:“那就這麼說定了!”

安德魯點點頭,握住卡尼爾的手,眼睛看着他說道:“伯格,去告訴他們,我們要回去了。戰爭到此結束!”

目送他們走出大廳,召喚布魯赫族的戰士回去,卡尼爾一顆高懸的心才放了下來。

艾格尼斯手裡的玻璃罐漸漸恢復了原來的樣子,那些魔法士兵也都慢慢消失。她從牆頭上下來,走到莫南和艾琳娜面前行禮問安,然後又走到卡尼爾面前。

“真懸!要是再打下去,我們必敗無疑!”

卡尼爾沒有回答,心裡卻在想:蜜雪兒,你到底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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