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水只恨自己不是個男子。
若是個男子,便有了與這人對抗的資本,而非如此時這般,只能立在這黑暗裡,將滿臉的委屈掩去,乖乖退至一旁,將門打開,乖乖讓他進來。
一時耳聽得吱呀一聲,謝楠生提着燈籠推門而入,她立在門口,能感受到他迎面而來身上的暖意,還有那時時縈繞在他身上的淺淡桂香。
謝楠生一進屋,就將燈籠給吹滅了,關了門,竟是還上了門栓。
白清水知道自己即便想阻止也無用,加上週身着實是泛得很,頭疼了一整日,又灑掃了一整日,着實勞累,不止是身體累,經了太多事,連心也是累的。
她也不多話,行至房中點亮了桌上的蠟燭,替謝楠生倒了一碗茶水,輕聲道,“少爺喝水。”
謝楠生在門後負手望了她良久,方擡步行至房中來,在桌邊坐下,端起她給他倒的茶喝了一口。
一擡頭,就見白清水微低着頭,立在遠處。
他輕嘆一聲,朝她招了招手,“過來。”
白清水立在那裡不動,說道,“夜深了,我與三少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着實不便,還請三少爺回自己屋裡去休息吧。”
謝楠生惱怒的瞪她一眼,強調道,“過來!”
她嘟着腮,沒好氣的移至他面前。
下一刻,他手一擡,抓着她的手,將她一拖,瞬勢一旋,白清水就發現自己已經坐到了他膝上,一隻手被他緊緊抓着,環着自己的腰,動也動不了。
她氣得臉一紅,怒道,“你又想幹什麼!”
謝楠生眼中就有了一絲笑意,望着她輕聲道,“就是想抱抱你。你乖乖的,不要動。”
白清水心中猛的就是一跳,將腦袋偏向一邊,沉着臉,話語裡頗有幾分哀怨的說道,“你不是不想見我麼?一看到我轉身就走,現在這樣子,你是什麼意思……”
謝楠生低笑一聲,擡手摸了摸她的手,叫她一把甩開,“你不要碰我。”
謝楠生當真就鬆開了她的手,環着她腰的手卻是不鬆,仍是壓着她坐在他膝上,另一隻手從懷裡摸索出一隻藥瓶來,放到桌上,輕聲道,“幫我上藥。”
白清水一怔,皺眉望向他。
他嘴角一抹淺淡的笑意,望了她良久,只望得她眼閃躲閃,低下頭去時,方笑出聲來,擡手將自己的下嘴脣扯開,湊到她面前,口齒不清道,“你瞧瞧,都傷着了,你得給我上藥。”
白清水一看,果然見他的下脣內壁上有一條傷痕,頗有些觸目,吃了一驚,下意識就抱着他的腦袋來看,臉上的焦急之色,瞧在謝楠生眼裡,眼中的笑意愈濃,又聽她急聲問道:
“哎呀,這是怎麼搞的?上火了嗎?”
“被一隻小髒豬給咬傷的。”謝楠生好笑道。
“小髒豬?”
白清水皺皺眉,臉色頓時就塌了下來。
小髒豬、小髒豬,叫得又親熱又寵溺。
聽在她耳裡,只覺格外的刺耳,冷聲道,“你可別告訴我是那位林小姐咬的。她很髒麼?我看不見得吧……”
謝楠生一雙桃花眼熱情似火,一動不動將她瞅着。
她果斷鬆開捧着他頭的手,掙扎着怒道,“你快鬆開手,放我下來。”
誰料她越是掙扎,謝楠生摟着她便越緊,一時她的俏臀在他膝上滾來滾去,不消片刻,頓時便覺出身下人的異常來,她面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紅,吞吞吐吐,又有一股怒意:“你,你這個……”
謝楠生尷尬的清了清自己的嗓子,面上竟然還帶了兩分委屈的模樣,將她緊緊摟着,低聲道,“這是男子正常的反應好麼?誰叫你動來動去的……”
“你……”白清水氣得咬牙,怒道,“你不是說你是再世柳下惠麼?”
“即便是柳下惠,那也是個男人。管得住心,可管不住身體原始的反應。這便是獸性,我的人性令我不會對你動手動腳,獸性可不能保證。你若乖乖坐着不動,我的人性自然高於獸性,你若總是動來動不去,可難保呆會我會不會獸性大發……”
白清水被他這番人性與獸性說得越發面紅耳赤,身下的異樣仍是不減,頓時一顆心瘋狂的跳起來,只好一動也不動,急得都要哭出來了,“你,你先放我下來。”
三少爺糾結的內心到底還是被人性佔了上風,雖是不捨這懷中的柔軟,到底也怕如此下去,難保自己會做出什麼禽獸般的舉動來。
所以他猶豫了片刻後,便還是果斷的將她放了下來,自己轉而鑽入白清水屋中的淨房裡去解決他的獸性。
待謝楠生出來,便見白清水已經將門打開了,站在門邊,一臉警惕的將他望着。
他露出一臉苦笑,說道,“你不要這個樣子好不好?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白清水立在那裡不動。
“過來,幫我上藥。我自己上不好。”謝楠生道,頓了一頓,又解釋道,“銅鏡看不清楚。”
“誰咬傷的你去找誰。”白清水沒好氣的偏過頭,“既然是小髒豬咬傷的你,你就去找小髒豬,賴在我房裡做什麼?”
謝楠生坐在桌邊,一手撐在桌上,食指緩緩撫上被咬傷了的下脣,一臉好笑的望着她,“你當真不記得昨晚發生什麼了?”
白清水心頭一跳,腦中嗡的想了一聲,昨夜她醉酒,小二說乃是他送她去的那客棧……
又有那時時浮現在腦中的那場莫名奇妙的夢……
她咽咽口水,吞吞吐吐道,“你說什,什麼……”
謝楠生就含笑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卻又叫茶水浸得傷口微微有些疼,皺了皺眉,將茶碗放下了,這才望着她道,“昨夜不知道是誰,喝得酩酊大醉,一會要水喝,一會又嫌熱。輕簿了我不說,還不肯沐浴。不肯洗臉就罷了,竟連腳都不肯洗,你說這樣的人,不是小髒豬是什麼?”
白清水的臉在他輕飄飄的話裡越來越紅,想起自己昨日的那個夢境,在他的描述之下,越發清晰起來。
而謝楠生已經站了起來,一步步朝她逼近。
“我堂堂謝家三公子,竟是做起下人,將她當大小姐一般侍候……這都罷了,她自己懶就罷了,偏偏還要輕簿我,
輕簿了就輕簿了,竟還一口將我咬傷了……”
白清水從他那雙不懷好意的桃花眼裡感受到危險的氣息,一步步朝後退,待退到門上,只覺退無可退時,謝楠生已經像個大山似的朝她壓了過來,雙臂撐着門,將她擠在他與門之間,不待白清水開口,她的嘴脣便被他的嘴脣給堵住了。
白清水又急又怕,推他是推不動,只好將腦袋往一旁偏,抽着空隙道,“沒,沒有關門,若是,若……”
剩下的話,就已經全被謝楠生吞進腹裡去了。
她知道這個壞蛋就是吃定了她不敢聲張。
夜黑人寂,一點聲音都格外清楚,她若大叫起來,將房間兩旁的屋內人給吵醒來,她的這臉就沒法要了。
她被迫的承受着謝楠生這幾乎是掠奪式的親吻,只待吻得她嘴脣發麻了,他方發出一聲饜足似的嘆息,在她的嘴脣上輕輕的啃咬了一番,這才放開他,一臉笑意的望着她那雙杏瞳大眼裡的羞怯。
白清水用手背捂着自己被他吻得發麻的嘴脣,惱怒的瞪他一眼,人還被抵在門上,到底是怕門外會突然有人走過去,一邊推他一邊急道,“先把門關上。”
謝楠生好笑的望着她,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用手來推他,耐何他似乎是逗着她玩,在他耳邊低聲道,“你親我一下,我就放開你。”
白清水氣得重重一拳捶在他肩上,說出的話是她自己都未曾留意嬌嗔:“剛纔不是已經有,有,過了嘛?”
“已經有過什麼了?”謝楠生望着她反問。
白清水咬着脣將頭偏到一邊,一雙眼一眨不眨的望着門外,不刻竟然聽得有腳步聲緩緩而來,此刻夜已深,想來該是那夜裡巡府的小廝來了。
她心中大急,耐何將她環在門上的人明顯沒有打算放開她。
她只好踮起腳,在他的臉上快速的啄了一下。
謝楠生的眼中一點表情都沒有,顯然是不滿意她的敷衍,一雙眼陰惻惻的,將她看着。
她咬咬脣,只好再次踮起腳,在他的脣上啄了一下。
謝楠生這才低笑一聲,雙臂一展,將她一摟,退後兩步,再往後一帶,順勢便將門關上了。
白清水捂着胸口長出一口氣,原本腦中的緊繃放下,渾不曾注意人已經又被他壓到了關着的門後面。
謝楠生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望着她的表情,“這麼怕人看到?嗯?”
“我……”白清水張張了嘴,想解釋兩句,“我,我是因爲……”
話沒說出口,嘴脣便又被他給堵住了。
這回竟是比方纔還要兇惡的、懲罰似的掠奪,白清水只覺自己舌尖發痛,伸手來推他,反被他抓着雙手,重重壓在門上,白清水吃痛之下,就忍不住“唔”的吟了一聲。
聽得外頭尋夜的人猛然道,“什麼聲音?”
……
“人性獸性”那裡算不算擦邊球?希望能過審。其實我只是想表達謝三少對青水姑娘還是很珍愛的。
我感覺這文改成丫環哪裡逃好像適合一點,青水姑娘顯然已經被謝三公子吃得死死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