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看不見戰火,也沒有硝煙的戰爭,唐敏和大歲兩個人,各自用頭腦做武器,拼殺的是你死我活,好在最終勝利的人是大歲。
大歲故意弄出聲響,引得唐敏發現自己,而唐敏以爲自己真的發現了大歲和無名,她知道如果要是硬拼,自然不是無名的對手,她必須要發揮她的特長——下局。
所以唐敏即使發現了大歲和無名,也沒有打草驚蛇,而是裝作不知道,她以爲可以麻痹大歲和無名,好讓他們倆跟蹤她來到這座宮殿中。這樣一來,她可以爭取時間早早的在宮殿裡,佈設一個死局等着魚兒上鉤,設計將大歲和無名一網擒住。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她處心積慮的計謀,卻是正中大歲下懷,成了大歲計劃中的一個組成部分,被大歲來了一招將計就計給耍了。
大歲知道唐敏眼下就算已經將洛地生歸於手中,她也不會去取卷軸的,因爲她還沒有湊齊拿到卷軸所需要的其他人。爲了讓唐敏給他和無名帶路,大歲假意暴露,就是要將取卷軸所需的條件拱手拋給唐敏,好讓她打消顧慮,立刻朝卷軸所在的地方前進。
他們雖然人多,又有槍械等武器,但對於無名來說,那都不叫事兒,關鍵是對方手裡有洛地生,如果硬拼起來,洛地生的安危就得不到保障了。這一點唐敏肯定是能想得到的,那麼要想救人,大歲和無名就必須採比較穩妥的方法,而打地洞無疑是大歲最拿手的本事,唐敏猜測,他們倆一定會採取這樣的辦法,神不知鬼不覺的突然潛入,好來個出其不意的偷襲。
只是令唐敏沒想到的是,她自認爲自己的小算盤打的那叫一個如意,推測的事情也是非常正確的,卻不知,這一切都是基於大歲給的假象爲基礎,是正中大歲的下懷。
後來唐敏在進入這間石室或者說是長廊之後,就立即開始了佈局,而此局的癥結所在,就是地下,是她專爲大歲而準備的。因爲大歲假意暴露,唐敏明明已經發現了,卻不採取行動,如此意欲何爲,她的心思早就被大歲看透了,哪裡還能瞞得過大歲。
可是當大歲的地洞打到快要接近唐敏所在的石室時,誰也沒想到的情況發生了,地洞再也打不動了,那石室下面根本就不是土。更奇怪的是,按照大歲說的,那連岩石都不是,而是正兒八經的類似於鋼筋混凝土結構的強硬材質。
大歲原本就知道地下可能有鬼,但是沒想到這個鬼竟然不是唐敏造成的,而是本來就存在的,這麼一來計劃算是全被打亂了。唐敏設了局,對石室地下動了手腳,就等着大歲和無名自投羅網鑽進來,可是誰成想,他們倆根本就鑽不進她設下的這張大網裡來。而大歲明知唐敏設了局,卻想着要假裝中計,然後讓兒爺在地面破局,讓唐敏誤以爲大功告成,放鬆警惕時,好讓無名給予致命一擊,逆轉乾坤。
唐敏的本事,大歲在古羅地時是領教過的,所以大歲料定,唐敏設的局,一定還是奪人心智的把戲,到時候他和無名只要假裝被其控制了,敵人沒有防備,就不難找準下手的機會。
可是這些精心打磨雕琢過的計劃,都被令人匪夷所思的,類似於鋼筋混凝土材質的石室地下結構給全部打亂了。
最後迫不得已,大歲只能改變計劃,改成從旁邊的石室鑽出地面上岸,並且與此同時讓兒爺潛入唐敏所在的石室中,悄悄的弄死那隻被當成局貢品的野貓。野貓一死,就說明地下的格局被人改變了,這就是一個信號,對於唐敏來說,這就標誌着魚兒上鉤了,她定會嚴陣以待準備實施她的甕中捉鱉的好計。
大歲原本是想用文明一點的辦法解決問題,但是遇到了邁不過去的坎,他也只好零時掉頭實施另一個計劃,一個比較血腥的計劃。那就是等唐敏和她的手下都在翁旁邊等着捉鱉時,無名反過來從外面衝進去突襲,將捉鱉的人反變成鱉,把他們全當鱉給捉了。
這是一招險棋,不得不說這個零時改變的計劃,大歲並沒有多大的把握,但是他已經沒招了,只能硬着頭皮拼一把,成不成就看運氣了。
可是世事難料,這個計劃,又被我給破壞了,我在外面鬧了動靜,讓唐敏早早的就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外面,大歲和無名鑽出地面來,外面已經有了唐敏的人,所以也就只能硬着頭皮和唐敏硬碰硬了。
不過好在大歲做了兩手準備,他和無名來對付唐敏,而讓沙哥去救洛地生,沒了洛地生在手的唐敏,等於一下子沒了一張免死金牌,面對無名,她也就沒了多少砝碼。
“沙哥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唐敏當時應該是有內應在老齊的隊伍裡,給老齊一幫人喝的水裡下了藥,將他們全都給藥暈過去了,可爲什麼沙哥可以逃過這一劫,而你們又是怎麼和他接上頭的?”提到沙哥的事,我是一頭霧水,滿心的疑惑。
“那幫人就是喜歡欺負人,仗着洛地生在他們手上,沙哥不得不委身聽他們的,所以安營紮寨之後,跑腿去取水的差事,就落在了沙哥的頭上。”大歲感慨的搖搖頭。“沙哥說他們路上遇到了點情況,老齊他們和另一夥人發生了衝突,把裝備啥的全弄丟了,當時還剩一點點水,沙哥是肉票自然沒份,所以一路上沒弄到水喝,早就渴不的不行了。也正是因爲這樣,沙哥才弄巧成拙的逃過一劫,沒有被下了迷藥的水給弄暈過去。”
“你的意思是,沙哥取水的時候,就已經迫不及待喝了個一飽,等水燒開了,他便沒有再喝?”
“沒錯,就是這樣。”大歲點點頭。“後來發現不對勁兒,沙哥也不是笨人,知道這是中了別人的埋伏,他見其他人都陸陸續續的暈了過去,而其中有一個人則一直都顯得跟沒事人似得,他立即就知道那便是下藥之人無疑了。可是當他準備帶着洛地生逃走的時候,唐敏帶着人及時趕了過來,他見對方人多勢衆,自己勢單力薄,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洛地生又落入了唐敏一行人的手中。他從老齊命人佈下棺材板的局這件事上,知道一定是俺們追了過來,所以便想着先逃走,然後找俺們會合,再想辦法救洛地生。”
“原來是這樣!”我暗歎一聲,隨即頭往旁邊一撇,覺得還是有一個地方想不通。“這也不對啊,我和二丫在等你們的時候,就見過沙哥一面,他當時只有一個人,按理說他去取水的水泊離老齊他們營地不遠,不應該會走出巨石堆,跑到我和二丫那邊去啊!”
“那你們當時沒有問他嗎?”大歲眉頭一皺,好像也覺得事有蹊蹺。
“倒是想問他啊!”我哭喪着臉。“當時因爲二丫用手電照了他一下,我估計他是被晃了眼一時失明看不見,以爲我們是別人,所以纔跟個兔子似得跑開了,我們其實根本就沒有和他講上話。”
“哦!”大歲一驚。“那你說的這個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就在你和無名進洞之後,大概十分鐘左右吧,我和二丫正在談論關於那顆巨樹的事,她突然發現有人走了過來,便問我那是不是沙哥,我一看那不是他是誰呢,連忙就追了上去。可是沙哥看見我們就像見了鬼似得,立即掉頭就往回跑,跑的那叫一個快,我一個病號,二丫一個女人,哪裡能追的上他。”
“不對!”大歲突然停住了腳步。“這絕對不可能,你丫的一定是老眼昏花,看錯了人!”
“滾蛋,你才老眼昏花呢!”我據理力爭。“雖然這洞裡黑漆漆的,可是當時二丫一手電打過去,整個人被他照的通明,我要是這樣也能看走眼,我把這倆顆眼珠子扣下來給你當球踢!”
“你確定沒看錯?”大歲還是有些不肯相信我。
“確定,絕對沒看錯,就是沙哥無疑。”
“那可就見鬼了!”大歲摸了摸下巴,想了想才說道:“俺和無名進洞一發現是局,就立馬出來了,一進一出用的時間不會超過五分鐘。”
“那又怎麼樣?”我拉了他一把,示意他邊走邊說,別跟無名拉開了距離,以免生出什麼事端。
“還怎麼樣!這樣就奇怪了啊!”大歲擺開我的手,依舊站在原地。“俺和無名出了洞,就立即去找老齊了,等俺們到的時候,看見沙哥剛剛從唐敏手裡逃脫。俺見此情景便讓無名去接應他,自己則留下來故作暴露,引唐敏入局,而後沒多久無名就帶着沙哥過來和俺匯合,自此俺們仨就一直在一起了,期間沙哥從未離開俺們半步啊!”
“啊……”我當下覺得不妙,一股不祥的預感隱隱襲來。“這麼說,我和二丫看見沙哥的時候,他其實是和你與無名在一起?”
“你說呢?”大歲一手抱在胸前,一手捏着下巴,眉宇之間頓時爬上一抹驚悸。“如果你沒看走眼,而俺和無名也沒處錯人,那麼兩個沙哥,到底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