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眼前的線索來看,大歲分析的是一點沒錯,眼下已經被證實了,沙哥他們四個確實是在很短的時間裡達成了一致,全都不約而同的選擇拋下我跟大歲不管,而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輾轉來到了這裡。?www..
雖然現在完全想不明白他們到底是從哪下來這裡的,但是心裡此時有個巨大的矛盾,讓我甚是疑惑,我隨即從口袋裡掏出一副眼睛遞給教授。
“這是你的吧?”我見教授看見我遞過去的眼睛,頓時因爲常年戴着眼鏡,都已經極度凹陷變形的眼窩中,那兩顆小小的眼珠子,猛的轉了好幾圈。
“這……你是從哪撿到的?”教授接過眼睛,用衣角擦了擦,有些欣喜的重新戴上。
他重新戴上眼鏡之後,讓人看着舒服多了,整個人也頓時恢復了神采,而沙哥這時卻有些支支吾吾的說道:“有些事情,一句話兩句話的說不清楚,我們當時也是身不由己,但我們從來也沒想過要丟下你們不管啊!”
沙哥說着又指了指教授的眼睛,朝我和大歲問道:“這副眼睛,是你們在一個小鬼那找到的吧?”
“這還用問?”教授過來插了一句。“哎,我說,我到現在也沒弄明白,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當時要不是無名姑娘出手及時,被那小鬼奪去的就不是我戴着的眼睛這麼簡單了!”
“你們說的是這麼點大的小嬰兒?”大歲微微張開雙手朝他們比劃着。“通體都是黑色的?”
“這你得去問他們,我反正是沒看清楚。”教授推了推眼睛,回道。
我見沙哥朝我們點點頭,便又問他,那小鬼是在什麼地方與他們撞上的,他沒有說話,但是卻給我們做了一個我和大歲完全想不到的動作,他竟然伸出手指朝他腳下指了指。
我頓時心裡一個咯噔,當下與大歲雙雙互視一眼,兩個人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裡與過道是隔絕的,而過道又與密室隔絕,我們是通過**開路,纔來到這裡的。如果教授的眼睛是從這裡被那小鬼搶走的,那麼他的眼睛又是如何穿過層層障礙跑到密室裡去的,而那小鬼又是如何帶着眼睛跑到密室裡去的。
“你們確定那小鬼是在這裡面襲擊的你們?”雖然感覺是廢話,但是大歲還是開口問了這麼一句。
“這還能有假,我們四個人,四雙眼睛啊!”教授回道。
“怎麼……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沙哥似乎發現了我和大歲的神情有點不對勁兒。
“你們是從哪裡進來的,那小鬼襲擊完了你們之後,是不是從你們進來的地方出去的?”我朝沙哥反問道。
“不是的!”沙哥的臉色瞬間就變了,談到這個問題,我感覺除了無名,沙哥教授李大仙他們三個都有些驚悸,好像觸動到了他們的某根敏感的神經。
“哈哈!”過了一會,大歲冷笑了一聲。“看你們仨這樣子,應該是看見鬼了吧,俺想,你們一定是看見那小鬼穿牆而過了!”
“穿牆而過!”我被驚的脫口而出。
而沙哥他們三個,在聽見穿牆而過這幾個字的時候,明顯都微微一怔,不用說,也知道大歲一定是說對了。
什麼東西可以穿牆,我想任何人第一個聯想到的就是鬼,如果那小嬰兒真的是鬼,那麼按照大歲的理論,肉眼是不可能看見鬼的,必須藉助顯鬼水的靈力纔可以。但不管是大歲還是沙哥他們幾個,全都憑着肉眼看見了那小鬼,這一點,明顯又與大歲這個和鬼怪打了多年交道的下地老手的理論背道而馳。
我們和沙哥他們將關於小鬼的信息交換了一下,他們三個聽完之後,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完全不知道那小鬼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幾個人琢磨來琢磨去,最後還是沒能琢磨出什麼所以然來,索性便不再去想這個問題了。
沙哥身上有煙,分了我和大歲,我們點上煙,圍在一塊相互之間把分開後的這段時間裡,各自發生的事都向對方簡明扼要的敘述了一番。
原來大歲引爆了地雷,我們掉下去之後,沙哥便按照大歲的方法火急開挖,他們當時還真以爲我和大歲都被炸死了。後來倒是無名告訴他們不用擔心,因爲當時洞口之上他們三個全都躲一邊去了,只有無名還站在洞口,從上面觀察着我們的動靜,所以當時我和大歲在洞裡發生了什麼,無名心裡是清楚的。
關於那土質,沙哥他們先前之所以挖不動,這鬼就出在土裡含了一種被下地的人稱作“滾雲”的金屬粉末,這種粉末摻合在土裡的作用,就是爲了起到防止有人挖掘的功效。至於這種粉末的詳細情況,沙哥自然是不知道的,而大歲也只是淡淡的對我們介紹了一下。說是這種粉末在土裡的流動性特別強,如果不懂的如何下鏟,不能用正確的方式挖掘,那麼你這邊一下鏟,土還沒被你掘上來,粉末就帶着土就又掉了下去,如此反覆,你的挖掘基本有十分之九都是在做無用功,自然就覺得好像是怎麼挖都挖不下去一樣。
這沙哥按照大歲教的方法,垂直下鏟,並且是兩鏟一起下,然後兩把鏟子一夾,將土一點一點的夾出來,這樣,沒多少功夫,就又將塌陷的部分,重新挖通了,最後幾個人便和我們一樣,從通風井裡下來了掩體之中。
其實大歲的推斷應該是正確的,他們下來的時機,剛好就是在拉閘開燈的人,爲了躲避小嬰兒而撤退出去之後,而那仨個日本兵還沒進來之前的這個時間段。
所以他們下來之後,並沒有看見任何人,就連那小嬰兒,估計當時也是躲在什麼地方,他們也沒有看見,但是頭上明晃晃的燈光,無疑讓他們覺得危機四伏。
沙哥以前來過這裡,據他所說,這地下掩體中有一個機房,裡面有一個大型柴油發電機,必須先啓動發電機後,才能打開電燈。而那個機房是掩體中的重地,層層把關,位置也是非常的隱秘,第一次進來的人不可能這麼快就找得到。
所以沙哥斷定開燈的人不是我和大歲,他們老早就懷疑了袁丙昌和唐敏在這掩體裡,當時自然而然的就猜到了,這燈一定是袁丙昌他們打開的,也就是說,他們已經被爆炸驚動,開始注意到這倉庫來了。
要說他們就是爲了躲避袁丙昌和唐敏,這理由自然是太牽強了,畢竟他們手上也有槍,而最關鍵的是,無名和他們在一塊,他們有什麼理由懼怕一個小女子和一個糟老頭!
其實真正讓他們在極短的時間內,選擇了拋下我和大歲不顧的事,其實是發電機被啓動後帶來的一個問題,這個問題沙哥非常的清楚,所以當時對李大仙和無名說明了情況之後,幾個人就一致決定,先解決問題,然後再找人。
沙哥上一次進來掩體,可以說幾乎將掩體中的每個角落都探查了一番,這座掩體的自保性非常的強,有一套完善的自保體系,如果不熟悉的人,亂動了這裡的東西,則很可能會引火**。
這種深藏於地下的軍事掩體,最大的功用就在於隱秘,所以這座掩體可以與世隔絕很久,而不亂陣腳,完全可以做到自給自足。而要想斷開與地面的聯繫,還能保持正常的運作,則必須要有足夠的能源,也就是電力,所以機房在這座掩體中的重要性可以說是非常的高。這也催生了當年的日軍爲了防止有人攻進掩體後,進入機房搶奪電力的控制權,而佈置了一套針對發電機的防範措施。
沙哥他們當年進來的時候,並沒有去動發電機,完全是靠着礦燈在這裡面活動的,因爲他們一行人中,有個軍事專家,當時就發現了發電機的啓動,會牽扯出某種機關。
如果不按照既定的程序和方法啓動發電機,那麼就會引發藏在掩體中通風管道里的毒氣散發裝置,屆時沒有防毒面具的外來入侵者,中毒身亡就只能是唯一的下場了。
好在掩體年久失修,毒氣散發裝置很多已經不起作用了,這纔沒能迅速的將掩體裡充滿毒氣,但這個賭不能亂賭,畢竟關係到所有人的生命,哪怕還有一個散發裝置在起作用,那麼讓人中毒而亡也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正是基於這一點,沙哥他們當時就猜到了,袁丙昌和唐敏一定是已經拿到了防毒面具,所以發現了地雷的響動聲後,知道了可能是有人進來了,便狠毒的去啓動了發電機,想讓毒氣將我們一打盡,一次性全解決掉。
這也是爲什麼我和大歲在下來的時候,倉庫裡的電燈又突然關閉了,當時以爲是有人拉了閘關了燈,其實那就是沙哥他們跑到機房去,關閉了發電機的緣故。
至於他們在關閉了發電機之後,怎麼又莫名其妙的跑來了這裡,這還得從他們由機房出來後,看見的一樣東西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