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又在耍什麼花招,快走!”老鬼見大歲停了下來,便急躁的催促他。
“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我見兒爺的神情有些不對勁兒,估計應該是感知到了什麼危險,當下也不顧老鬼的催促,和大歲兩個人都停在了那裡。
“這樓上煞氣很重!”大歲用手指朝頭頂上方的懸梯盡頭指了指。“這上面肯定有不乾淨的東西!”
“少在這跟老子墳頭賣布,鬼扯!”老鬼對大歲說的很是不以爲然,用了推了我一把,我撞在大歲的背後,兩個人都被他往前推動了一下。“這上面就是有殭屍,有魔鬼,你們也得給我上去,不把東西拿下來,你們誰也別想出去!”
“你既然也知道他叫穿山甲,那你一定是調查過他了!”我站穩腳跟頂住老鬼,對他沉聲說道:“他常年跟那些不乾淨的東西打交道,對這方面特別敏感,你以爲他是在危言聳聽?”
老鬼聽我這麼一說,果然停下了手上推推搡搡的力道,想了半天才蹦出來一句:“那好,這樣就只能再麻煩穿山甲同志一回了,我們不上去,就在下面等!”
罷了,老鬼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個手電筒丟給大歲,並且告訴大歲取了東西就下來,如果他敢耍花招,就立刻開槍打死我。
“你讓俺一個人上去?”大歲聽老鬼這麼一說,嘴巴長了多大,表情非常的恐懼,好像上面真的有什麼可以整死人的存在一樣,但是我轉眼再看看,又發現他的表情似乎有些過了,因爲實在是太誇張了,跟他一貫的作風有些違背。
老鬼自然是不會聽大歲抱怨的,當下對他冷眼相對,說道:“哪那麼多廢話,是不是又要讓我倒計時?”
“不用!”大歲伸手一擺。“老子上去就是了。”
大歲說完就帶着逗兒爺,毅然決然的順着懸梯上去了,很快便消失在我的視線當中,老鬼拉着我往後退了幾步,在靠近我們進來的洞口位置停下,靜等大歲取了東西下來。
可是這一等就是十幾分鍾,最終還是惹得老鬼沒了耐心,在那罵罵咧咧的說道:“看來你的同伴是準備拋下你不管了,這樣也怪不得老夫狠心了。”
我這時候對老鬼的威脅倒是不太在意,畢竟我料定他在沒拿到東西之前是不會拿我怎麼樣的,眼下更多的倒是擔心起大歲來,剛纔兒爺的神情舉止,分明是上面有什麼危險,那是兒爺一貫的警告措施,所以就算大歲是在誇大其詞,兒爺卻不會騙人。
“他在上面肯定是出事兒了,我們得上去看看!”
“能出什麼事,我們在下面連個屁都沒聽見,你們兩個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老鬼說罷就轉到我的身前用槍一邊指着我,一邊朝懸梯摸過去,他在走到梯子口後,便朝上面喊了一聲。
我站在原地沒敢動,和他一起靜靜的等着大歲的迴音,但是過了很久上面都沒有迴音傳下來,我和他都有些着急了,他急着拿到他想要的東西,我急得是大歲的安危。
“看來他在上面真的是凶多吉少了,我們必須儘快上去接應他。”我見老鬼也楞在那裡不知該作何決斷,便給他來了點煽風點火。“我們就這樣在下面等着,也等不來你要的東西不是,你手上有槍,你怕個鳥啊!”
他想了想,最後才極不情願的下定決心上去走一遭,他讓我走過去,然後我在前,他在後,我們一起走上了懸梯。
這梯子年代也不知有多久了,一腳踩上去,吱吱呀呀的,聽的人心裡發慌,我按照老鬼的意思,舉着雙手,慢慢的走上了這上面一層的空間中,這才發現這上面密密麻麻碼放的全是棺材。
這裡面非常的陰冷,令人很不舒服,老鬼用礦燈掃視了一圈,沒發現大歲的身影,我們又鑽進棺材堆裡找了一番,除了棺材和厚厚的灰塵以外,還是什麼也沒發現。
“他人呢,難道遁地了。”老鬼一臉茫然的說道,顯得很急躁。
我這時已經急得渾身是汗,這層空間比下面那一層要小上一些,但是高度依然不高,按照我的推斷,這上面應該還有一層,只是奇怪的是,在這裡面轉了幾圈也沒發現有梯子,頭頂之上是完整的石磚頂板。
“先別管他了,你說的那個什麼小木棺在不在這裡?”老鬼用槍指了指我,命令我先找他要的小木棺。
“沒有,那個小木棺應該是隻有一米多長,半米來寬的小件木棺,而這裡的你也看見了,都是完整規格的木棺,躺進去一個成年人都綽綽有餘,跟無名讓我取的,完全不是一類的。”
說到這,我突然靈光一閃,這裡沒有再上去的梯子,也沒有通往外面的出路,除了我們上來的那個懸梯口,這裡壓根就是一個密室。除非大歲真的是穿山甲可以遁地,否則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些棺材,這裡只有棺材可以藏身,大歲極有可能是藏在這些棺材裡的其中某一口中。
老鬼這麼狡猾的人,眼下當然也想到了這點,只是這裡面棺材的數量不在小數,不說五十也有三十口之多,大歲到底藏在哪一口裡,我想尋找起來,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老鬼隨手指了指我身邊的一口棺材,說道:“把它打開。”
我知道他是想讓我把大歲找出來,即使他沒心思理會大歲的死活,但是畢竟有個敵人在眼皮底下藏了起來,這多少來說,對他也是一個威脅。
棺材蓋的很嚴實,不是輕易能夠開啓的,老鬼見此情景也只好把無名的彎刀又還給了我,我用着刀子劃開蓋板與棺身的縫隙,然後撬起來直到手可以伸進去用上力。
這還是我平生第一次開棺材,之前聽大歲介紹過,說是這開棺的活兒,對於他們下地的人來說,那是一個很講究的過程,必須得遵照老祖宗留下來的一套流程,絲毫不差的進行,否則觸怒了棺中的主人,那就不是開玩笑兒的事兒了,可我眼下那裡還顧得上這些,就算我想,袁丙昌這老東西,也不會讓我在這裡耍什麼把式的。
幾乎是沒有任何的思量,我直接就猛然一發力掀開了蓋板,因爲用力過大,蓋板被我整個的掀翻了,落在地上,發出了轟隆的一聲巨響,迴盪在這密閉的空間裡,聽的人心頭一跳。
袁丙昌這個老東西,顯然是要有多狡猾就有多狡猾,他離的很遠,只用手槍對着我來操控我做這些,這樣就算棺材裡有什麼防範的機關或者是裡面有什麼鬼物,他也不會輕易的受到攻擊。
我見沒有什麼怪異的事發生,原本退開一步的我,又重新湊到棺材旁,我朝裡定睛一看,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老鬼見我這樣,忙問我裡面到底是什麼,我看了他一眼,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回答,只好示意他自己過來看看。
老東西很警惕,又過了一會,等塵埃落定,一切都安然無恙,他才慢慢的走了過來,朝棺材裡一看,也是眉頭一皺。
棺材裡存放的竟然不是屍體,而是一個很長很大的玻璃容器,裡面的液體很黑,輕易看不出裡面是否還泡有什麼東西。
從老鬼的表情可以看出來,他也對於這一口棺材裡,放的並不是屍體,而是一個巨大的玻璃容器感到非常的費解,說實話,就算這棺材裡躺着一具會動的殭屍,都比看見一個不是屍體的東西,要讓人容易接受。
老鬼見棺材並沒有什麼異常,也就稍稍放鬆了些,他又讓我接二連三的撬開了幾口棺材,無出其二,所有打開的棺材裡放的全是同樣的玻璃容器。
老鬼可能意識到這些棺材裡放的應該全部都是這種玻璃容器,也就開始仔細檢查了一番這東西,奇怪的是,這種容器,外觀酷似一個大型的膠囊,通體圓滑,絲毫沒有能夠打開的地方。裡面的黑色液體,通過輕微的晃動可以看出,很是濃稠,並且黑的很透徹,礦燈的光束幾乎無法穿透,裡面到底有沒有東西,實在是看不出來。
這膠囊形的玻璃容器雖然很大,幾近撐滿整個棺材,但是因爲是圓柱形的,邊角與棺材會空出一個空間來,這空間藏下大歲這樣一個身材消瘦的人,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把所有的棺材都給我打開,一定要把那小子給找出來,東西既然不在這裡,那就一定還在上面,他得出來給老子把頂挖通。”老鬼見一連開了好幾口棺材,都沒有逮着大歲,很是光火的對我吼道。
人爲刀俎我爲人肉,眼下我也不得不聽他的,這老東西雖然已年過花甲,但是身子骨還很硬朗,而且對我絲毫沒有放鬆一丁點的警惕,黑洞洞的槍口始終都對準着我的腦袋,幾乎讓我找不到任何破綻來反制他。
當我將大多數的棺材都撬開了以後,我已經因爲用力過多,而弄的汗流浹背的,不管什麼事,反覆的做,重複着一樣的結果,也都會使人產生疲態。
就在我機械的又撬開僅剩的最後五口棺材中的一口時,原本以爲裡面還是同樣的玻璃容器,可是在掀掉蓋板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錯了,一塵不變的棺材內裡,裡面盛放的東西,已然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