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一點頭緒都理不出來,我和大歲只好悻悻的回到無名那邊去,只見二丫還是沒有醒來,雖然在老家也見過老中醫給人鍼灸,但是眼下看這無名施針的手段,不免還是讓我有些毛骨悚然。
無名將二丫扶起來靠在牆上盤腿坐着,扎的她一頭都是針,連面部都沒放過,並且渾身上下也滿布了銀針,我想若是等下二丫突然醒過來,看見自己這副德性,我估計她有可能會再次昏過去。
“哎呀,俺的娘啊!這小臉蛋扎的!嘖嘖……真讓人心疼!”大歲在旁邊見了這一幕,也是忍不住的一陣唏噓。
我捅了他一下,示意他別搗亂,這施針是個細活,輕易不能打攪,否則分了心,一不留神扎錯了位置,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不是俺說你啊!”大歲沒有閉嘴,但是卻將聲音壓的很低。“你說你小子,怎麼霸着碗裡的,還想着鍋裡的,你咋這麼緊張這娘們呢?你倒跟俺說說,你跟她是啥關係?”
“什麼玩意兒,你少扯兩句蛋,會死啊!”我也壓低了聲音。“她是我們村隔壁的,跟我寶哥從小青梅竹馬,只是後來造化弄人,倆人最終沒能走到一起!”
“這丫頭長的也不醜啊,哎……算你寶哥沒福氣!”他長嘆一聲,隨即像突然想起來什麼似得,哭喪着臉看着我接着說道:“你大爺的,爲什麼綁架你的都是美人,咋俺回把回兒給人綁一次,還得孃的都是同類!”
我知道這傢伙又開始沒正形了,當下也就不再搭理他,只是過了沒多久,他提到綁架的事兒,讓我又想起了司喜來,也不知道她現在情況怎麼樣了,那幫人不要我,不要無名,目標明確,單單就要她,這到底是爲什麼呢?
我和大歲就站在無名後面傻愣着,既幫不上忙,也插不上手,等了半響,無名才起身拍了拍手,看樣子應該是大功告成了。
“怎麼樣?”我就像等在手術室門外的家屬一樣,連忙上前向她詢問。
“暫時抑制住了,不會有生命危險,我們得儘快帶她出去。”說罷,無名附身摘了二丫手上戴着的手錶遞給大歲,讓他留下來看着二丫,並且要注意好時間,三分鐘一到立刻喊我們回來,然後就帶着我往墓室另一邊羅網所在的地方走去。
我剛跟出去沒兩步,突然想起來什麼,就又回過頭對大歲說道:“我說老哥啊,她雖然是我寶哥青梅竹馬的昔日戀人,但是也已經婚嫁了他人爲婦,你可不能趁人之危啊!”
“滾你丫的……”他說着,作勢還想踹我一腳,我見狀,連忙起跳,縱身一躍跟上了無名,便朝着墓室另一邊去了。
我原本以爲二丫能夠現在就醒來,誰知道無名卻說只是暫時抑制住了,看來想要完全讓二丫好起來,還必須要回到地面上,再從長計議。
這墓室就是再大,從一頭走到另一頭也用不了多少時間,沒一會功夫,我就跟着無名又回到了張着羅網的那個木臺子跟前。期間我問她死門的威脅到底是什麼,二丫出去以後能不能完全康復,還有爲什麼那麼多人從死門進來,可爲何只有二丫這麼一個女人撐到了最後。
先說這個死門,其實和句芒神廟裡用的伎倆差不多,這古羅人就是再神,也畢竟還是凡人,不過就是精於一些巫術罷了,所以這鈞天墓和句芒神廟大同小異,用的還是古羅人的巫咒之術。
但是不同的是,和句芒神廟裡巫咒可以直接對人產生危害不同,這鈞天墓裡的巫咒並不能直接使人致命,其實往白了說,它就相當於一個藥引子,或者也可以理解成是炸彈的導火索。
當有擅入者誤闖死門進入墓中之後,巫咒就會附加在人的身上,如果你就此離去,那麼這巫咒也不會對你產生任何危害,但是你一旦繼續往墓中深入,那麼巫咒就會誘出那致命的東西來。
這東西佈滿整個墓室,只是不太顯眼,除非你知道這東西,然後刻意去尋找,否則就是在這墓裡住上十天半個月的,你也不一定能發現這東西。
無名說的時候一筆帶過,也沒功夫領我我去參觀一下,所以這東西長得什麼樣,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一種類似於苔蘚一般的獨特菌類植物,就分佈在墓室周邊的木質牆壁縫隙裡面。
具體的理論我就不太清楚了,按我從無名話中得來的理解,就是這東西有劇毒,並且可以分泌毒腺然後揮發至空氣之中,神不知鬼不覺的就讓你中毒身亡。但是這東西平時是不分泌毒腺的,只有當攜帶巫咒的人靠近時,它們纔會受到巫咒的影響,從而開始大量分泌毒腺。
所以二丫他們都是中毒了,好在這鈞天墓因爲外面松柏林的環境變化,從天上沉入了泥沼之中,原本揮發出來的劇毒氣體,被沼氣中和掉了一些,這才使得毒性大幅下降。不然的話毒素剛一侵入體內,管你是男的是女的,什麼體格啊,什麼身板啊都沒用,最後的下場只能是毫無商量的立即死翹翹。
目前無名已經用銀針,扎住了二丫體內的關鍵穴位,也算是暫時抑制住了毒素的蔓延,但是要想徹底將毒素從體內清楚,還得進行換血治療才行。
醫學上面的事情,我不太懂,不過既然有得治,那我也就不用操心了。只是無名隨後又告訴我,雖然有方法可以徹底根除毒素,但是時間上卻不能拖延,毒素駐留體內的時間越長,被治癒的可能性就越低。
至於爲什麼二丫是撐到了最後的一個人,因爲毒性大幅下降,所以就變成了慢性之毒,二丫手下是先進來的,我跟二丫在地面上等了三分鐘之後才進來,並且路上還因爲我發現了洛地生的輪椅而耽誤了一小會。
也就是這短短的幾分鐘的時差,才保住了二丫的小命,否則她也不可能撐到我們來救她的那一刻。現在回頭想想,確實很驚險,二丫和她的手下,接觸毒素的時間,前後也就相差個幾分鐘,要是我們當時進來稍微遲上那麼一小會兒,那現在就真的是迴天無術了。
我這個時候在想,當時二丫爲什麼要讓手下先下去打個頭陣,並且看着手錶掐着時間,硬等了三分鐘才讓我跟她一起下來。
難道她一早就知道,死胖子鎖定的方位就是死門?那三分鐘,其實就是她爲了自己和我,爭取來的死亡時間?
我隨即想想又暗自搖頭,這樣也說不通,她雖然得益於那三分鐘才撿回來一條命,但那都是無名的功勞,雖然無名當時也正在趕往這邊的路上,可她憑什麼有信心,認爲自己能夠如此精確的計算出她與無名的會合時間!
就算神算諸葛武侯再世,我相信也絕不可能把這個時間點,算的如此天衣無縫,更不要說,期間還可能會發生各種各樣的意外情況。
想到這裡,我突然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信息,那就是二丫給自己騰出來的三分鐘,很可能並不是可以撐到她昏迷之前的時間。因爲我們被這墓室裡的詭異力量還耽誤了不少時間,先是我被困在了一個死局中,而後又是甬道玄關被觸發,這期間至少被耽誤了將近二十分鐘的時間。
我們進來的時候,二丫已經昏迷了不假,但是她具體昏迷的準確時間,我們就不得而知了。她有可能是在我們進來的二十分鐘之前,失去意識昏迷的,也有可能是在我們進來前的一分鐘,才昏迷過去的,這實在是不好說。
總之二丫的行爲,現在來看,還是有頗多疑點的,那支在二丫他們進來之前,就已經下過鈞天墓,也就是當時在廣州城監視我,並且綁架洛地生的那幫人,雖然和二丫可能是同屬於一個組織,但明顯與二丫他們這一個分支,道不同不相爲謀。
從二丫推遲下來三分鐘這一點來看,她很有可能一早就知道了,另一支隊伍對他們所設的這個圈套。
關鍵是爲什麼她明知是龍潭虎穴,卻還是要硬着頭皮往裡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