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哥的猜想應該和我一樣,我與他此時都將目光射向了李大仙,我們都在等他給出那個標準答案,而他卻瞥開了話題,話鋒一轉反問了沙哥另一個問題,那便是當時那個冒牌貨,跟沙哥說了什麼,使得他毫不猶豫的下定決心要除掉無名。
其實這個問題也是我最想知道的,我知道沙哥對李大仙幾乎是唯命是從,但沙哥是個懂規矩的人,凡事也知道個輕重,並且從跟他接觸的這段時間來看,他給我的印象一向都是沉着謹慎,心思縝密,如果沒有夠硬的理由,他是不可能繞過我這個主子,而去做一件明知我不會贊同的事情。
沙哥頓時顯得有些爲難,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這時候倒是無名突然開了口:“那傢伙一定是告訴你,我的目的和你們有衝突,地下掩體不能讓我進。”
無名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都沒睜,依舊靠在那靜靜的閉目養神,但是她此話一出,一車的人,除了司機以外,全都爲之一怔,李大仙和沙哥更是臉色驟變,我發現一時之間,氣氛簡直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從李大仙和沙哥的表情不難看出,雖然這事兒不是他們乾的,但也一定戳中了他們的心窩,也就是說,他們多少也有點這方面的意思。
坐在這車裡的,沙哥和李大仙算是鐵桿的一派,教授是無名請來的,他們之間必然又是一派,至於我,剛好是介於他們兩派之間,眼下幾人的關係變得緊張起來,一個團隊最怕的是什麼,自然是心懷鬼胎、各自爲營,面和心不和。
我不知道當時李大仙和無名在鈞天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他們產生了一個共同的目的地,但明顯他們雙方要去的地方是一樣的,但是目的可能完全不同,並且一定有什麼東西起到了一個紐帶的作用,將他們雙方硬生生的牽扯到了一起,使得他們的關係亦敵亦友,既無法離開對方,又要防着對方。
看來關於那個地下掩體,李大仙和沙哥還有很多事瞞着我,其實也不能怪他們,誰讓洛地生當年對他們下了最高級別的封口令,而我這個臨時的主子是沒有權利凌駕於這道封口令之上的。畢竟這車裡還有外人,所以我並沒有立即質問他們,我覺得現在也不是追究這事兒的時候,既然無名都沒有要繼續追究的意思,我就更沒必要哪壺不開提哪壺了,當下狠狠給了沙哥一個眼色就不再說話了。
教授似乎也察覺到了其中的微妙,識相的安分了起來,無名這時卻又開了口,說是雙頭人是“它們”利用來拖延我們的,所以我們必須儘快趕到目的地,否則一切都晚了。
“他們先利用雙頭人,然後發現那笨蛋被你引去了河裡,知道是凶多吉少,所以又零時起意來了一場調包的戲法?”我想起了高速公路上的那顆人頭,又接着問道:“他們既然想借雙頭人偷襲我們,又爲什麼要提前警告我們,這不是等於讓你做好防備工作嗎?”
無名這時已經睜開了眼睛,一雙美眸看着窗外,漸漸升起的東日,發出暖暖的光,透過車窗上的玻璃,慵懶的散在她的臉上。“我不知道“它們”是如何搭上雙頭人這條線的,但雙頭人絕不會任憑人擺佈,他們之間一定達成了某種協議,而雙頭人有他們自己的做事風格。”
本來是一場極其嚴肅的事件分析,我卻被眼前美輪美奐的畫面弄的走了神,陽光下的無名,此時很靜,我寧願相信太陽會從西邊出來,也絕不願意相信這樣一個女孩,就在幾個小時之前,還與一個噁心的怪物在水裡廝殺的不可開交。
“想要襲擊目標之前,雙頭人都會掛一顆頭顱來警告他所要獵殺的目標。”李大仙的聲音將我從一幅畫卷中拉回了現實,只聽他喃喃的接着說道:“這也是爲什麼,我們在從鈞天墓裡出來之後,樹上也掛了同樣的人頭。”
“所以正是雙頭人這樣的做事風格,讓他們的同盟覺得有必要出手干涉他們的行動?”這時沙哥也加入了討論。
雙頭人的危機已經過去了,而我此時只想弄明白,那些一路跟着我的無影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麼,我感覺只是突然的一個瞬間,好像所有的目光都盯向了哈爾濱,就像當時多方勢力都一起角逐在古羅地一樣,現在所有人都齊聚了這座北國冰城。
我看着靠在座位上沐浴在陽光下的無名,一時竟不忍破壞眼前的畫面,但最後還是沒忍住的向她問了:“你口中的“它們”到底指的是哪們。“
“不知道,那是一股新勢力,以前從未出現過。”她淡淡的回道,從她遊離在大街上早起的形形色色的人們身上的眼神,我知道她不是在應付我,她其實也在尋找這個答案。
我突然特別想抽菸,便問前排的沙哥要了一根,打開車窗點着抽了起來,思路混亂到了極點,我覺得有必要給捋一下。
首先是無名口中不知明的“它們”,其次是以洛雪和唐敏以及袁丙昌爲代表的一股勢力,然後還有那個到目前爲止依然不能確認身份的假奎五,當然,還有一個確實存在,但卻極其容易忽略的一方,就是那個神秘的女孩,她爲什麼會孤身一人來到這裡,她到底是誰。眼下所有的勢力都將爪牙伸向了那座地下掩體,我發現關於古羅人的事情依舊還在繼續,因爲那座地下掩體中有關於洛家寶藏的秘密,而洛家寶藏,按照馬彪和沙哥的說法,似乎又和古羅人這支遠古部落有關。
我不知道這些勢力,到底是在追尋着我的腳步,還是在追尋着古羅人的腳步,又或是隻是巧合而已,我陰差陽錯的和他們的行蹤剛好重疊了?
一支菸抽完了,車也停了,幾人陸續下了車,我和無名坐在最後面,等他們都下去了,我見無名卻一點沒有要下車的意思。這個時候連車門都沒關,司機卻一腳油門,又把車開走了,我被衝出去的慣性帶倒在座位上,待坐穩了身子,便朝司機吼道:“你幹什麼呢,沒看還有兩個人沒下車嗎?”
司機也不答話,只顧着瘋了似的一個勁兒的往前開,我頓時覺得莫名其妙,還想再問,卻被無名攔了下來,發動機傳來的咆哮聲在耳邊轟轟作響,她只是示意我稍安勿躁,說是一切她自有安排。
我趕忙回過頭去看向後車窗,只見沙哥他們已經變成了幾個黑點,而他們剛纔下車的地方,背後正是一個偌大的廠區,而且我在大門口看看見了一面像是日本國旗一樣的旗幟,那一看便是沙哥當時描述的中日合資企業,他們下車的地方正是地下掩體所在的地方,可是無名現在卻要帶我背道而馳,這令我大爲的感到疑惑。
司機開的非常快,我不知道他是得了什麼樣的指示,竟然可以把一輛破面包開出外國電影裡那種奇形怪狀的跑車一樣的韻味來,雖然無名不一定會回答我,但我還是忍不住問她,我問她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她只是淡淡的回了我一句:“去救穿山甲,沒有他,我們下不了掩體。”說完她卸下背後的大弓,打開車窗,抽出一支箭羽,拉弓上弦,將箭頭對向了車窗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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