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歲的動機,到底是什麼,我這是越想越不明白,總覺得這大歲瞞着我的事,絕不僅僅只有我們此行的目的這麼簡單。
當行至一半的時候,已經能看見石階的盡頭了,我前後看看,這石階也就三四層樓梯的長度。我們走完石階,上到一個平臺上,無一個綠色的像一樣的東西,扣在她背後的箭囊上,然後讓我關掉礦燈,並且囑咐我不要出聲。
我當下不知何爲,想起她說過這裡面還有其他人這一點,便連忙關了礦燈。四周頓時就黑了下來,我看見中有個綠幽幽的小亮點,這才知道她剛剛扣在箭囊上的是個夜光石。我就這樣摸着黑,跟着那一抹綠色的光亮,小心翼翼的淌着走。
雖然看不見四周,但是我能感覺一股壓抑襲來,我們應該是進入了某個狹小的甬道。我將雙手在前方亂揮,生怕一不小心碰破了頭,可那綠光在前面卻走的卻並不慢,我只能盡力的跟上去。
我簡直無法想象,她是如何在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中,遊走自如的。估計是到了一處地形複雜的地方,她向後伸過手來拉住我,手拉手的我走,想來是怕我撞上什麼東西。這個時候,柔軟的觸感從掌心傳來,心裡頓時亂成了一麻,如果這雙玉手沒有沾染過血腥,我是否願意就這樣一直牽下去。在一段九曲十八彎的複雜地段之後,我收起胡思亂想的思緒,只見她突然停了下來。我在黑暗中側耳一聽,前方竟然隱隱有些人的笑聲,穿透黑暗飄過來,聽得人多少有些瘮的慌。
腳步變得慢下來,我們幾乎是蠕動的,眼前火光搖曳時的閃爍,不斷的投影在面前猶如一個山洞洞口一樣的地方。
“待在這裡別出去。”她幾乎是貼着我的臉說的,聲音非常的細微。說完,我便看見那綠光離我越來越遠,直至離開洞口。
我朝洞口摸過去,伸出半個頭,只用一隻眼睛朝外面瞄去。只見遠處地上有一個火堆,火堆旁邊圍坐着一圈人,無名這時,正在朝着他們慢慢的摸過去。這是一個巨大的空間,黑暗中立着一座高約兩層樓的巨型塑像,火光照不到全身,看不清是何方神聖。
我再朝那些人定睛看去,只覺得有些奇怪,待看清了之後,頓時腿下一哆嗦,整個身子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那幫人圍在一起,相互之間談笑風生,乍一看,還以爲正在進行着一場篝火派對。但你要是仔細看看他們手上的動作,絕對能夠刺爆你的眼球,它們竟然在用刀子相互捅着對方。是的,那畫面簡直詭異到了極點,他們一個個在那帶着笑臉,你捅我一刀,我捅你一刀,就像酒桌上禮尚往來的相互敬酒一樣,看的讓人着實摸不着頭腦。
無名應該早就發現了這詭異的一幕,我看見她手上提着彎刀,原本想着可能有場惡戰,可誰知竟是這樣一副情景。我看她站在那裡,沒有繼續走過去,眼下估計也是對此有些措不及手。
?過了一會,她朝我招招手,示意我出去,我看着那些像是鬼附身了的一幫人,這心裡是發怵到了極點。我慢慢的走過去,在她耳邊顫顫驚驚的小聲的問道:“這都什麼情況,這些是人是鬼?”
這應該是她次回答不出我的問題,和以前不想回答的情況不同,我能明顯看的出來,她這次是真的無法回答我。
“你倒是給個話啊!”我當下也是六神無主,除了問她,也基本是沒有別的辦法。
?她依舊沒有回話,只是淡淡的朝着遠處那尊巨型塑像撇了一眼,便起身朝着那幫在那不知道耍着什麼把戲的人走去。
我放眼望去,數了數,一共七個人,清一色的漢子,每個人身上都被捅的就跟馬蜂窩似的,有的甚至腸子都被刀子帶了出來。這血流了一地,濃濃的一股血腥味鑽入鼻腔,再搭配上那些歡快的笑聲,完全整的讓人想去撞牆。
我見她走過去,圍着那幫人轉了幾圈,然後停在一個人的身後。我都還沒看清是怎麼一回事,只見她擡手一橫,手起刀落,便削下了那人的頭顱。或許是因爲已經失血過多,電影裡血花飛濺的一幕並沒有上演,但是依然把我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
“你在幹什麼?”我連忙朝她喊道。心裡驚駭不已,雖說一直都知道她無情,手段利落,但那都是對付山鯓那樣的怪物,這手刃活人還是第一次見她這樣,當下不免被她驚得瞪大了眼睛。
她將提在手裡的人頭隨手朝後一丟,我看見那沒了頭顱的傢伙,依然在那裡朝着身旁的人捅着刀子。
她收起彎刀朝我走來。“這些人早就已經死了。”
我盯着那幫怪異的傢伙,突然覺得那沒了頭顱人的旁邊,那人似乎看着有些眼熟。我當下心裡一怔,慢慢的朝摸去,頭頂燈光始終落在那人的臉上,越走越近之餘,那張臉在腦海中所對應的畫面也開始漸漸的浮現出來。
“羅祥海!”我突然大叫起來,我簡直不能相信我的眼睛,那竟然是村裡西頭二叔家的大孫子“羅祥海。”我又開始重新打量了一番那無頭人,隨即跑過去,朝那丟在一邊的頭顱看了看,頓時心中猶如鋼針扎心一般的絞痛。那地上的頭顱,不是別人,正是羅祥海的弟弟羅祥雲。
?這羅祥海兄弟兩比我矮一輩,我與他們父親是一個輩分的,從輩分上來講,我算他們叔爺。他們爺爺與我父親算是未出五福的堂兄弟,兩家平日裡走的也算近乎,他們父親早年出了車禍走的早,從小便是爺爺一把拉扯大的。雖然我與這兩兄弟,輩分上有些差別,但是因爲年紀相仿,羅祥海只比我大三歲,而他弟弟羅祥雲更是與我同年,所以我們三個在村裡還算玩的來。
“我認識他們倆,他們與我一個村的。”我指着那地上的頭顱和正在捅着自己親弟弟的羅祥海,對無名喊道:“這他媽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倆爲什麼要來這,這裡的到底是什麼地方。”
“這幫人就是靠着你說的那兩人進來的。”她這個時候已經掏出強光手電來,開始朝着那黑暗中的巨像掃去。那是一尊巨大的青銅塑像,背後還生有一雙巨大的翅膀,方形的臉,鳥的身子。
我走過去。“這不是外面壁畫上的那個怪人嗎?”胖爺寫下“殺我者羅”上方的那副壁畫,此時正浮現在我的腦海中。
“這就是木神句芒。”她開始用光束掃描整座塑像,並沿着兩雙鳥腿向神像的背面走去。
我放不下羅祥海兄弟倆的事,準備跟過去再向她問個究竟,誰知這個時候竟然有人從背後拉了我一把,並用手捂住了我的嘴,將我向一邊拖去。
我頓時背後倒吸了一口寒氣,事發突然,當下不免有些無措起來。待稍稍反應了過來後,我將手臂從頭頂越過去,準備去揪那人的頭髮。可是手指觸碰到的,卻是光溜溜的表面,五指亂抓幾下,連一根頭髮也摸不到,那竟然他媽的是個沒有頭髮的光頭。
?我又向下摸去,準備再去揪他的耳朵,可我這纔剛剛碰到,還沒來得及用力去揪。那人頓時用膝蓋一頂我的腰,將我猛的朝後一扳,我一時沒了力氣,整個身子霎那間就軟了下來。
我當下被他制住不能動彈,但就在我摸到那耳朵的一瞬間,那傢伙的身份便已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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