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仙與林雲若、白素貞和小青,在次日一早,便從太湖出發,十分的低調,許嬌容和林夫人也沒有出門相送,倒是林雲若面先一些哀愁,是離別惆悵。林雲若與白素貞、許仙不同,她有生母,有親人,自然有難捨的情懷。
“別看了,我保證,以後成仙,必然把林夫人也給帶到天上去住。”許仙伸手拍了拍林雲若肩頭,安慰道。
不得不說,林雲若的肩頭很軟,柔弱無骨,令許仙有些想入非非。
他們僱了一輛馬車,由馬伕駕車,順着小路,準備一路向西,繞開錢塘,前後進入大理,穿越大理,再去南瞻部洲,因爲白素貞“已經被封在了雷鋒塔下”,所以她是不能夠出現的,而且林雲若也是趙淳正在通緝的人——這一輛馬車裡,四個人中,有兩個都是要犯,所幸這個時候,消息不通,馬伕也不識得林雲若和白素貞,這纔沒有驚動官兵。
“你成仙?”林雲若怔怔的望着許仙,說道。
“嗯!”許仙堅定的點點頭。
只要搶到骷髏鬼聖手中的破雲仙劍,許仙就能夠成仙,只是骷髏鬼聖修爲極高,許仙沒有辦法搶奪,只能夠到南瞻部洲之後,看看會不會有哪個羅漢,一把拍死了骷髏鬼聖,然後許仙在把破雲仙劍搶來。
那個雲中子所待着的手鐲,被許仙放在了包袱之內。白素貞在的時候,許仙是不敢與雲中子說話的,因爲那個鐲子看上去古樸無華,其實相當於一個很小的法寶,一旦雲中子說話,鐲子就會有微弱的靈力波動,雖然很弱,但高手一眼就能夠看穿。
“姐夫成仙,然後姐姐也成仙,小青也成仙,林姐姐也成仙……不對啊,”小青歪着腦袋,嚷嚷道:“我怎麼發現,不論是誰,都在圍繞着姐夫轉呢?”
林雲若輕嘆一聲,沒有說話,只是裹緊了身上的衣衫,蜷縮在車廂的角落裡,像是受了無盡的委屈。
天氣,漸漸入了深秋,有點寒。林雲若只是一個凡人,雖然服用了延命丹,百病不侵,但也會感覺到寒冷。
“林夫人對你說了什麼話?”許仙察覺到林雲若的異樣,忙問道。
林雲若搖搖頭,道:“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
“我保證,如果能夠活着從南瞻部洲回來,你和林夫人,肯定不會再分開。”許仙嘆道。
林雲若多愁善感,是在傷離別。
上一次,林雲若第一次出走,心中更多的是興奮。但是這一次,她對林夫人已經有了眷戀之心。
一旁的白素貞默默,一言不發。
“我說,我只能夠把你們送到宋國的邊界,至於進入大理,我是不能。因爲這陣子宋庭對邊界的管理很嚴了,即便是我這樣子長年累月的長跑馬車,也不能夠通融。”
車伕的呼喊聲,從布簾子傳了過來,許仙回道:“那就到邊界好了,剩下的一半銀子,到邊界的時候會再付給你。”
“好嘞,架!”車伕一聲呼喝,幾聲啪啪揚鞭,馬車的速度便加快了,不過這裡走的是管道,路面平整,少有顛簸。
從平江到大理,路途也有上千裡,以馬車的速度行走,徹夜兼程,也要有二十來天。這段時間以來,許仙也就與小青、白素貞和林雲若蜷縮在車廂之內,倒也使許仙有了大吃豆腐的機會,因爲小青很懶,林雲若也要市場睡覺,許仙在她們都睡熟的時候,也裝作睡覺,倒在她們身上,隨意一個翻身,就能夠碰到她們的胸部了,即便被白素貞看到,也說不得什麼,畢竟這個車廂,被四個人擁擠,確實有點小了。
許仙、小青和白素貞,都能夠騰雲駕霧,但是林雲若不能,所以他們只得駕車前去,這樣一來,速度也就慢了許多,到達宋朝與大理的邊界之後,已經是半月開外。
不遠處有一坐關卡,站守着一些衛兵,身着盔甲,全身裝備。許仙從車廂內跳了出來,走到車伕前,從包裹中取出了兩錠大銀子,足有百兩之多,交予了車伕,說道:“這輛馬車,我也買下來了,你可以到附近的驛站,再去買一匹馬回去,這些銀子足夠你一輩子花銷的了。”
“好嘞。”馬伕屁顛屁顛的接過銀子,到了聲謝,就快步跑開了。
在關卡的附近,有一座驛站,那裡是來往行人的居住之所。不過許仙不想再繞到驛站,也就直接把馬車給買了下來。
從南宋到大理,這段路曲折,他不識得,只得花錢僱了一個車伕,而今到了大理,車伕不肯過去,他也只能在這裡下車。
“前面有官兵,不知道會不會把我們攔住,如果他們敢動手,我就直接動手,反正再多的衛兵,也不知我的對手。”
許仙拉着馬繮,便向關隘一步步走去,果然,方纔靠近關隘,那些士兵,紛紛手持着兵器,直指許仙,將他團團包圍住了。
“朝廷規定,關隘禁止通行。”
其中一個士兵喊道,是這些士兵的頭目,邪眉歪眼,一副猥瑣相。
“大理和宋朝,不是友國嗎,怎麼突然間就禁行了?”許仙不解的問道。
在他的印象之中,大理、西夏和宋朝,都是友邦,聯合對抗北方強大的金國,按理說這關隘的限制應該不大,但現在卻直接禁行,令許仙很是不解。
“什麼友國,有利益就是友,沒利益就是陌生人,有利益衝突就是敵人,就這麼簡單。”那個士兵頭目,摁着劍,大咧咧的走了過來,來到車廂前,說道:“既然到了關隘,不論是否放行,車廂都要檢查一番。”
許仙皺眉,堵在了士兵頭目的跟前,說道:“裡面是我娘子。”
“女人?”那士兵頭目眼睛頓時一亮,擡手便向布簾伸去,要看到車廂內的光景:“大爺我在這裡十年了,都還有嚐到女人的滋味了,嘖嘖——”
咔嚓!
但是他的手,距離車廂尚且還有一段距離時,一股大力衝擊在了他的胸口,頓時將他的肋骨擊斷了數根,他哇的一聲吐出一口精血,身體便如炮彈一般倒飛了出去,噗通墜落在數十丈開外的地方,雙眼一翻,當即昏死了過去。
“我娘子,也是你能看到的?”
許仙扭了扭手腕,冷笑道。
這個士兵看上去就不是好人,居然還敢對白素貞有什麼歪心思,許仙毫不含糊,當即把他打的重傷嘔血。
“他居然敢打頭兒,我們廢了他!”
“我們是朝廷官員,這貨竟然敢動手,便是毆打朝廷命官!”
“他想要強度關隘,決不能讓他得逞!他這次去大理,肯定是賣國求榮!”
“他這個叛國賊,兄弟們直接砍死他,爲國誅賊!”
幾句話,就有一定大帽子扣在了許仙頭上,那些士兵,頓時怒目圓睜,面容猙獰,揮舞着手中大刀,便向許仙砍來,要把許仙當場格殺。但是這些士兵,又怎麼會是許仙的對手,他只是大手一揮,一道濃郁的真氣氣芒出現了,紫色祥瑞,直接衝擊在這些人的胸口,這些士兵盡皆痛呼一聲,紛紛摔到在地,躺在地上呻吟不止。
不堪一擊。
“他是誰,剛纔是怎麼傷到了我,難道他是個術師?”
“管他是什麼人,敢強度關隘,就是與宋國爲敵,他這次西行大理,必然爲賣國求榮而去!”
“可惡……我的胸口好疼,啊!流血了……”
“完了完了,這次要死了,這人是誰,居然敢殺朝廷人員,還有沒有王法!”
……
一羣人躺在地上失聲痛呼,哀嚎不止。不過許仙卻懶得理會他們,拉扯著繮繩,便一步步的向着關隘走去。那是一扇大門,由巨大的木頭並排而立,大敞着,正好可以走過一輛馬車,許仙拉着馬車,剛要穿過木筏,卻聽一聲呼喊:“許仙!”,自一側傳來,不由一愣,忙循聲望去,卻見一道身影,俏立在一側,是個女子,身着銀色盔甲,頭戴鋼盔,但是厚重的盔甲,擋不住她的嬌小身材。
許仙看着這人有些眼熟,卻又一時間想不起來,只得尷尬笑了笑,道:“你是?”
“黃鶯,”那銀甲小將取下了頭盔,走到許仙跟前,說道:“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遇到你。”
“原來是黃鶯姑娘,想起來了。”許仙頓時恍然。
當初,許仙與林雲若的婚事,其中就有黃鶯的撮合,這個黃鶯,與林雲若關係密切,是林雲若的閨蜜。許仙以前只知道她生在將帥之家,卻不想今日她居然會出現在了這裡,不由困惑道:“你這是要打仗?”
“嗯,”黃鶯點點頭,說道:“宋庭在法海的控制下,要對大理髮動攻擊,其實是要對大理青城山的天師教發動攻擊。具體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反正……真的是要打仗了。”
“這麼小就上戰場。”許仙輕嘆。
發動戰爭,受益的永遠不是百姓,但是受累的卻永遠都是貧苦大衆。是大衆撐起了王朝的輝煌,但是王朝卻把大衆踩在腳下,任意蹂躪。
“上次,趙淳把雲若逼走,但我知道,雲若沒有走,還隨在你身邊,對吧?”黃鶯眨了眨眼睛,問道。
對於這個黃鶯,許仙倒也有些好感,但是黃鶯這麼問,許仙卻不知該如何回答。黃鶯是朝廷的人,而林雲若是朝廷要犯,即便黃鶯曾是林雲若閨蜜,許仙也不敢託大。
黃鶯在這裡,宋朝的軍隊也就離此不遠。三五十個人,許仙還能夠應付,但如果三五百、三五千、三五萬,那時候又該如何?即便許仙能夠做到毫髮無傷,他也無法護得林雲若周全。
黃鶯似是知道許仙的爲難之處,忙笑了笑,道:“我不會害雲若,我只想知道,雲若現在還好嗎?趙淳昏庸,我勸不動他,使雲若這麼顛沛流離,是我的不對。”
“她很好,不用擔心。”許仙咧咧嘴,笑道。
不得不說,黃鶯這個人還是挺可愛的,尤其是她的聲音,清脆,泠泠,像是黃鶯啼鳴。
而且,她的身材也不錯,即便穿上笨拙的盔甲,仍舊小巧玲瓏。
“你們走吧,官兵不會爲難你們,你見到雲若,麻煩和她說一聲,就說我很想她。”
那眼眸閃爍起了淚光,黃鶯強笑一聲,眼睛默默望了眼車廂布簾,卻只是苦笑,搖搖頭,轉身離開。
“我會照顧好她,不會讓她受到委屈。”許仙想了想,感覺就這麼讓黃鶯傷心的離開,有點殘忍,於是喊道。
“我知道!”
黃鶯迴應了一句,步子卻越來越快,最終小跑着轉到關隘一旁的房舍後面,不見。
許仙駕着馬車,穿過了關隘,找着了一條大路,筆直無邪,一直通向南方,許仙雖然不識得通往南瞻部洲的道路,但也知道南瞻部洲,肯定在南方,於是想也沒想,便順着這條路,走了下去。
“剛纔黃鶯出現了,你知道吧?”
想了想,許仙還是又放下了皮鞭,一邊說道,一邊掀開布簾,想要告訴林雲若,但看到眼前的情景時,許仙卻是一愣。
林雲若此時,正像個小孩子一般,趴在白素貞的懷中,臉面埋在她的懷裡,身軀微微顫抖,像是在強忍着啜泣。而白素貞亦是一臉的哀然,素手輕拍着林雲若後背,像是在安撫着小孩子。只有小青,瞪圓了眼睛,好奇的打量着白素貞和林雲若,不知道一直都在“作對”的她們,爲何會突然緊緊相擁。
“等一會再走吧。”白素貞對許仙說道。
“那就等一會,反正也不急。”許仙說道。
這個情形,突然見到知己,卻沒有相見,任誰也無法承受得住。林雲若和黃鶯,也是從小到大的閨中姐妹,此時觸景生情,加上林雲若又是思家心切,肯定會承受不住。
“姐夫,爲什麼要等一會?”小青不解。
“在等一個人。”
許仙笑了笑,放下布簾,從馬車上跳了下來,遙望北方。
果然,沒過多久,便有一道人影,快速的跑了過來,身着黃衫,曼妙,像是一隻歡樂的黃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