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傷還沒有好,多休息一會兒,日後再去看也不遲。”齊子軒此時卻不像平時那樣惜字如金,雖說還是冷言冷語的,馬爾藍卻感覺很是溫暖。
“爾藍有必須要去的理由。世子或許不知道,可真的是有這個必要。”
沒有再說什麼,齊子軒只是將馬爾藍的披風扣帶又系的緊了一些,叫雪蘭陪着一同去了。
房裡滿是血腥的味道,還有充斥着藥材苦澀酸味,讓人光是聞着就一陣不舒服。“妹妹可是醒來了?如今感覺怎麼樣?”
悄無聲息的坐在馬爾靜身邊,一隻胳膊滿是纏繞着白色的繃帶紗布 足足纏繞了有好幾十圈,好似一隻蠶蛹一樣。馬爾藍也差不多,只是失血沒有馬爾靜那樣多,精神也稍微好一些。
“我死了你只怕是會開心的晚上都睡不着覺,爲何還要這般煞費苦心的救我,想要活活的把我折磨死的話那你也太沒有這個必要了,如今折磨我還是不夠嗎?”說話有些用力,馬爾靜只是聽着馬爾藍的聲音就恨的牙癢,此時卻疼的眼淚都要流出來。
“只是不是我親手殺了你,總歸是沒有快意的不是嗎?不想除了我,還有人想要這般害妹妹你,這點長姐我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從之前馬爾靜的傷口就看出了她並不是自殺,刀口的方向向上,且在上部要明顯更寬一些,若是馬爾靜自殺的話,她握着匕首的鈍端方向一定是向下,光是這點就很是叫馬爾藍懷疑。
刀口的深度就更加奇怪了,自殺的人通常都會割的深且不規則,但馬爾靜手腕上的這個刀口明顯是一刀快速的割下去的,馬爾靜沒有武功是斷斷不會如此,那麼就一定是有人故意爲之了。
再者說,若是存了心想要自殺的話,想必馬爾靜在前一夜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就割腕了,爲何還要等到清晨的時候,這一點就叫馬爾藍起了疑心,想必這件事情定是和齊君津有關係。
但若是和齊君津扯上了關係,十有八九就是可以打聽到林書言的事情了。
“說吧,這件事情對你來說不過是夫君的慘淡絕情,但你又怎麼能知道也同樣關乎着你母親的命運。”馬爾藍的這句話果然起了效果,此時馬爾靜再怎麼不情願看到自己,聽到有關周氏的消息也是立馬就回了頭。
“你……你又要對母親做什麼?我們母女被你害的還不夠慘嗎?如今你什麼都有了,還要如此玩弄我們,當初……當初我真是小看……”
“當初的事情還提它做什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當初你做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今日。只是從前我沒有選擇,如今你也同樣沒有選擇。”
馬爾藍忍着胳膊帶來的痛楚,和當初自己遭受過得毒打姦污相比起來根本就算不了什麼,只是如今卻越來越承受不住了,隨着歲月的變遷,自己都是會變得,還要求別人做什麼。
“你要我怎麼相信你?”
直視着馬爾藍的眼神,馬爾靜已經是無所畏懼,俗話到赤腳的不怕穿鞋的,如今自己已經是一無所有了,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我可以叫你見母親一面。這件事情過後,我就把她放出來可好?”
馬爾藍的這個條件顯然叫馬爾靜很是心動,自己在馬爾藍手裡備受折磨就算了,如今母親也跟着自己不知道還在受什麼痛苦,馬爾靜雖然殘忍,但也不至於對自己母親也這樣說着絕情,只是和齊君津相比起來,自己是萬萬做不到的。
“我有他的一封書信,但是已經被我燒燬了。”馬爾靜全然是漠不關心,顯然就像馬爾藍所說,這件事情對自己沒有多大的用處,只不過是想要拿來威脅齊君津,卻不想惱羞成怒,一不做二不休,齊君津就對馬爾靜下了如此毒手。
只是幸虧齊夢棋及時趕到,若是不然,只怕是把馬爾藍全身的精血全部都輸注給馬爾靜也是沒有用處的。
“你可記得裡面的內容?”果不其然馬爾藍猜測的沒有錯,昨日詢問齊夢棋的事情就叫馬爾藍對齊君津很是懷疑。
只是跟蹤了一整日都沒有什麼收穫,卻不想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如今齊君津卻主動送上門來給自己提供了這樣的信息。
“記得,只是你答應了的,記得你適才說過的話。”馬爾靜很是不放心,又重複了一遍看到馬爾藍拿起紙筆親自將這句話寫在紙上又印了自己的指紋才終於放心。
從馬爾靜房裡出來,馬爾藍滿是欣喜,秋夕佳節這樣的好日子,自己可不能錯過一分一秒的時間。
“世子在哪裡?”馬不停蹄的找到還在屋子裡看書的齊子軒,馬爾藍很是興奮。
“林書言找到了!”
城北快要出了京城的一個小鎮子裡,齊子軒親自帶着一隊人馬走了進去,鎮子裡一片荒涼,壯丁已經是幾乎都看不到了,只剩下佝僂老人風燭殘年還有年幼的孩童。
如今已經是進入了深秋,天氣也是秋風蕭瑟洪波涌起一樣一陣吹過只覺得叫人心生悲涼之感。
這些孩童只是漠然的看着齊子軒,衣不蔽體胳膊和腿全部都露在外面,有的甚至都只有一雙破舊的草鞋套在外面,大小也都不合適,齊子軒看着心裡不爲之動容,這樣的事情見得多了,也就會慢慢習慣。
天下窮苦的百姓何其之多,僅僅憑藉着一人之力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救助的完。所謂安得廣廈千萬間,大蔽天下寒士盡歡顏也只是想想罷了吧。
環繞着鎮子走了一圈,其中一件屋子引起了齊子軒的注意,這件屋子和其他別無兩樣,只是門口卻被掃的異常乾淨,若只是尋常人家連吃的都不能滿足,又哪裡來的精力去管這些事情呢。
果然是有貓膩,越往裡走,齊子軒越能感覺到異常的氣息,只是卻有些
不對勁,因爲從門口似乎有一股血氣蔓延出來,齊子軒心裡大呼一聲不好,就趕快跑了進去。
誰想卻早已經不知晚了多少步,林書言趴在客廳冰冷的地板上,呈一個大字橫着,雙目瞪圓望着遠處,似乎心裡有千萬個不願意和不甘心卻只能如此,胸口被什麼尖銳的利器刺中,留下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身下早已經是鮮血涌做一團。
外面還穿着素錦長袍,很是體面卻也將衣服全部都染透,整個青綠色的長袍都成了黑色一塊鏽跡一樣。
裡面的情況也不是很好,還有兩個女人也早已經被殘忍殺掉,手上脖子上頭上帶着的珠寶首飾全部都還在,整整齊齊的戴着,也沒有多少掙扎的痕跡,只是看着似乎還恨死精心的打扮了一番,如今是這樣落魄的生活沒想到林書言卻還是活的這樣瀟灑,真真是齊子軒沒有想到的。
“齊統領,這該怎麼辦?”
“把家裡搜出來的錢財珠寶首飾什麼都都搜出來不要聲張的丟給這鎮子裡的百姓,其餘的人把這幾具屍體擡回去,再叫幾個人在鎮口的後山口燒一把火,隨便搬幾具屍體燒掉。”爲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齊子軒如今也只能這樣做。
身後那人得了令,帶了兩個人下去了。一下午的時間果真搜出來不少好東西,只是光這些林書言家裡的錢財加起來就足有萬兩,不知剩下的還有多少,看來這個兇手的目的就僅僅是取他性命而已了。
一具冰冷的屍體擺放在賽亞的面前,馬爾藍面無表情的看着那賽亞衝上前去,手裡握着的一把尖刀最終還是‘哐當’一聲掉落在地上,沒有再捅到林書言的屍體上。
“我們發現他的時候已經死掉了,只是不知道兇手到底是誰,不過據我的推斷,應該和殺死林大人的是同一個人。”
賽亞也只是狠狠的對着臨沭呀唾棄兩口,咒罵了幾句就再也沒有做什麼,反而還比馬爾藍想象中要平靜許多。
“從前是我想要他死,如今死了,就真是再也沒有什麼念想了。”只覺得自己一下子釋然了一樣,從前有多恨林書言,如今看見了也只是沒有那時候深仇大恨一樣的感覺了。
“賽亞,你……你還是節哀吧,畢竟……畢竟他也是償了命……可不要過度傷心……”馬世傑在一旁只是看見林書言的屍體就躲閃着往後走了好幾步,生怕林書言突然活過來朝着自己蹦過來似得。
但還很是關心賽亞,馬爾藍看在眼裡,卻默默地記在心裡,之前找趙媽偷偷問過錢老夫人的看法,老太太倒是沒有什麼意見,只說了只要是個樣貌端正,平行得當的救好了,畢竟馬世傑這樣年紀再加上窩囊的性格若是再招來一個像周氏一樣的女人可就麻煩了。
這下就只剩下賽亞點頭答應了,馬爾藍心裡着急但表面還是沒有過多催促,只等到賽亞主動,若是強迫着來恐怕會適得其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