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心誠則靈
吳子仁離開趙曉娟家,心裡感覺說不出的輕鬆,他的招數已經發揮作用了,算是開了個好頭。他對自己的計劃開始實施就這麼順利,有些得意,心裡說,接着好戲還在後頭呢。
剛纔在對任藝慶的媳婦和兒子任小星的說教中,吳子仁不僅是爲兒子吳之夷解決了競爭者的隱患,而且經過了自己的開導,灌輸給任小星的人生的箴言,讓一個還有些血性的青年人不至於消沉下去,跟上時代的潮流。
吳子仁覺着對趙曉娟他們母子算是以德報怨吧,也是自己行善積德的修行的開始,何樂而不爲?
吳子仁這樣想着,就不知不覺的走出了北寺衚衕,來到了東郡縣城的西大街。
在往前走着的時候,他越來越覺着有一種東西在漸漸清晰着,感到了一種久違的,恍如隔世的親切而真實的視覺衝擊。
前面難道就是那棵東郡縣城裡的有名氣的“槐仙”?一種特有的薰香迎面飄來,似乎馬上就有了仙氣。
吳子仁還是他在眼睛沒摔傷前,曾經在半夜跟着娘從王家大院偷偷出來,到過這個“槐仙”下,娘要爲自己在槐仙面前求個平安符。
當年,他不知娘跪在大槐樹下嘴裡嘟囔着什麼,燒着香紙,放桌上的供品,火光在半夜漆黑的大街上照亮了整個大槐樹的身子,變得那麼神秘高大,就好像真如傳說中的顯靈了。
吳子仁快三十年沒看到這棵大槐樹了,如今終於睜開眼睛看到它,更高更大了,枝葉茂密,體態更豐滿了。
據東郡城裡老人說,這棵龍槐樹齡有二三百年了,是東郡府幾代人心中的圖騰般的神聖!此槐樹有一主枝向上猶如龍頭,東部有一干枯主枝伏地,蜿蜒向東延伸,恰似龍尾,全樹像一條伏臥欲飛的巨龍,有臥龍槐美譽,周邊民衆常焚香敬之,賦予其靈氣。
吳子仁就好像見到親人一樣急急撲上前去,久別重逢,急於得到它的愛撫。
天色已漸漸黑了下來,東郡縣城西街此時的大槐樹更顯得有了那麼一種神秘和靈性,那些無論包裹着樹枝的紅布,或者懸掛在枝頭的紅巾,都在是祈求它的神靈保佑。
吳子仁也想到大槐樹的底部那個香爐上三炷香,爲家人求個平安。
就在這時,從遠處走來一對母女,好像很是虔誠地手裡拿着一打黃紙和土香,又有些誠惶誠恐的樣子,目不斜視地直接到了大槐樹下。
那個母親跪在香爐前,把黃紙一張一張地揭開,放到香爐前的竈臺裡,把土香掰開,一根一根地插到香爐裡,用火柴都點着,霎時一縷青煙在大槐樹周圍繚繞着。
“香梅啊,來,跟着媽媽對槐仙磕三個頭。求神仙保佑你有個美滿的婚姻,保佑咱全家平安無事!”母親招呼着女兒。
“媽,我不信這個,幹嘛讓我磕啥頭?”姑娘不屑地看着遠處,倔強的不願下跪。
“噓,在這兒少說話,很靈的,都說槐仙有求必應,寶貝女兒,聽話,你試試嘛。”母親有些乞求女兒,哄着她要她來做。
在槐樹的另一旁站着的吳子仁看見這一幕,頗有感觸,不論她們爲了什麼,來到槐樹下,不就是祈禱平安和心靈的慰藉,有了這樣的祈求,就是一種希望。
他不由得上前去,要幫着這個母親說道說道,想勸慰一下年輕姑娘的逆反心思。
“姑娘,聽你媽媽的話,不會錯的。這兒都幾百年了,槐仙很靈驗的,心誠則靈!”吳子仁走過去,站在她們身後說。
這對母女實在沒想到會有人站在她們身後說話,還以爲槐仙顯靈了,倆人都嚇得哆嗦了一下,趕緊站起來轉身望着吳子仁。
“吳子仁?”那位有些滄桑面容的母親看着吳子仁,驚訝地張大了嘴,脫口叫出來。她再用手使勁地揉揉眼睛,“我不是看錯了吧?你是不是瞎子吳子仁啊?”
吳子仁也沒想到這個女人會一下子把他的名字叫出來,可看着她,自己並不認識。
“您是?”吳子仁疑惑地問。
“我是錢嫺嫺啊!你不認得俺了?哎呀,不怪你,你眼睛瞎嘛。你跑到哪兒去了這些年?都以爲你早死了呢,沒想到你竟然活生生的站在這兒!”錢嫺嫺驚喜地嘴不停的說。
“錢嫺嫺?”吳子仁聽到錢嫺嫺這三個字,渾身不由得一哆嗦。在他的記憶裡,那個大院裡最好看的錢嫺嫺,他從小心儀的小美女怎麼也和眼前的這位中年婦女統一不起來。
他眯起眼睛來,仔細看着,努力搜尋着當年他心目中的那個錢嫺嫺的印記。而這個女人雖然有些蒼老些,可長的乾乾淨淨的,頭髮梳得那樣好,沒有一絲凌亂,一根根銀絲一般的白髮在稀疏的黑髮中清晰可見。微微下陷的眼窩裡,一雙深褐色的眼眸,掩蓋不住年輕時的美麗的容顏,只是悄悄地訴說着歲月的滄桑。
“你看得見人啊?不是眼瞎。我認錯人啦?”錢嫺嫺看到吳子仁望着自己的樣子,有些疑惑和難堪的歉疚。
“不不,我就是吳子仁!你沒認錯,是我沒認出你,錢嫺嫺!真是你嗎?”吳子仁此時已是驚喜地點着頭說。
“你眼睛不是看不見嗎?怎麼好了?”錢嫺嫺此時確認眼前就是吳子仁後,也顧不得女兒在眼前,興奮地伸手拉住吳子仁,“哎呦,真是子仁!我這輩子覺着再也見不到你了。怎麼?這些年你都到哪兒了?還是個算命先生啊?”
那個叫香梅的姑娘看着媽媽和這個一身江湖算命先生打扮的男人拉着手熱乎地說着話,好像忘了在大槐樹前在幹什麼。
她有些錯愕,看着媽媽,有些虛僞,剛纔還是虔誠的迷信徒,這會兒卻在褻瀆着神靈,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不耐煩地喊:“媽媽,我走了!”
“哎呀,我忘了,”錢嫺嫺聽到女兒的喊話,才從恍惚的記憶中回過神來,放開吳子仁的手來,拉住女兒,“來來來,叫舅舅吧。”她又望着吳子仁,“我女兒霍香梅!”
吳子仁望着眼前的這個小姑娘,,腦海裡馬上就浮現出了王家大院裡那個高傲的錢家三妮子錢嫺嫺,這母子倆年輕的模樣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哎呀,沒想到你的孩子都這麼大了!”吳子仁看着都呆了,驚喜地說。
“誰說不是,歲月不饒人啊!俺都人老珠黃了!”錢嫺嫺自得中還不忘自嘲一下。
“沒想到在這兒能碰到你們孃兒倆,看着你的氣色也不像受過什麼大苦的,你婆家不是大廠長嗎?日子不會錯到哪兒去。”吳子仁說,他想起來當年錢嫺嫺爲爭他們一幫小夥伴的“喜事兒”頭一個,急着出嫁的。
“唉,別提了,你出去好多年了,恐怕俺不說,你都不認得出俺了,俺的故事啊,真是像六月裡凍死老綿羊,說來話長!”錢嫺嫺感慨地說。
吳子仁不由得有同感,搖搖頭,無可奈何花落去,一江春水向東流。
“子仁,這樣吧,俺正好有事兒發愁,恰巧又碰見你這卜掛的,天意讓俺在這大槐樹下有求必應。跟俺走吧,看看你在外學了什麼,能否給俺個好掛。”錢嫺嫺說着,也不管吳子仁同不同意就讓他跟在後面走了。
吳子仁跟在她們孃兒倆後面,那個小姑娘還有些戒備地不時回頭看一眼這個算命先生。
吳子仁沒想到兒子要和任小星爭搶的對象就是錢嫺嫺眼前的這個女兒。當年他對小錢嫺嫺朦朧的愛慕的意識,不敢邁出那一步,如今傻傻的兒子卻可以公開表白示愛,追求心愛的人。真是時代變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等進了錢嫺嫺的家,吳子仁還是感到了一種巨大的反差。這院落就是在過去,也算得上東郡古城裡挺大的了,何況是住着大廠長一家。
錢嫺嫺和女兒進院就回屋去了,不知道要幹什麼。
吳子仁在院子裡站了一會兒,在還有些傍晚夜色淺的光線下,就感覺到哪兒有不對勁的地方。
一種“職業”的習慣讓吳子仁忽然就觀察到了這院子的風水有些欠佳。
他擡眼望去,儘管院子很寬大,主家可能愛好植樹綠化,就在院子的四角都種了樹木和一些竹子,遮陰翠綠,可按照宅基風水,西面應該種植些低矮的花草,現在卻在兩邊角有兩顆高大的棗樹和梧桐樹,這就把八卦中代表女孩的運倒轉了,從而使家人困惑,甚至於遭受災難 。
他再看院落的住房的右側,又有一棵大樹。在風水中房屋左側有大樹被稱爲“青龍樹”,它本代表男性的主貴,事業發達,右側呢,則稱爲“白虎樹”,代表着抹煞和血腥。
吳子仁沒有再看看這個院落別處的風水,就斷定錢嫺嫺的夫家一定遭受過什麼災難之類的事情。
錢嫺嫺從屋裡出來,手裡提着一袋東西,向吳子仁走來,臉上不知是一種苦笑或是一種無奈。
“子仁,這麼多年了,沒見到你了。諾,這是一些大米,權當是俺給你的見面禮,拿回去讓仙兒給孩子吃,尤其是你那個小兒子啊!”錢嫺嫺特別叮囑吳子仁的小兒子一聲,眼睛裡忽閃出那麼一絲的嫌棄。
吳子仁趕忙伸出手拒絕着,說:“這是如何?我來是爲了給你卜卦的,這還沒說,無功不受祿啊!”
“俺家沒事兒,就是想老鄰居了。”錢嫺嫺有意躲避什麼,眼神裡急於掩蓋什麼。
“不對啊,嫺嫺,咱是從小一塊長大的,你的脾氣我還記得,不會無緣無故的讓我跟着你來的。說吧,我現在不是當年的那個瞎子了,怎麼說也是從山西五臺山下來的!”吳子仁說。
吳子仁這樣一說,倒把錢嫺嫺嚇了一跳,後退了一步,正眼再看着,有些神秘和有些恐懼的說:“當真你做了五臺山的道士?”
“呵呵,我沒入道,只是有梵仙寺的玄誠真人做我的師父,還是幹我的老本行,有假包換!”吳子仁略顯尷尬,而後裝出一臉輕鬆的樣子說。
“子仁,俺可找到自己人了,都憋悶了俺好幾年了!快進屋,俺給你說說咋回事兒。”錢嫺嫺緊着拉着吳子仁就進了屋。
“快快坐,子仁。香梅,快給你舅舅倒杯水,一塊來聽聽啊。”錢嫺嫺進屋就顯着慌里慌張的神情,張羅着。
從裡間出來的香梅不情願,而又處於禮節,還是找了杯子去倒水了,還對媽媽的慌張神情不理解,用眼白瞟了媽媽一眼。
“子仁啊,俺說說是咋回事兒啊,五年前俺公公的棉紡廠趕上國家開放政策,工廠也轉製成了股份制,俺也不懂,反正俺家成了廠子的大股東,本來經營挺好的。誰想到一場大禍臨頭,直接把俺家撂倒了,到現在都沒緩過勁來。”錢嫺嫺說着還心有餘悸,渾身打顫。
“有血光之災?”吳子仁不由得脫口而出,驚訝不已。
“你怎麼知道?”錢嫺嫺驚恐地問。
“先說你家是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我再給你解釋。”吳子仁示意錢嫺嫺接着說下去。
錢嫺嫺正要說下去,站在她身後的女兒香梅已是渾身顫抖不停,臉上蠟黃驚悸的不行。
錢嫺嫺趕忙抱住女兒,安慰着說:“香梅,咱不怕啊,這是你舅舅,她會施法驅魔,一會兒就好了!”
“對啊,孩子,我是五臺山下來的,專門爲天下蒼生解惑驅魔的!不用怕,有我在!”吳子仁堅定地說。
“子仁,俺給你講講是咋回事兒。幾年前,俺那天有事兒回咱大院孃家了,娘說想俺了,要留俺住一晚。俺還不放心,唯恐留下香梅和她爺爺奶奶一個屋裡睡覺,有什麼事兒,因爲那天她爸在廠裡忙也沒回家。沒想到怕什麼就來什麼,到了半夜,咱大院的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和有人大聲喊叫着。等俺知道是找俺的,把俺嚇得都穿不上衣服了!來人說俺家被人跳過院牆,進屋把俺公公婆婆給殺了!俺都不知道是怎麼跟着人到家的,路上,俺上下牙牀打着架,問着俺香梅怎麼了。那人是鄰居,說就是香梅赤腳跑到他家才知道發生殺人了,正躲在他家呢。”錢嫺嫺說到這兒,就好像剛發生一樣,眼睛裡驚悚的,嚥下一口吐沫。
“慢慢說,不急,嫺嫺。”吳子仁理解錢嫺嫺的心情,讓她平復一下心情。
“俺到家的時候,公安局的人也到了,滿院子人,都不敢進屋。俺到鄰居家抱着俺的香梅的時候,她的眼睛睜大大的,好嚇人,渾身像篩糠一樣,說不出一句話。從那時孩子就落下病根,一受刺激都會止不住的哭泣。”錢嫺嫺抱着女兒香梅安慰着。
“誰會如此兇殘?連殺兩位老人?”吳子仁也是非常驚訝。
“俺香梅命大,要不也被殺了!”錢嫺嫺心有餘悸,還有慶幸的抱緊了女兒。
“說出來,你不會相信!後來公安局破案了,竟是俺公公廠裡的一個工人,爲了一點小事兒動了殺機!在俺家蹲守了好幾天!現在想想,俺在的時候,俺家的大黃狗無緣無故的就死了,都沒往這上面想,俺幸虧沒在家,沒不準俺也沒命了!”錢嫺嫺說。
“那現在怎樣了?”吳子仁關切地問。
“唉,遭此大難,真是天壤地別!雖然俺男人替俺公公幹了廠長,可廠子傷了元氣,大不如從前,趕上技術設備落後,半死不活的。”錢嫺嫺說完唉聲嘆氣,眼眶中淚水在打轉。
吳子仁也受到感染,不由得感嘆世事難料,禍福旦夕。他猛然想起之前在院落中看到的風水之故,驚奇地倒抽一口涼氣。
“但願冤魂安息,生者免災爲上!嫺嫺啊,你公公生前就沒有覺察有什麼不祥之兆?”吳子仁疑惑地問。
“俺不知道,平日裡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俺記起來了,俺公公是個世面上的人,在這縣城知名度也不小,很是注意形象和樂善好施的義舉,人緣還好,不會招惹是非。在這之前,俺家的大黃狗無緣無故的死了,可能是意識到了什麼,俺公公不知從哪兒找來個說是山西五臺山的道士,看看運勢什麼的,還給了他不少錢的。”錢嫺嫺說。
“這就對了!”吳子仁不得不一拍大腿,心裡肯定了自己的判斷。他這一舉動,倒把錢嫺嫺孃兒倆驚了一下,一起看着他。
“我不知那位道士是不是五臺山的,你公公請他來,必是心裡有什麼不安,嗅出了危機,方要求得解法。無奈道士有顧忌,發現不吉危機,不知給你公公說沒說破法。也許太突然,猝不及防就有了血腥之災的發生!”吳子仁解釋,他說這話的時候,腦子裡突然冒出鄭道士的身影,難道鄭道士來過自己的老家東郡縣城,雲遊四方?
“子仁,你不是外人,趕緊給俺說說到底是咋回事兒?爲什麼發生在俺家?”錢嫺嫺和女兒香梅都急切地問。
“本來是天機不可泄露,註定要犯五弊三缺的,非聾即瞎,會折壽的。可我已經瞎過一回了,也就不在乎了。再說誰叫我是你們的老鄰居,何況你嫺嫺的事兒呢!我趕上了就不會不管。”吳子仁說。
錢嫺嫺聽了,似乎從中聽到了她與子仁少不更事,曖昧的一層意思,心裡暖融融的。女兒香梅沒聽出什麼,只是覺着這個算命先生對她家的遭遇有一種不一樣的關切,這個“舅舅”可以爲她們帶來吉祥,幫助她擺脫魔徵的折磨。
“你家這些事情的發生都有前兆的,從我進入這個院落就看出來端倪,其中你們種植的樹木就有問題。我不說有什麼不好了,要麼,把你們的院落的圍牆上的幾個窗戶封閉了,這樣可以改變運勢,守財能力會得到提升;要麼在這麼大的院落中央做一個涼亭,會改變人的心態,懂得放下和看開,不再糾結,事情就會明亮起來;要麼把院落裡的樹木花草改變一下,環境變了,犯忌少了,自然會改變運勢。嫺嫺,我的意見還是離開這個地方吧,回到我們當年居住的王家大院,多好!就連之前我見到的任家,任三和趙曉娟一家,也是命運不濟,我還沒顧得上勸他們也要回到那裡去呢。”
“你見到任藝慶和趙曉娟了?”錢嫺嫺驚訝地問。
“我剛回來,可惜她沒認出我來。”吳子仁趕緊做出遺憾無辜的表情,生怕錢嫺嫺窺探出他的意圖。
“你離開的這麼多年,不知道咱大院裡的許多發生的事情,兇巴巴的。院裡的鄰居人是都怕招惹災禍,才陸續搬出來的。你家仙兒沒告訴你嗎?聽說連她都不願再在那裡居住了。”錢嫺嫺說到這兒,忽然想起了什麼,重又拉住吳子仁的手,急切的說:“誰能想到,這都離開多少年了,沒想到咱們這輩兒的孩子又糾纏在一起。可憐俺這女兒,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沒成想竟是你的兒子吳之夷和任藝慶的兒子任小星都來爭俺香梅,本來是好事兒,沒想到前些日子鬧出動靜,在這城圈裡丟人現眼了。”錢嫺嫺說着越發難過,竟抱着女兒香梅哭出來。
“別難過了,仙兒都告訴我了。從善如登,從惡如崩。心中有佛,看誰都是佛,心中有仇恨,看誰都是仇人。我們幾家都在一起住過,關係好過。我們的孩子都是好孩子,只不過環境使然。我對你女兒,叫香梅吧,頭一眼就覺着眼睛一亮,你瞧,香梅的兩頤天生‘重頷’,豐滿而地閣方圓,必是賢惠而富貴之人。再看,除了她煩悶時的恍惚,平時必是眼神祥和且有神,意味‘神靜色安’,落落大方,必是相夫教子的忠貞之人。再瞅,香梅發青黑如細絲,有貴婦之吉祥,黃帝內經曰,發者血之餘,腎之華,腎氣充足,生育力強,必是運勢穩中有升之人。尤其香梅那雙眼神中清澈的眸子,像極了當年的你,天真開朗,盡避人生低潮和挫折,必是旺夫之人啊!”吳子仁認真的說
吳子仁這樣說的時候,幾近美譽的辭藻,把錢嫺嫺和女兒香梅都聽傻了,原來自己的孩子還有這樣的運勢?
“喂,子仁啊,這三個孩子現在僵持在一塊,俺想讓你給個判斷,俺香梅跟誰好?”錢嫺嫺問,香梅也期盼着望着。
“這?我不好下結論,要在其他人家,我會給出答案。可是牽涉到我自己家人,是吳之夷好還是任小星好,香梅心中自有判斷,恐怕早已心有歸屬,還是讓孩子們自己解決吧!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是前生造定事,莫錯過姻緣。”吳子仁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買了個關子。
“好好,子仁啊,你這樣一說,俺是心裡亮堂多了!多虧俺孃兒倆遇到你,要不求槐仙顯靈,也是混混沌沌的!看來你這幾年本事不小啊!俺給你卜卦錢吧!”錢嫺嫺說着就要在懷裡掏錢。
“嫺嫺,你這是打我臉吧?咱們之間提錢,就太見外了。”吳子仁趕緊推讓着,他看見那袋大米也給提屋裡了,就指着說,“我也不客氣了,這些大米我帶回去,就說你嫺嫺給仙兒的,她一定很高興!”
錢嫺嫺望着那個袋子,本來想換個貴重的東西,畢竟人家吳子仁給解惑釋疑,明瞭方向,家裡有些更好的東西給他,可吳子仁已經拿在手裡要出門了。
“好好,謝謝子仁,給仙兒帶個好,改日俺去見她!”錢嫺嫺和女兒香梅跟在後頭,把吳子仁送出院門。
等回到院裡,錢嫺嫺趕緊問女兒:“香梅,吳之夷他爹這樣一說,你可得拿定主意啊。”
“我早就說了,非吳之夷不嫁!你們都不聽,哼,這回你聽清楚了吧?嘻嘻。”霍香梅竊喜着,臉紅了跑回屋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