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年會有衆多大學生走出校門去往不同的工作崗位,垚靳羽也是其中之一。作爲國內985高校的畢業生,成績優異,加上公務員考試順利通過,她便自然而然地進入了事業單位。
垚靳羽身高1.7米,皮膚白皙,明眸善睞,身材更是婀娜有致。她喜歡穿風衣款式的衣服,充分彰顯那份美與自信。因爲單位要求服裝統一,她不得不每次去單位了再換衣服。爲了這事沒少受同事的議論紛紛和領導的詬病。無規矩不成方圓,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規矩。
幹了兩年多時間,個性率真的垚靳羽總是與領導那圓滑的處事風格迥異。她心裡有疙瘩,領導也着實憤懣。在事業單位改制的檔口單位面臨裁人,很多老員工自然的上下奔走想要繼續幹下去。此時的垚靳羽表現得有些過於天真了:在她看來這種事情“上面”會依據個人能力做出最公正的裁決。
當公佈裁員名單時,她沒有太多抱怨。當週遭同事向她投去同情的目光時,她付之莞爾一笑。她並非不懂諂媚奉迎之道,僅僅是另有所圖。
她被辭職後,電話處於靜音狀態、每天自然醒、晚上不困不休息,就這麼肆意妄爲地過了一個禮拜。
垚靳羽爸爸去世早,她跟媽媽兩人相依爲命。
爸爸去世後,媽媽幾乎天天以淚洗面。雖然媽媽思夫心切,然而垚靳羽還未真正從學校走出來,她撐着、堅持着。在垚靳羽畢業的那一年,媽媽抑鬱成疾,生活無法自理。她想朝夕相伴去照顧媽媽,但生活總要去面對。在舅舅的建議下,媽媽還是住進了養老院。
每次去看望媽媽,她聊以慰藉的是還有位至親之人在這個世上,她可以掛念。
媽媽幼時是被抱養的,與舅舅並無血緣關係,加上對方怕被連累,所以關係並沒那麼親近,或許舅舅是怕被落魄的“妹妹”連累,關係就更淡了。
她每次去看望媽媽的時候,心如刀絞的是這個親人與自己越來越陌生了,她無以名狀。每次離開養老院,她的眼眶總是紅潤的,但總是強忍住了淚水。她有諸多心事想要傾訴,可無人傾聽,只能自己強忍着。
原本大學時候有一個戀愛對象,兩人相處倒也不錯。大三那年男孩執意要去看望她媽媽,垚靳羽最終坦然接受了。當男孩看到這個滿目瘡痍的家之後便萌生退意。在男孩看來婚姻亦是改變自己人生的一種途徑,而小羽的家能給予他的,除了負累再無其它。小羽哭過,但沒有鬧過,兩人至此分道揚鑣。她很想有個肩膀可以靠一靠,無奈只能每次在那個已經不認識她的媽媽肩頭依偎半晌。
她常常在心中默唸的一句話是狄更斯《雙城記》中所說:那是一個既美好又糟糕的時代,那是一個既明智又愚蠢的年代。
她舉目無親,又無甚積蓄,唯一能做的就是找份工作。這一次她不再像畢業之初那麼隨大流,她準備從事目前最火的工作:貸款。
一個計算機專業畢業的985高校大學生竟然淪落到給別人跑貸款,簡直誇張到極點。爲了生存,她毅然決然地接受了這具有挑戰性的工作。在她看來這種工作做好了拿到的錢會很多,這正是當下她最需要的,至於985大學生的臉面,早就拋諸於腦後。
她面試準備得很充分,不惜花費巨資打造了個人形象後,經歷了3輪面試拿到了offer。
這三輪面試是在同一上午進行的,先是部門經理,再是銷售部總監,最後是人力資源部總監。三位面試官都很年輕,最大的不超過30歲。銷售總監王侃竟然比垚靳羽還小兩歲,不瞭解他之前確實有點看不上,入職之後才知道什麼叫“厲害的角色”。
面試不像那些大公司有很多規矩,就是把核心問題拿出來探討,看應聘者如何應對,只跟具體工作有關。什麼賣梳子給和尚之類的假大空,這裡沒有。或許這就是小公司注重現實的表現。
工作內容聽上去很嚇人,可實際上並沒有那麼難過,既簡單又複雜。簡單是因爲要做的事情很清晰,找到需要貸款的客戶,爲他匹配合理的貸款渠道,收集資料提交給資金方(以銀行爲主、消費金融爲輔)審批,客戶獲得貸款。業務提成比例:貸款金額的3—5%,公司留2%,剩餘部分歸業務員所有;複雜是因爲不知道客戶在哪裡,不知道哪些客戶適合哪些產品。
上班第一天,垚靳羽早上8點到了公司。她本以爲是最早到的,可進去一看,我的天吶:偌大一個辦公室,空着的卡位也就三五個而已。垚靳羽思忖:看來這種單位競爭很激烈,比起之前上班的地方,真是天壤之別。第一天報道,難免有些陌生感,好在公司前臺也是一個位孩。女孩眼睛大大的,留着跟垚靳羽一樣的齊肩發,兩人身高相仿。如果說差也就在氣質上了,女孩顯得更質樸些,而小羽則清秀許多。正當垚靳羽舉目眺望,尋找面試的時候接觸的幾個人時,女孩微笑着說道:“你是新來的同事吧?”
“是呀!”,垚靳羽微笑着點了點頭,說着便伸手以示友好:“我叫垚靳羽,很高興認識你。”
“你好,我叫方娜,你真漂亮。”
“你也很漂亮。”
方娜眼珠子骨碌碌轉了幾下,靠近垚靳羽煞有介事道:“公司大小事情不明白的都可以來問我哦。”
垚靳羽再次示以微笑,比之前的幅度大了些。
方娜將垚靳羽帶到一間小會議室,隨後便喊來了人力資源部經理。垚靳羽入職一段時間後才知道:人力資源部滿共就總監和經理兩個人。她簽訂完勞動合同,人力資源經理便去跟王總監商量她到底去哪個部門(這種貸款公司分的最多的也就是銷售部了)。
她原本被分到了銷售二部,可二部全是男生,連經理都是男的,有種一羣餓狼等着小綿羊入坑的感覺。垚靳羽擔心作爲唯一的異性遭到敵對,跟人力資源經理溝通後,又被重新分配到一部去了。
一部經理是年方31歲的大姐李娜,手底下總共有11個銷售員,算上新來的垚靳羽12個人。李娜身高1.66米,身材勻稱,標準的亞洲人黃色皮膚。因爲塗脂抹粉的緣故,脖頸以上倒是粉**白的。那雙伶俐的眼睛似乎會說話一般,又似能洞穿人心。讓垚靳羽印象深刻的倒是李娜那一嘴有些燻黑的牙齒,想必定是煙沒少抽。
垚靳羽自報家門之後,佇立在辦公室裡等待着李娜發話。李娜倒也沒有絲毫鄙夷眼前這位美少女,立刻放下手上的文件與她攀談了起來。
“聽說你強烈要求到我們部門的對吧?”李娜很爽朗,那雙伶俐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垚靳羽,說道:“不錯,加油幹,我們部門又多了一位女將。”
“嗯嗯,我會加油的,另外我有個請求,還請經理批准。”
“請求?說吧,不違反原則的事沒問題。再者我看你也小我幾歲,咱們部門的同事都稱我爲‘娜姐’。”
“剛在公司走廊看到上月冠軍是周震,能不能讓他帶帶我?”
“周震?”李娜思忖了片刻繼續說:“那好吧。冠軍還是比較吃香的,你就跟他吧。正好今天有個大單要做,你順便跟着去學學。”
“謝謝娜姐。”
垚靳羽跟李娜一同到了會議室裡。9點鐘的時候,銷售一部幾乎所有人聚齊了。
“給大家說下,賀藝華早上帶客戶去大德銀行辦理抵押手續來不了,其他人都到了。我們現在開會,就十來分鐘,老規矩我不想多強調了。”李娜雙手插兜,眼神幾乎覆蓋過每一位與會的同事。雖說是一介女流,但說話鏗鏘有力:“先介紹下這位新同事垚靳羽,瑞華大學高材生,今天剛入職,大家歡迎下。”
垚靳羽聽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便站起來了,向鄰近的幾個人示以微笑。伴隨着嘩啦啦的掌聲,有幾個男孩向她投去欽羨的目光。如果不是正在開會,三三兩兩的肯定會議論一番。
“男同事別老盯着人家美女看。”李娜此話倒談不上聲色俱厲,異性相吸乃人之本性。她繼續說,“想勾搭人家就老實做好業績多掙錢,沒業績的再看也沒用。周震你負責帶垚靳羽。”
“好的娜姐。”一個身高約麼1.78米的帥氣男孩說話了。男孩的的皮膚顯然經歷過歲月的洗禮,猶如古天樂那古銅色的皮膚一般,雙眼炯炯有神,精心打理過的髮型上恰到好處的用定型啫喱做出了酷酷的造型。讓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高聳的鼻樑。
垚靳羽拿出人力資源部給配的記事本和筆開始做會議記錄。她在之前的工作單位這算是常規動作要求。兩年多時間裡,她在會議記錄這塊已然駕輕就熟。會議上半部分內容基本都是上週相關人員業績完成情況,表彰優秀的,對較差地提出了批評。會議下半部分佈置了當天的任務,並對銷售一部除賀藝華之外其餘人的工作逐一做了安排。每個人的工作都分解的非常細緻,大到業績統計與覈算,小到預約哪些具體客戶過信用審查,逐一確認之後,會議也就結束了。
垚靳羽此刻精神抖擻。單說這開會一項,比起原單位高效了不少,且數據有的放矢,任務目標集聚。她再一次爲進入這樣能腳踏實地做事情的公司而心中竊喜。李娜不僅管理銷售一部,還要自己做業績,她也成爲了垚靳羽在心中給自己定下的一個超越目標。
垚靳羽第一天的工作是跟着周震去給一位叫程國發的企業法人做貸前審查。
從這一刻起,垚靳羽“信貸專員”的工作開始了。
我們的故事也由此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