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易捱了不知多少棍多少鐵鏈,又被砍了七八刀,鮮血流出似乎要把他浸透了一下,可是仍然虎虎生威,一丁點都沒有受到影響,再反觀他的攻擊,每一棍子,甚至是每一腳踢出去,都必定會躺下一個失去戰鬥力,才幾個照面的功夫,三十多人就剩下十幾個還完好的,可是腿都嚇軟了。
跟這些居民比他們算是正規軍了,可是跟孫易一比,又如同烏合之衆似的,僅僅是這氣勢就沒法比了,當孫易再一次拎着鐵棍衝上來的時候,這些傢伙的三魂七魄都快要嚇飛了,也不知誰領頭先跑的,其它人跟着調頭就向麪包車的方向狂奔而去。
孫易揮着棍子把幾個想要爬走的混子又補了幾下子,全都放趴下了,跟着身體上崩,向那幾個逃跑的追了過去。
“小易,別追啦!”水芹高聲叫道,可是已經晚了,孫易已經竄了出去。
幾個人鑽進了一輛麪包車裡頭,另一輛金盃也鑽進去幾個人,快速啓動車子,開車就跑,車輪在地面上直打滑,留下一條長長的黑色膠痕。
直到車子啓動了,這些人才算是稍鬆了一口氣,可是這一口氣還沒有喘完呢,坐在後頭的一個長髮年青人就怪叫了起來,“快踩油門,追上來了!”
開車的是一個大光頭,大光頭看着後視鏡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的,只見那個壯碩的年青人像是一頭憤怒的公牛似衝了過來,跟在後面那輛金盃車一打方向盤,想鑽進旁邊的小路里頭,順便再用車體撞上對方一下。
孫易的雙臂在身體前一架,咕咚一聲悶響,整個人都撞到了金盃車的車體側面,頓時這輛金盃狠狠地一震,半個車體都凹陷了下去,車體在路面上滑動着,跟着又被撞了一下,金盃車終於側翻了過來,在地上滑出三米多遠才停下。
麪包裡頭的這五六號人鼻涕都快要嚇出來了,可是跟着,那個健碩的年青人一個空翻從金盃車上翻了過來,發足狂奔,每一步都充滿了力量的極致。
開車的光頭哥發出一聲聲的慘叫聲,甚至顧不上換檔了,一腳就把油門踩到了底,這輛二手五菱麪包車發出刺耳的尖叫聲和不堪負重的顫抖,跟着又狠狠地向前竄了一大截。
在車速還沒有完全提上來的時候,孫易已經追到了車子後頭,一直追到後側尾處,身體一撞,抵到了麪包車上,發力頂着車子,正在奔馳中的麪包車車尾立刻失控狂甩了起來,跟着兩側輪子離地,孫易在奔跑中伸手扣住了底盤的位置,發出一聲怒吼,就着車子前行的力量狠狠地甩了出去。
麪包車的車體要比金盃更輕一些,再加上孫易借力這麼一掀,頓時這輛麪包車凌空飛了起來,在空中轉了兩圈才轟然落地。
孫易活動了活動筋骨,全身澎湃着用不盡的力量,原本有些呆傻的目光也變得清明瞭起來,然後擡起了自己的手,看着雙方眼中又閃過一抹迷茫的神色,“我是誰?我從哪來?”
這個念頭剛剛一升起來,頓時腦袋裡頭如同被萬根鋼針攢刺一般,慘嚎一聲抱着腦袋蹲了下去,那種頭疼欲裂的感覺讓孫易恨不得將腦袋劈開把腦漿拿出來洗洗纔好。
孫易的腦袋一下下地撞到麪包車上,將側翻的麪包車撞出一個個的大坑,縮在車裡頭的那幾個混子眼看着車體在梆梆的悶響當中出現一個個的大坑,哪怕滿臉是血也不敢亂動,像是受到侵害的小姑娘似的縮在一起甚至是抱在一起,別提多可憐了。
“小易,小易,你沒事吧,你可別嚇我啊!”追上來的水芹死死地抱住孫易,哪怕這個傻兒子才撿來沒幾天,可是在濃濃的母愛下,感情已經變得很深了。
孫易終於停止了撞擊,額角也被支起的鐵皮割傷,鮮血流下,狀若惡鬼,水芹拿出只有八十年代才用的老式手絹捂到了他的傷口處,拽着他向回走,救護車快來了,這孩子也要送醫院檢查一下才行。
這會已經沒人顧得那些被打傷的混子了,趕緊把傷者都送到了醫院,受傷最重的就是胡老四了,在那些行兇者的重點照顧下,胡老四被砍了六刀,這種砍刀看着嚇人,實際上大多數都是皮肉之內,沒有傷到筋骨和內臟,沒有生命危險,但是最重的一刀砍在了手臂,將手筋砍斷了,就算是重新接合上,只怕下半輩子這隻手也幹不了什麼重活了。
老蔣頭鎖骨被打斷了,這種傷不重,但是打起鋼釘穿上鋼絲也要不少錢,而且還容易發炎。
老蔣頭死活沒在醫院治傷,要花上萬塊他心疼得要命,到家附近的一個社區醫院,這家社區醫院反聘了幾個退休的老醫生,雖說治不上什麼大病,一般的小毛病還是沒有問題的,而鎖骨骨折就是小毛病,只需要兩條毛巾,像是系揹帶一下的將雙肩向後拉再繫好,保持這個姿勢一段時間就可以了,再開上一些消炎藥和骨傷藥就齊活了,全部醫藥費,加上拍片子,也不過才幾百塊而已。
至於孫易的傷更簡單了,身上被打出來的都是淤傷,被砍了幾刀看起來嚇人,也只是破了一層皮而已,打上一針破傷風,再把傷口簡單地縫合一下抹了就沒事了,在大醫院沒有幾千上萬都治不下來的傷,在這社區小醫院裡頭,滿打滿算不到一千塊,而且其中的一部分還能用保險報銷。
縫縫補補之後,一家三口向回走,還沒等進小區呢,兩輛白色的捷達車嘎吱一聲就停到了他們的面前,幾個便衣跳下了車,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了孫易,“警察,別動,敢亂動就打死你!”
說着,一副手銬就銬到了孫易的手腕上,想推他上車,可是一動竟然沒有推動,兩個人圍了上來要架起孫易來,這會老兩口回過神來了,水芹甚至上來跟幾個警察撕巴了起來,全然不顧還有槍口指着她。
“你們憑什麼抓人,憑什麼!”
“你這是妨礙公務,退後,不然把你也抓起來!”
“來啊,你把我也抓起來啊!”水芹不管不顧地一把抱住這個向她喝吼的中年警察,“救命啊,警察打人啦!”
這個中年警察使了一個眼色,幾個人上來前下了點暗手,快速脫離,押着孫易上了警車快速離開,抓人的時候最忌的就是陷入羣體事件當中,特別是婦女撒起潑來,更是讓人頭疼,一不小心撓個滿臉開花都沒地方說理去。
老蔣頭有傷在身,水芹追了幾步沒有追上,急得眼淚都下來了,還是老蔣頭跑回了小區去喊人。
這一下子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了,那些外來人口屬於看熱鬧的,大不了不在這裡住就是了,可是小區的居民卻不幹了,孫易之前的勇猛他們可都看在眼裡頭,要是沒有孫易的話,今天指不定多少人受傷呢。
這年頭大家聯繫起來也方便,就算是老蔣這生活困難的老兩口也有兩個手機,這一聯繫,把醫院裡的人都聯繫上了,就連剛剛做完手術的胡老四都打着石膏從醫院裡頭跑出來。
如果是面對那些凶神惡煞拎刀的混子們,或許還有人感到害怕,但是這麼多人一起去官方部門討公道可就沒什麼好怕的了,有道是法不責重,這上百人聚在一塊,還能把所有人都抓起來不成。
幾個把孫易抓回來的便衣根本就忽視了孫易身上的傷,拉拉扯扯間縫好的傷口迸開,鮮血又一次浸溼了衣服,不過很快就止了血,結了一層血痂。
把孫易向特製的審訊椅上一按,二話不說先在頭上狠抽了幾巴掌,“你,姓名,性別,年齡!”
中年便衣沉聲喝道。
孫易一聲不吭,微微地低着頭,呆傻的目光也變得陰冷了起來,看得這便衣後背都有些發寒,不由得惱羞成怒起來,老子什麼樣兇惡的罪犯沒見過,還怕你用眼神威脅了?
中年便衣回手抄起一根警棍,一棍子就抽到了孫易的臉上,把孫易打得腦袋一歪,呸地一聲吐了口血唾沫,仍然一聲不吭,眼神不變。
“跟我玩橫的是不是!”中年便衣又一次舉起了手上的警棍。
“頭,看着點!”
“沒事,誰知道是特麼誰打的!”中年便衣說着,警棍微微一轉,沒有向頭部擊打,而是一棍子抽到了孫易的腿部迎面骨上。
孫易的腿部微微一顫,臉皮微微一顫,仍然沒有任何的反應,倒是這中年便衣手腕微抖,這一下子震得他虎口發麻,他也有些驚訝於孫易的抗打擊能力,哪怕是最兇悍的罪犯,被這麼抽上一下也要抱着小腿慘叫了,迎面骨這地方平時磕一下都疼得要命,更別提這種擊打了。
“今天老子還就不信了,從你的嘴裡頭就掏不出點東西來!說,爲什麼要行兇,老實的把這份口供簽了,要不然的話,我讓你知道爲什麼馬王爺會有三隻眼!”中年便衣將一張紙展在孫易的面前,見孫易仍然一副木頭的模樣,又一棍砸到了孫易的鎖骨處。
孫易的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眼中的呆滯漸漸地退去,瞳孔開始泛紅,就連那張特製的審訊椅都發出了崩崩的焊點開裂聲。
中年便衣的臉色大變,抽出手槍來頂到了孫易的腦門上,“給我老實點,否則一槍打死你!”
“這把小破槍,能打得死我嗎!”孫易的聲音變得極其陰冷,這一句話剛剛說完,身體突然劇烈地顫抖了起來,發出受傷野獸般的低吼聲,崩的一聲,椅子被硬生生地掙開,中年便衣嚇得一跳跳出老遠,而孫易卻沒有攻擊他們,咚的一聲一腦袋撞到了牆上,牆下一層牆皮來,露出了裡頭的磚石結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