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月她,她已經……”婉情沒想到如月居然已經死了,她連向她懺悔的機會都沒有了。
她想起兩人曾親密無間的畫面,想起她們昔日的姐妹情,心中不由地升起了一陣陣的酸楚。
她真的很想對如月說聲對不起,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這輩子她都無法再聽到如月喊她一聲“婉情姐姐”,此生只能活在內疚和自責中,永遠都沒有辦法解脫。
姬弦似乎早已料到了這樣的結局,他緊閉雙目,壓制住自己內心的悸痛,不讓眼淚沁出來。他這輩子註定與自己最愛的女人有緣無分,註定要遺憾終生。
“爹。”晨曦雪知道姬弦此刻一定非常地難過,急忙跑到他身邊攙住他,安慰道,“如月姑姑她一定不捨得您難過,她雖然做不成您的妻子,但我想在她心目中,您纔是他唯一的丈夫。”
晨曦雪的話令姬弦隱於眶中的眼淚瞬間便流了下來,滿頭銀絲也因他此刻的悲慼而顯得格外的滄桑。
段之尋不知該如何勸慰姬弦,畢竟這一切的不幸都是因爲段鼎宏而起,而他身爲段鼎宏的兒子,自認也難辭其咎。
他走到姬弦身邊,說道:“我娘她時常念起師伯,哪怕在她生命停歇的最後一刻,心裡想着的也是師伯。娘她一定不希望師伯爲她傷心難過,還望師伯保重身體,也好慰藉我娘在天之靈。”
爲了身旁兩個孝順的孩子,姬弦深吸了口氣,終於平復住自己悸痛的心情,他望着站在他左右手邊的晨曦雪和段之尋,幽幽地說道:“如果你們都是我的親生骨肉,那該有多好啊。”
他曾幻想過無數遍,能與如月生兒育女,待他們老時,膝下已是兒孫成羣。
“雪兒永遠都是爹的女兒。”晨曦雪抱住姬弦的手臂說道。
這時,她突然想起那顆被段鼎宏騙走的還魂丹,心中不由地開始憤怒:“對了爹,原來段鼎宏他騙了您,騙了我們天虞山的至寶靈藥還魂丹。那顆還魂丹他
根本就不是拿來救如月姑姑的,而是送進了皇宮,獻給了時下最爲得寵的昭懿貴妃,想必那時就已被她給吃了。也真因爲如此,女兒自知辦事不利,怕爹知道後會生氣,所以才一直不敢回家。”
姬弦撫摸着晨曦雪頭,慈愛地說:“傻孩子,一顆丹藥怎麼能與爹的女兒相比呢?丹藥沒了可以再煉,天虞花還會再開,但爹的女兒沒了,爹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姬弦與晨曦雪的父女感情越深,朱楠的壓力就越大,因爲以姬弦對晨曦雪的疼愛,他想娶她將難於上青天。
姬弦不能沒有女兒,他又怎能失去晨曦雪呢?他早已視她爲自己的妻子,一個頑皮搗蛋,又無比可愛的小妻子。
“雪兒不會離開爹,一輩子都不會。”晨曦雪的頭靠在姬弦的手臂上,顯得特別的乖巧。
姬弦欣慰地笑道:“好,那咱們就回天虞山,只是在回去之前,爹要先處置掉這個企圖謀害雪兒的丫頭。”
說着,他的目光狠狠地定在了跌坐在地的錢悅身上,他冷冷地對錢悅說道:“我姬弦這一生最痛恨那些背後使壞的人,偏偏你觸犯了我的禁忌,還要對我的女兒下手,真是令我忍無可忍。我今日若是不殺了你,你將來也定會是個禍害。”
錢悅從姬弦的眼神裡看到了濃濃的憤意,身子不聽使喚地顫了起來,她一邊搖頭,一邊畏懼地往後挪動着身體。
“爹別急,雪兒還有很多事情要問她,等雪兒問清楚了,爹再殺她也不遲。”晨曦雪拉住姬弦,她可不能便宜了錢悅,讓她就這麼痛快的死了。
晨曦雪走到錢悅跟前,蹲了下去,伸手將她嘴裡的蒙面巾取下,說道:“我知道你不是錢悅,真的錢悅早已死在了忘憂古鎮的忘憂湖中,你那麼費勁心思地靠近我們,到底是爲了什麼?”
錢悅沒想到晨曦雪一行人居然識破了她假錢悅的身份,臉色不由地一變:“我自認掩飾得極好,沒想到還是被你們識破了我的身份
。我很好奇,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又爲什麼知道我的假身份後沒有對我動手?”
晨曦雪回道:“你掩飾的確實很好,可謂是毫無破綻可尋。若不是你自露馬腳,我們該到這個時候還被你矇在鼓裡,只當你是錢大福的女兒,還是那個身世可憐,柔弱無比的錢悅。”
“我自露馬腳。”錢悅驚道,“這怎麼可能,自從來到你們身邊,我每走一步都異常小心,怎麼會露出馬腳?”
“因爲從我們住進錢福客棧的那天開始,便無意中得知真錢悅她不能靠近桃花,更不可能洗什麼桃花浴。而你卻稱自己從小就喜歡桃花,每年三月時,你娘還會拾取桃花的花瓣爲你洗桃花浴。試問,一個觸碰桃花便會全身起疹子的人,怎麼可能會冒着生命危險去洗桃花浴呢?”
“原來你們是在那日買紈扇的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都說言多必失,她的小心翼翼還是敗給了朱楠的心思縝密。
晨曦雪從她的腰間取下那塊圓形空心玉佩,拿在手裡接着說:“不僅是桃花,還有這塊玉佩。你說這塊玉佩是你母親生前留給你的,玉佩中間還鑲着一顆黑色的珍珠,只是不知何時被你不小心給弄丟了。或許你並不知道,那顆黑色的珍珠偏巧被我們給看到了,就在忘憂湖中的兩具屍體上發現的,可惜後面又滾入了湖中。我想這塊玉佩確實是你孃親送你的,所以你纔會隨身攜帶,還那麼着急地想買顆黑珍珠補上。”
錢悅難以置信地看着他們,突然,她放聲朝着朱楠笑道:“涵王不愧是涵王,我終究還是逃不過你的雙眼,想必我那夜在你的茶盞中下了迷魂藥,你也早有察覺,還故意裝做昏睡過去讓我得逞,好試探我的底細?”
“沒錯。”朱楠並不否認,“我確實很想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也想知道你這樣自毀清白地誣陷我,到底是爲了什麼?究竟是多大的仇恨,讓你爲了掩飾自己的身份而殺害錢福客棧裡那麼多無辜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