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悅跌落在地,但她依舊緊緊地抱着那張被子,裹住自己的身體。
她哭着看向朱楠,搖頭道:“不,楊公子,你怎麼可以如此無情,難道你對錢悅的甜言蜜語都只是爲了騙取錢悅的身體?其實你根本就不喜歡錢悅,是不是?”
朱楠難以置信地看着錢悅,如看着一個令自己無比厭惡的人那般,“錢姑娘,在下請你自重,也請你不要再詆譭在下的清白,更不要破壞在下與雪兒的感情。”
“我沒有撒謊,也沒有胡編亂造,我願意以性命起誓,今日所言句句屬實,如若有假,願受天打雷劈。”錢悅舉起一隻手,發誓道。
他們的對話晨曦雪早已無心再聽,她的雙眼一直盯向朱楠牀上那一滴刺目的殷紅,半晌後,她絕望地喃喃自語:“對,我刁蠻、我任性、我無理取鬧,我一無是處,我上不了檯面,我只會口無遮攔地給你丟人現眼。我該有自知之明,我該懂得廉恥地知難而退,我更應該成全你們這對有情人。臭豬腩,從此刻開始,我晨曦雪與你恩斷義絕,此生永不相見。”
說着,她帶着那顆破碎不堪的心,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我去追她。”段之尋無奈地忘了朱楠和錢悅一眼,疾步追了出去。
晨曦雪走後,房裡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朱楠盯着還在不停抽泣的錢悅,問道:“錢姑娘,請你給我一個理由,一個你爲何要這麼做的理由?你不惜自毀清白也要污衊於我,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楊公子,我只是單純的喜歡你罷了,並沒有什麼目的。而且昨晚,我們確實……確實……”錢悅對上朱楠那雙充滿厭惡的雙眼,竟有些畏懼地合上了嘴。
朱楠輕視着她,冷冷地說道:“你別妄想通過污衊我,達到讓我娶你的目的,哪怕我與你真有牽扯,也絕對不會娶你,更何況你我之間並未發生任何事情。身爲一個男人,有些事情做過之後不會毫無痕跡,更不會毫無知覺。”
錢悅
聽罷,並沒有知難而退,而是掀開了一直遮擋在身上的被子,露出了掛在身上的紅色褻衣和一條褻褲。
她毫無遮掩地朝朱楠靠近,將自己玲瓏有致的身段展露在理朱楠面前,臉上卻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她含淚道:“楊公子,不管你承不承認,我們都已有了夫妻之實。從今天開始,你去哪,我便跟着去哪。在我心目中,你就是我的夫君,我將會視你如命。就算你不給我名分,我也會心甘情願跟隨左右,侍奉於你,絕無半句怨言。只要能留在你的身邊,能日日夜夜看到你,我就心滿意足了。當然,你依然可以娶雪兒妹妹爲妻,哪怕這次我們有了……有了孩子,我也可以讓他喚雪兒妹妹爲孃親。”
錢悅的身子不知何時已靠到了朱楠的肩旁上,纖細地雙手正從他精實的胸口慢慢向腹部撫去。
朱楠無比厭惡地抓起她的手,毫不留情地將她推到了地上,怒道:“錢姑娘,請你自重。”
他走到牀頭拿起衣服穿上,目不斜視地從錢悅身旁跨過,出門去找尋晨曦雪的身影。
“之涵,之涵……”錢悅狼狽地趴在地上,對着遠去的朱楠苦苦地喊道,“你不可以這麼對我,不可以拋下我不管。”
晨曦雪來到馬廄,解開拴住阿墨的繩子,躍上馬背就衝出了趙府。
她就像一個瘋子,在街上漫無目的地橫衝直撞,好在阿墨極通人性,並未傷到過往的行人。
段之尋馭馬緊追其後,生怕她傷心過度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
阿墨將晨曦雪帶出城,來到城外一處僻靜的山頂。
這裡可以俯瞰羣山,彷彿只需踮起腳尖,就能觸及到雲端,將漂浮於天上的雲朵摘下。
晨曦雪坐在懸崖邊的一顆松樹上,望着懸空的腳下,望着一滴又一滴跌落崖底的眼淚,只覺得心口堵得她快無法喘息。她一手扶着一根樹枝,一手捂住不斷翻涌的胸口,“哇”地一下,竟吐了出來。
這種痛到無法呼
吸的感覺,讓她嘔吐不止,她恨朱楠,恨錢悅,恨他們的背叛,恨他們的欺騙。
“雪兒小心。”段之尋好不容易纔跟了上來,當看到坐在懸崖邊上的晨曦雪時,整個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晨曦雪抹掉脣角的穢物,轉過身子看向段之尋,哭着問道:“之尋哥哥,你說臭豬腩他爲什麼要欺騙我、背叛我?”
段之尋沉了口氣,勸道:“雪兒,你要相信他,他一定沒有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有時候,眼見未必爲實,你要遵從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難道你覺得朱兄的爲人真的如此不堪?”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晨曦雪閉上灼熱的雙眼,捂住因爲長時間痛哭而漲得發疼的太陽穴,“我突然覺得,原來我一點兒也不瞭解他,他似乎除了摳門,就再也讓我尋不到一絲好來。”
段之尋看着自己心愛的女子在爲別人心痛,而又有誰能聽到他心碎的聲音。他忍着自己心裡的劇痛,緊張地勸道:“雪兒別激動,你先下來,我們慢慢說。”
晨曦雪搖搖頭:“我想一個人靜會兒,你不用爲我擔心,等我想明白了,自然就會回去了。”
“可是你這樣很危險,這是一顆千年松樹,樹枝經過長年的風吹日曬,很容易斷裂。倘若你掉下去,你有沒有想過你爹,你是她唯一的女兒,也是他這輩子唯一的寄託,難道你忍心讓他白髮人送黑髮人?”段之尋想通過姬弦轉移晨曦雪的注意力,讓她暫時忘卻朱楠的背叛。
“我爹的心裡只有你娘,哪裡還記得我這個女兒。”晨曦雪失落地說道。
“他心裡當然有你,你是她最信任的人,如若不然,他又怎會放心地將天虞山至寶還魂丹交給你?天虞山門人衆多,他爲何不派別人,卻選了自己的女兒?他寧可讓你不辭辛勞地前往京城送藥,也不願意託付他人,這不僅僅因爲你是他的女兒,還因爲你是他此生最信任的人。你就真的忍心讓他再次失去自己最愛最在乎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