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她讓轉移到別的地方的。那個人會是誰呢?
“也許是黑煜,只有他,纔有可能在神不知鬼不覺中換走了人。”顏容突然這麼說道,自從扮成舞姬前來侍候黑褀後,她都一直有在查冷宮的事,但明明就有一種假像,她一定在冷宮中,雖然說很久沒有人真正看到黑煜的母親了。
可眼前這模樣,她早就不在這裡的,如果不是黑煜,怕是沒有第二個人能有能力能夠做得到的。
白冰冰聽後,心驚更差了,原本以爲,可以輕鬆地找到她,只須想辦法說服她說行。而現在,不止是連她的人在那裡都不知道,何談說服。黑煜,如果想通過黑煜見過她,定然是不可能的事。他隻字不提自己的母親,就好像,他是打從石頭裡蹦出來的。
她喪失了信心了,剛剛來時的那股勁一下子全縮了回去。
花及雨只得勸她,“我們再仔細分析一下,說不定能找到蛛絲馬跡。”
“不可能,如果真是黑煜,很難。”白冰冰不覺得自己有多瞭解黑煜,但他做事一向滴水不漏,只要他不想讓她知道的,她根本就沒法套出來。
算了,也許這就是天意。
白冰冰腦海中閃過這句話,人更萎靡了。
“你不懂得用美人計嗎?”顏容見她如此,故意說她。白冰冰回了她一個可惡的白眼。什麼叫美人計,她纔不是顏容,纔不屑這麼出賣自己。
黑煜知道的,也許黑虎也知道?
白冰冰突然想起了這點,她又精神了過來。“我們得想辦法混進監獄去找黑虎先,說不定他知道。”
“對哦,還是大當家有辦法。”顏容曖昧不明的諂媚,白冰冰哼了她一聲,不再理她。
因爲怕黑煜發現,她們沒有直接前往監獄,白冰冰匆匆地回到了少主府,正急得團團轉的小夜一見到她如見救星:“小姐,你可回來了,你要是再晚一點,定然會露餡的。”
原來,黑煜今天竟然早回了,正找她過去。白冰冰一聽,也是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如果讓黑煜知道她正在謀劃着什麼,她怕是得讓黑煜給真正的看了起來。
她急忙換了一身衣服,又略是梳了一個簡單的鬢髮,稍是化了個淡裝,以掩飾自己的緊張。而後,她急忙忙地往黑煜的書房那邊趕了過去。
到達書房時,還沒有進去,就聽到了裡面黑煜與源將玉正在激烈地吵着什麼。她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走了進去。她的出現,讓原本正吵得厲害的兩個人立即停了下來。源將玉看了白冰冰一眼,那一眼,很是複雜,直讓白冰冰內心裡生毛。他也沒有對白冰冰說什麼,只是對着黑煜說了一句,“如果少主下不了決心,那就由老夫來幫少主吧。”
黑煜急忙回了一句:“老師,我的事請不要插手。”
“少主……”源將玉一向都清冷溫吞,很少像今天這樣的生氣。白冰冰猜得到,一定是與黑虎有關。她站在一旁邊,不敢吭聲。
“別說了,老師,你讓我冷靜一下吧。”黑煜口氣很無奈疲憊。
源將玉無奈地看着他,又狠狠地瞪
了白冰冰一眼。白冰冰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連基本的禮數地忘了,只是怔在那裡。
源將玉回去後,書房立即就安靜了下來。黑煜無力地坐在大躺椅上面,仰頭看着屋頂,很久都沒有出聲。
白冰冰心痛這樣的他,滿腹的心事與擔憂,她卻是無法與他分擔幫忙,甚至,很多時候,因爲她而令事情更加的麻煩。
“他們無論如何都不肯放過黑虎!”良久的沉默後,黑煜似是自言自語,但白冰冰知道,他是在對着她說話。
“他們?”他們是誰,木家?二夫人?還是其他人?
“黑家的長老們。”黑煜冷笑了一聲,正是這幫人,使得他能夠在黑家生存了下來。雖然一直都知道他們不過是在培養新的傀儡而已,但總歸是給了他十幾年表面上的安靜。而今,他鋒芒初露,他們就立即想借用黑虎的事來制約他。
黑煜一直都知道,這羣人才是最可恨的,他們手裡握着黑家的力量,一直以來,利用着那力量,架空了一個又一個宗主,使得他們都成了位置了的閒人廢人惡人。而他們,則躲在他的身後,享受着最高的榮譽。
黑煜想改變這種局面,但也知道,這比推倒他父親還要難上好幾百倍。黑家一向都有規定,宗主,不能真正地接觸到詛咒的力量,而正是因爲此,纔會限制了各代宗主的權力與能力。
漫長的年代更換當中,黑煜算是特例了,他的母親曾了黑家最強大的女巫,這點使得衆長老們有了護他的藉口,也有了防他之心。
力量不能遺傳,但黑燁的特例讓衆長老有些怕,怕又來一個如他那樣的人,到時就不好掌控了。
黑煜也是知道如此,所以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如履薄冰。
如今,就要功虧一潰嗎?
“冰,如果我娶木蘭心,你會不會恨我”黑煜不敢面對着她,聲音也是極低迷,極是痛苦難過,撕啞了,撕列心肺。白冰冰怔着,定住在那裡。說不出感覺,如被抽空了一樣,只是看向黑煜的方向,卻沒有吱聲,她想說什麼?
她不想說什麼?好像在一瞬間,她全然忘記了自己是誰。
黑煜要娶木蘭心,問她恨不恨。她恨嗎?不知道。不,她知道,她會恨。
可是,她能恨嗎?這一切如果真的發生了,黑煜也不過是在幫她禰補過錯。白冰冰眼神空洞,木然,眼眶裡有淚水,卻怎麼也流不下來,就如她內心裡那股痛,痛得錐心,卻無法說出來。
黑煜不敢轉過頭來看她,兩人就這樣沉默着。一個仰頭向天,一個怔怔如石化。
“你先回去吧,我再想想辦法。”雖然沒有看她,黑煜仍是感覺到她的悲痛,許久後,他撕啞地出聲了。
白冰冰如同機器人聽到命令一樣,轉身就走,到了門口時,她突然停住了。她緊握着雙手,咬着牙,努力讓自己不要被妒忌的感覺給左右了理智。她不能讓木蘭心嫁與黑煜,不止是因爲她的獨佔性,更重要的是,這一場姻婚會讓四個人都很痛苦。
她頓了頓,顫抖着問了黑煜一聲:“我想見黑虎,你能幫這個忙嗎
?”
黑煜怔了一下,他不知道白冰冰爲什麼要見黑虎,僅僅只是以爲白冰冰是想與黑虎好好談談後再做決定。
這樣也好,畢竟木蘭心與黑虎有感情,如果他真的爲了救黑虎不得已而娶了她,至少也得讓黑虎明白才行。
而他是說不出這種話的,讓白冰冰去說,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也好,明天,我就安排一下。”
“我不想你跟着去。”白冰冰繼續要求。她是打定了主意了,如果黑煜去的話,那她什麼話都問不成了的。
黑煜又是頓了一下,而後清冷無奈地嘆了一聲,“好。”
白冰冰得到了他確切的答案後,擡腳邁腿走了出去。她覺得自己好像一下子邁出了黑煜的世界。她與黑煜,似乎越走越遠了。
夜裡,白雪紛飛,白冰冰披着大紅色連雪帽雪縫,孤獨地走在花園之中。
沒有花,枯枝,落葉都已經溶入了地裡。黑國的天氣在幾個國家中,最是奇怪的,有時像極了秋季,有時又進入了寒冬。此時正處於寒冬,白冰冰的心境亦然,已如寒風中瑟瑟發抖的枯枝一樣。
媽媽,我真的好想你,我好想趴在你的懷中大哭一場。
她駐步,看着白茫茫的天空,如萬劍穿心。有種直覺,她與黑煜在一起的日子不多了。不管黑家的力量是否被破壞,她與他手中的紅線似乎已經掉落,飛向了不知名的時空。
不用詛咒,也許這就是詛咒,千年前的那對戀人,他們是否也因爲這樣分開的。沒有長久的愛,沒有長久的恨。爲什麼他們的愛沒法長久,卻將恨綿綿長長地延續了千年了。
她與黑煜的愛情,正如這被寒冬的大雪覆蓋的大地一樣,慢慢被雪藏了起來。
隔天一大早,黑煜果然如約地做了安排,他派人送白冰冰前往大牢去見黑虎。白冰冰到了那裡時,心不由得一沉,他竟然被關在這麼一個森冷的地方,黑壓壓,聽得到陣陣哭叫與救饒,不過的囚犯拖着沉重的鐵鏈,光着身子在寒風中拉着着重重的鐵閘門。稍是不小心,就會引來了殺身之禍。
白冰冰在紫國裡呆過大牢,但較着這裡,紫國的大牢就稱得上是天堂了。至少在那裡,很小看到犯人被虐待的。
黑虎呢,他會受到什麼樣的待遇呢?有黑煜護着,或許還不至於像這樣人一樣吧。白冰冰內心裡甚是惶恐,她極是擔心看到黑虎被虐待的場境,只得寄希望於黑煜,希望他會保住黑虎不用吃這種苦頭。
她害怕地跟在長相可怕的牢頭後面,往着更深更黑的地方走去,不時的,還下了樓梯,每下一層,黑暗越深,越發冷得出奇。白冰冰想起了以前在電影看這種監獄。明白到,越下面的,越是重犯,難不成,如果不同意聯姻,木家人與黑家長老就會將黑虎往死裡整。
黑虎如此,木蘭心呢?她一個千金大小姐,怕是很難在這樣的艱苦的環境中堅持多久吧。白冰冰心裡酸澀得發痛,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物一樣,看着這一出逼婚的鬧劇。
也許,她真的就是局外人。
(本章完)